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就像是一張朦朧的素描,微光勾勒著小區,薄霧點綴,虛幻又縹緲。

  今日份室外的溫度比昨天高了一度,不過就這么一度也感受不出什么。

  穿好衣服的嚴準,覺得外面天氣不算差,自己一個人跑步也挺無聊的,打算拉妹妹一起,跑完妹妹也可以睡回籠覺,沒有影響。

  內心安排著,說干就干。

  徑直去妹妹的房間,拍拍妹妹的腦袋,“菲菲起來上廁所了,快點。”

  “你好煩呢,滾開,老娘睡覺呢。”

  嚴準:“.............”

  秉持兄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嚴準并沒有放過嚴菲菲,“學著老媽在床邊放音樂。”

  嚴母其實已經起來過了,從門縫中看到兒子穿戴整齊才火速的鉆回了被窩。

  放了10分鐘音樂后。

  畫面有點............血腥。

  5分鐘后...........

  “嚴準你有病啊,你跑步就跑步你非拉上我干嘛?”嚴菲菲穿著上下裝的可愛睡衣,雙手叉腰的站在床上。

  嚴準拉著她叉腰的一只手的手腕,想把妹妹拽下來,剛被打了好幾下頭,反了天了,必須教訓一下,“你給我過來,最好自覺一點。”

  嚴菲菲牢記打人不打臉,“我又沒有打你臉,我就撓你一下脖子怎么了。”

  好不容易盼來的周末被哥哥打擾了,一肚子的起床氣,火氣直冒腦靈蓋。

  嚴準:“就你這樣的想嫁人,難。”

  嚴菲菲戰勝,撩動了一下頭發,甩開哥哥的手,“哼,彼此彼此,半斤八兩,姐姐我壓根沒有打算結婚,你要是不結婚試試。”

  兄妹互相扎心,直戳肺管子。

  嚴準一噎,確實不行,妹妹可以不結婚,但是他不行,親媽會把列祖列宗的牌位放到他的面前的。

  嚴菲菲埋怨,“你吵醒我睡覺還試圖揍我,跟我道歉。”

  “大姐,到底誰打誰啊,你看看我的脖子。”嚴準指著自己的脖子。

  火辣辣的疼,嚴準的后腦勺沒有長眼睛不知道傷口有多長,不過根據刺痛能猜測破皮了還流血了。

  他讓著妹妹,所以被妹妹撓了幾下。

  順著哥哥的話,嚴菲菲前腳上前一步,偏頭伸手扯開哥哥的衣服看了一眼,耳后根確實是被劃了,應該是剛才掙扎的時候不小心撓的。

  心虛的回答,有點內疚,“誰讓你打擾我睡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周末要睡懶覺的,我幫你上點藥貼個ok邦吧。”

  “行了,懶得跟你講。”說完嚴準戰敗捂著脖子出了妹妹的房間,臉色不是很好,嚴菲菲站在后面有點想安慰哥哥。

  有點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癟癟嘴,跳下床。

  麻溜的穿上睡衣睡褲,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家門,臉都沒有洗,因為出來的太著急,忘記戴圍巾了,冷的打了一個噴嚏。

  一邊追著前面已經開始小跑的哥哥,一邊扎頭發,隨意的抓了幾下把發圈綁上,前面還有幾寸的頭發沒有扎上去,看的嚴準想伸手幫忙,但是因為生氣克制著幫忙的情緒。

  自顧自的往前小跑,火氣大了一點也不覺得冷,嚴菲菲倒退著跑跟在嚴準的身邊,冷風透進她光潔的脖子,里面是薄款睡衣,外面是厚睡衣,腳下是運動鞋。

  穿著比較的新奇。

  嚴菲菲跟嚴準打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從小打到大的。

  嚴菲菲倒退著,面對著哥哥小跑,道歉:“吶,你的傷我道歉,你別板著臉嘛,我又不是故意撓你的。”

  說著就扯了一下哥哥的手腕,嚴準其實不生氣,就是故意板著臉的,停下腳步,把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圍在妹妹的脖子上,嚴菲菲歪著頭湊近,看著哥哥,笑嘻嘻的,一臉的討好。

  跟在后面小跑的女人一直看著兩人的互動,從背影看過去能看到是一對情侶在恩愛,男的怕女的冷在給女的戴圍巾,而女的在低頭傻笑,因為肩膀是抖動的。

  眼尖的她看到了男人耳后根的劃痕,她沒有談過戀愛但是也是成年人知道這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內心腹誹,還真是...........搖搖頭,淡淡勾唇,從身邊跑過去。

  當女人從身邊跑過的時候,帶過細微的一陣風,嚴準剛好幫妹妹系好圍巾,抬頭看了一眼女人,她沒有戴口罩,五官精致,膚白如脂,干練底下好似能看到一絲的溫柔,就連在前面擺動的雙手都白到如涂抹了什么。

  嚴菲菲見哥哥不生氣了,打算回去睡覺,伸手在他的面前晃晃,“想什么呢?哥,那我回去了。”

  剛邁動一條腿,嚴準二話不說的直接拽著她往前扯,“出來了還回去干嘛,陪我跑步。”

  嚴菲菲腳步沉重,腿腳邁不開,乞求,“我能不去嗎?”

  “不能。”

  “嗯嗯嗯,哥,讓我回去唄,我明天就上班了,我只有今天了。”嚴菲菲被哥哥扯著往前跑。

  嚴準充耳不聞妹妹的話,雖然聒噪但是不至于無聊,這話他沒有說出口,怕又打起來。

  “菲菲。”一道女聲從身后傳來。

  尋著聲源,兩兄妹同時轉頭,不等嚴準反應過來,身邊的妹妹已經掙脫了哥哥的手,走向叫人的女人,女人停下了腳步,站在他們的身邊,看的出來臉上有一絲的驚訝。

  嚴菲菲更加的驚訝,她的內心在找一個精準的詞語形容現在的場景,叫什么來著,昨天還是前天來著,忘記了,還問陳秘書馮總住在哪里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好像也挺精準。

  “領導你也住在這個小區嗎?”

