豬八戒小說網 > 一刀傾情 > 第459章
  司徒橋說話之際,劉涌一直在四處打量著殿內的情形。這座正殿空空蕩蕩,竟然連一尊佛像都沒有。除了地上兩具尸體和一個蒲團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他聽得司徒橋仍在得意洋洋地講述姚廣孝之死,心下有些煩躁,對司徒橋說道:“姚廣孝的死活與咱們沒有什么關系,眼下最要緊的是要找出通往山外的密道,盡早離開此地才是。司徒先生,請問你有何高見?”

  司徒橋看著姚廣孝的尸體,嘿嘿笑道:“若是有密道,必然就在這座靜心寺中。不過劉先生,我有一句話,說出來只怕你不大喜歡聽。”

  劉涌心下一凜,道:“愿聞其詳。”

  司徒橋指著姚廣孝的尸體道:“這座靜心寺之中的機關本來厲害無比,可是已經盡數被劉姚氏破解了,可見劉姚氏的本領,尚在姚廣孝之上。若是靜心寺中另有密道通往洞窟之外,想來劉姚氏不必大費周折,盡可以從密道之中進入靜心寺。是以依我來看,進入這靜心寺的道路只有一條,便是咱們走來的那條路。”

  眾人聽他如此一說,心下俱都大失所望。獨有厲秋風冷笑一聲,沉聲說道:“司徒橋,你打算讓我們盡數死在這里,陪著姚廣孝,好讓你和你家族的秘密不至于泄露出去,是也不是?”

  司徒橋搖了搖頭,對厲秋風說道:“我知道你是錦衣衛,想來有些事情瞞不過你。當日我逃出司徒家,卻也并非單單只是為了家中長輩逼我讀書考取功名。我原本對什么江湖恩仇并不放在心上,只不過自我記事以來,便見到家中時常有神秘詭異的人物到來,與族中的長輩密議什么事情。待我十二歲之后,才知道我家當年被朱棣和姚廣孝迫害,祖先一族十不存一。在其后的近百年間,先輩們為了復仇,與同樣受朱棣和姚廣孝殘害的建文帝遺臣的后代結成了聯盟,處心積慮去禍害朱棣和姚廣孝等人的后代子孫。我曾隨著一位伯伯掘了姚廣孝族叔姚巍的墳墓,將姚巍挫骨揚灰之后,在他的墓中找到了一卷物問。這卷書是當年公叔般所寫,里面盡是各種機關秘術的設置方法。我便起了好奇之心,再也不想去報什么世仇。因為醉心于這些學問,時常受到父母和族長的斥責,最后我便逃了出去。只不過我想姚家既然藏有物問,必然還有其它上古奇書。是以踏遍數省,專門去掘姚氏一族的墳墓。墳墓掘開之后,我便將墓主挫骨揚灰,剩余的骨灰大多拋入茅廁。只有有名者的骨灰混入屎尿,封入五鬼塔之中。這樣既報了家仇,亦有利于我尋找奇書。我將此事說與你聽,是想讓你明白,報仇并非是我的目的,我更不怕這消息泄露出去。因為各位都是江湖高人,自然懂得其間的厲害關系。做這件事情的并非只有司徒一族,朝野上下,都有我們的勢力,否則早就翻了船了。在這股勢力之中,司徒一族只怕是最弱小的一支。背后主持大事的家族,其勢力之大,遠非你所能想象。否則近百年來,東廠和錦衣衛何等厲害,難道沒有察覺建文帝的遺黨在搗亂么?可是為什么始終沒有興起大案,你想過沒有?”

  司徒橋說到這里,冷笑了一聲,目光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

  厲秋風心下雪亮。昔年朱棣殘殺建文帝手下的大臣,手段之殘忍可以說是世間罕有。只不過被他迫害的那些人卻也是四海之精英,雖大半慘死,躲過朱棣屠刀的卻也不少。近百年來繁衍生息,勢力不可謂不強大。只怕朝廷各部、各地督撫衙門、駐屯軍隊、乃至江湖各大幫派,早就被這些人滲透于其中。東廠和錦衣衛何等厲害,尚不能將其連根拔除。在場的諸人若是想向朝廷揭發此事,只怕連衙門大門還沒走出去,便被人滅口。想到此處,人人心下均想:“此事危險萬分,須得裝作毫不知情,才能逃過來日大難。”

  鄧遙和林義郎知道司徒橋竟然是忠于建文帝的大臣的后代,心下既驚且喜,早就打算逃離此地之后,便要到官府去揭發司徒家是朝廷叛逆。此事如此重大,朝廷必然興起大案,刑部和錦衣衛偵騎四處,只怕司徒家和花家都難逃毒手。到了那時,不須丐幫和嵩山派動手,司徒橋必然會死在官府的屠刀之下。不過鄧遙和林義郎卻也是久經江湖風浪之輩,聽到后來,心下都暗生懼意,知道司徒橋不是在虛言恫嚇。兩人心下均想:“司徒橋只不過是叛逃出司徒家的破落子弟,殺了他只是得罪了花家。不過若是揭發司徒家與建文帝遺黨有關,朝野之中隱藏的建文帝遺黨必然全力對付丐幫和嵩山派。到了那時,只怕丐幫和嵩山派數千人口,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念及此處,鄧遙和林義郎都是后悔不迭。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倒不如躲在殿外,聽不到司徒橋的話最好。只不過此時后悔卻也晚了,只得躲在眾人身后,心下盼望司徒橋沒有看到自己。

  楚丹陽和許成和等人也是心下忐忑,知道這等大案沾到身上,弄不好便是滅門大禍,只得沉默不語。

  劉涌雖然也頗有些顧慮,只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卻是盡快離開此地。他對司徒橋道:“若此處真的沒有密道,難道咱們只能束手待斃不成?”

  司徒橋道:“劉先生,你為人持重,處事公正,我佩服得緊。只是就算這里沒有密道,咱們也盡可以原路返回。到時大伙齊心合力,從山谷之中沖殺出去。官兵雖然勢大,以劉先生的武功,想要平安脫身,想來也并非難事。至于那些江湖末流、濫竽充數之輩,死便死了,又何必憐惜?”

  司徒橋邊說邊在眾人之中尋找鄧遙和林義郎。只是此時鄧、林二人已躲到了楚丹陽、許成和、朱三家三人的身后,司徒橋瞧不見二人,不免心下有些遺憾。

  劉涌正色說道:“司徒先生此言差矣。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幫派成百上千。武功雖有高低強弱之分,只不過每個幫派都是武林的一份子。只要不為非作歹,便值得敬佩,又怎么能說死便死了?若再往深處說,官兵也是娘生爹養,他們到了此處,只怕也是受了欺騙。若是雙方殺一個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只能是徒增罪孽,即便殺出一條血路逃生,又算得上哪門子英雄?”

  司徒橋嘿嘿一笑,道:“英雄也好,小人也罷,我只想活著出去。劉先生,我勸你還是慎重考慮,不要為了別人而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劉涌“哼”了一聲,不再和他說話,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兄弟,你怎么看?”

  厲秋風一直盯著司徒橋,見他一臉得意,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判斷他是否知道這正殿之中有沒有密道。他沉吟了片刻,對劉涌說道:“咱們還是在正殿和廂房之中查找一番,看看有沒有線索。”

  劉涌點頭同意,清風道人、楚丹陽等人自然沒有異議。眾人先是在正殿之中一陣搜尋,幾乎將每一寸墻面都敲擊過了,甚至連地上的方磚都撬開了看過,卻沒發現有什么異樣。隨后眾人又出了正殿,將兩側廂房也翻看了一遍。廂房之中也和正殿一樣,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

  厲秋風搜尋之際卻也留了一個心眼,暗地里囑咐慕容丹硯不要離開正殿,須得緊緊盯住司徒橋,以防他有什么異動。待厲秋風隨著垂頭喪氣的眾人從院子里回到正殿之時,見司徒橋兀自在姚廣孝和劉姚氏的尸體旁轉來轉去,臉上全是興災樂禍的神情。慕容丹硯迎上前來,低聲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司徒橋一直在兩具尸體旁邊轉來轉去,卻沒有動手觸碰尸體,也沒有什么怪異的舉動。”

  厲秋風點了點頭,見劉涌等人一臉沮喪,他大聲說道:“劉先生,各位前輩,咱們雖然沒有找到密道,卻也并非是一無所獲。若是東廠高手和官兵沖進山窟,咱們可引著群豪到此暫時躲避。這一路走來既有無底深淵,更有無數厲害的機關,所經過的石洞又是狹窄無比,東廠的高手和官兵要想追殺進來,勢比登天還難。”

  他這番話雖然說得鏗鏘有力,只不過眾人都知道他是出言安慰罷了,所以仍然一個個垂頭喪氣,再也打不起精神。朱三家站在墻邊,口中罵道:“姚廣孝這個王八蛋,使了這么多陰狠的手段,騙得我家世代為他守著這個活棺材。早知如此,倒不如一把火燒了這個王八蛋的尸體!”

  朱三家說完之后,右拳揮出,“砰”的一聲砸在墻壁之上。他雖然沒有練過內功,力氣倒是不小,這一拳砸到墻壁上之后,竟然將墻壁表面震出了數道裂紋。

  慕容丹硯忽道:“這靜心寺的后面又是哪里?”

  她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方才從石洞之中走出之后,眼前便是一處平臺,平臺盡頭卻是一座石拱橋。走過那座石拱橋之后,又是一座平臺,而且平臺上遍布機關。直到司徒橋將機關破解之后,平臺陷落,剩下一道黑色石梁,與靜心寺相連。眾人沿著石梁走進靜心寺,折騰了大半天,只道靜心寺已是道路的盡頭,卻從來沒有想過靜心寺的后面又會是什么情形。此時經慕容丹硯提起,人人心中都是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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