  女人穿著深咖色的羽絨服,下身是一條闊腿牛仔褲,里面是一件香奈兒的白色針織衫,黑色的線條勾勒著圖案,左耳上戴著藍牙耳機,因為跑步的原因,胸口有點起伏。

  馮小妮看一眼嚴菲菲奇怪的穿著,但也沒有做評價。

  嚴準打量了一會別開視線,怕人說他不禮貌,看到這個女人,他的腦海里面出現的是那個問他能不能看婦科的女人,也是短發,也是嚴氏員工。

  看著挺像的,難道爸爸招人都是統一標準?這樣式的?

  馮小妮看著嚴菲菲回答,吐出一口氣,“嗯,公司給我安排的住宿,你早上也晨跑。”

  “啊...........哦,不是我陪我哥呢,今天不是周末嗎,我哥有這個習慣,我今天陪他一會,是吧哥。”嚴菲菲想在領導的面前留下好印象,總不能說出真實的原因吧。

  哥?

  不是情侶嗎?

  那脖子上的傷痕............真夠奔放的,在妹妹的面前一點也不遮掩。

  馮小妮打量了一下嚴準,灰色的無領毛衣,黑色的呢大衣,牛仔褲,穿著倒是看著挺帥氣的,這么說這位就是嚴氏集團的太子爺了。

  眉毛跟眼睛有點像她那天看診的醫生,不過那個醫生叫項科,馮小妮的記性很好。

  嚴氏集團的太子爺應該不至于不姓嚴。

  聽嚴娜說過她的弟弟沉迷手術,不肯繼承家業,這會總算是見著真人了。

  可是嚴娜不是說他弟弟是直男?沒有女朋友的。

  千年的光棍?

  嚴娜當時還開玩笑說讓她跟她弟弟試試,當時她就拒絕了,自己什么家庭自己清楚,并不想高攀了門楣。

  自知自己的能力不差,但是家境上終究是比不過人家的,再說是這么大一個公司,所以當時就說,不喜歡拉煤的,喜歡順其自然的相遇發展。

  馮小妮筆挺站立著,“嗯,挺好。”

  嚴菲菲開始介紹,挽著哥哥的手腕,禮貌的說:“這是我哥哥,嚴準,醫生。”

  聽見嚴菲菲的介紹,馮小妮確信只是眼睛像那個醫生,出于禮貌,淡笑,“你好。”她并沒有告訴別人她叫什么。

  嚴準:“你好。”

  有領導一起,嚴菲菲突然就想跑步了,直接把哥哥遺漏了,怎么也沒有想到馮總跟自己一個小區,姐姐跟姐夫肯定知道的,怎么不跟她說啊,過分了,“領導是我姐夫安排的你住這里的嗎?”

  原本的一人行,變成了兩人行,現在變成了三人行,跟在后面的嚴準一時間想到了和尚挑水喝的故事。

  馮小妮小跑著,“嗯。”

  嚴菲菲跟著馮小妮的步伐有點吃力,沒一會就喘氣了,“我........我.........姐姐嘴巴可真夠把門的,一點也沒有說,早知道你就可以來我們家吃飯了。”

  一個人從藍城到這邊太孤單了,嚴菲菲聊著聊著就忘記了人家是領導,打開了話匣子。

  嚴準在后面安靜的跟著跑,耳朵倒是沒有閑著。

  “你調整呼吸,跟著你的腳步,對,不用大口大口的,就這樣勻稱的就行。”

  看下屬學會了,馮小妮收回視線,從剛才看了一眼嚴準以后就沒有再看,她是喜歡醫生,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撩的,“我上下班的時候不準時,比較晚。”

  這么一說,嚴菲菲一想也是,領導總是加班,不然來這么久了那能上下班遇不見啊,“好吧,那你周末的時候可以來我們家吃飯,我媽最喜歡熱鬧了,再說我們都認識,不用不好意思的,是吧哥。”

  突然被喊到名字的嚴準跟在后面看著前面的兩個女人,應聲,“嗯。”

  對于這個熱情的邀請,馮小妮沒有回絕,說了公司發公告的官方話,“好的,有空一定去。”

  其實不會去。

  跟在后面的嚴準默不作聲,就像是陪跑的工具人,也像是一個采訪會的記錄員。

  嚴菲菲的話閘打開,今天的馮總特別的平易近人,身上沒有那份淡漠疏離,她膽子也大了,跟著一路小跑,一路問過去。

  馮小妮并沒有不理,只是簡單的回答,“嗯,我獨生女。”

  嚴菲菲用可惜的語氣,獨生女很孤單的,壓力也大,“那你更加應該來我們家玩了,我們家三個孩子,現在姐姐嫁娶藍城了,家里就我跟我哥哥。”

  馮小妮莞爾一笑,笑的好看,“嗯,可以。”

  嚴菲菲跟著馮小妮跑完了全程,問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不過好像不該問的該問的都問了,什么獨生女啊,什么老家啊,什么大學啊,專業啊..........

  最后結束的時候,嚴菲菲熱情的帶著馮小妮告訴她自己的別墅是哪一棟房子。

  同時也問了馮小妮她的別墅是哪一棟,馮小妮也誠實的回答了,即便她不說,嚴娜也會告訴的吧。

  馮小妮認為,嚴菲菲應該不會去找她的,她看的出來嚴菲菲在公司是有點怕她的,只是今天膽子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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