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趙麟比夜尋惜命多了,他是絕對不想和夜尋同歸于盡的。

他失策了,剛剛不該用蘇清婉刺激夜尋。

而趙麟一向都懂得見好就收,對癥下藥。

“夜尋,別沖動,你回頭看,婉婉就在你身后。”

按照他和余波的多年默契,只要夜尋有一丁點動搖,余波就可以抓住時間開槍。

當然,開槍那一瞬間,夜尋就能按了爆炸開關。

就算中槍后,肌肉反應,也能按。

但是不開槍,百分百死。

開槍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機會,那也要開槍。

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想讓夜尋死在他手上,被他家人通緝一輩子。

而眼前,就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生死關頭,活著才重要,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然而,當趙麟目光飄向門口的時候,他傻眼了。

夜尋隔趙麟相隔五米的距離,軍人的好視力,讓他從趙麟瞳仁的反光中,看見了蘇清婉的身影。

他回眸,便瞧見蘇清婉全身濕漉漉的站在門口。

雪白的襯衫濕透后變得半透明,貼著她的好身段。

宛若出水芙蓉,優雅迷人。

此刻,蘇清婉在夜尋和趙麟眼中,她就像是長著翅膀的天使,從天而降!

帶來了生的希望,帶來了生命的救贖。

生機往往就在一念之間,這不,趙麟抓住了,帶著人就跑。

夜尋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這時候,水已經蔓延到四樓,追在蘇清婉身后。

她也第一時間,跟在后面沖過去。

趙麟沖進那扇被人為破壞的門,命令手下,“關門,不許他們進來。”

幾個保鏢,急忙合力用身體把門給抵住。

趙麟跑到墻面,輸入密碼,墻面緩緩移開,外面就是浩瀚的大海。

余波帶著人把一艘快艇推到水里,“所有人,上船。”

保鏢們立馬松開門,百米沖刺的逃命速度,跳上快艇跑了。

夜尋追上去,想要跳上快艇,余波舉槍,對著他開了機槍。

夜尋滾到墻邊才避開了子彈。

蘇清婉在后面,等沒有危險,才走出來,站在夜尋旁邊看著趙麟他們的快艇遠去。

余波站在快艇后面,帶著人對著夜尋大喊。

“夜先生……老板說,蘇小姐是他的,他早晚會把她弄到手的。”

蘇清婉看著他們走了,氣得踹了一下腳下的水。

“沒關系的,我們早晚會抓住他們的。”夜尋安慰她。

蘇清婉點頭,“我們把證據都拍下來了,還抓到了趙雪,這一次,收獲可以了。”

“嗯,我們先上去。”

現在海水不止是從船底蔓延上來,還有一二三樓的窗戶,以及炸壞的甲板。

蔓延的速度比之前快很多。

一轉眼,就到了他們膝蓋。

夜尋看見房里墻上掛著一件救生衣,他把救生衣取下來,套在蘇清婉身上。

拉著她,就往樓上走。

水阻力太大,走不動。

兩人干脆游到了樓梯口,爬上空中花園。

這個時候,船已經沉入海里。

原本幾層樓高的空中花園,已經快到水平面了。

大家看見蘇清婉身上穿著的救生衣,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東西。

一個壯漢走到蘇清婉面前,“把你的救生衣脫下來給我。”

“滾。”蘇清婉擔心夜尋的傷,還沒來及看他,就遇見這些惡徒。

人性在利益面前,真的很骯臟。

“不給是吧?臭娘們,老子打死你。”

他揚手就往蘇清婉臉上扇。

夜尋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一用力,咔嚓一聲,胳膊脫臼了。

蘇清婉對著那人腹部一腳,將其踹倒,“別惹我。”

她眼神狠辣,挺拔的身姿宛若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

再加上身后站著一個夜尋。

強者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和壓迫力,叫人望而生畏。

就像是羚羊見了老虎,血脈壓制的恐懼,是刻在骨子里的。

沒人敢再上前搶奪蘇清婉的救生衣。

蘇清婉拉著夜尋在花臺上坐下,“我看看你的傷口。”

她伸手就脫夜尋的衣服。

夜尋抓住她的手,“手臂,不用脫衣服,你的手怎么這么冷。”

“我在水里泡了一會兒,有點冷,很正常。”

蘇清婉拉開他手臂被刀刺破的衣服,看見傷口那么深,皮肉翻開,觸目驚心。

若不是來到緬北,蘇清婉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這樣恐怖的傷口。

她目眥欲裂,心如刀絞。

她伸手把夜尋的衣服撕下來,把他的傷口綁起來止血。

蘇清婉看了一旁的趙雪,她雙手還被綁著,對著蘇清婉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他這個傷口需要消毒縫針,現在沒這個醫療條件,你看我也沒用。”

蘇清婉其實也不太放心趙雪給夜尋治病,鬼知道,她會不會使壞。

就在這時候,有人喊道:“水蔓延上來了。

船頂,唯一的遮擋物,就是趙麟給蘇清婉種的粉色龍沙寶石。

植物根本擋不住水,頃刻間,船就完全下沉。

蘇清婉只是站在原地沒動,身體就被水淹沒了。

她踩著水,把捆綁趙雪手腕的輸液管解開了。

趙雪揉了揉手腕,“夜先生,我們接到的情報,你的人最少還有四個小時才來,之前我看了天氣預報,兩個小時后,就有一場海上風暴,到時候,哪怕是海神,也得死。”

她瘋狂地仰天大笑,“反正要死,你們怎么就不能配合一點,成為我手術室的一員。”

蘇清婉很累,全身發寒,沒有余力和趙雪說話。

她之前流感還沒康復,后來在實驗室吸入了趙雪放出來的不知名病毒,一直強撐到現在,她快要撐不住了。

但是她不敢告訴夜尋。

這個時候,任何喪氣消極的話都不可以說。

夜尋看出了她的虛弱,把她拉到身邊,“身體不舒服?”

“沒有,就是有點累,想睡覺。”

“現在不能睡,海水太冷,等救援到了,再睡。”

夜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冰涼的,可以斷定,她病了。

“嗯,我不會睡的。”蘇清婉篤定地回答,她不能拖夜尋后腿。

然而,半個小時后,她有些撐不住了。

“夜尋,我飄在海上睡一會兒,沒事吧?”

“不可以。”夜尋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堅持住,你可以的。”

蘇清婉點頭,用手掰著眼皮,不許自己睡。

饒是如此,她還是沒堅持幾分鐘,靠在夜尋的肩頭就睡了。

哪怕她穿著救生衣,身體還是往海里沉了一下。

夜尋一只手將她托起,“婉婉。”

蘇清婉聽見了,虛弱得睜不開眼睛,也沒力氣回答。

夜尋低頭吻了她的唇,“睜開眼睛看看我。”

蘇清婉努力地睜開眼睛,看見夜尋那雙深邃的眼睛。

或許是人病了,會產生錯覺,她居然在夜尋眼中看見了瘋狂涌動的愛意。

“夜尋……”

她大腦開始游離,看見夜尋張嘴了,卻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她語言組織也開始瓦解,大舌頭一般說話。

“如果我死了,請把我的骨灰撒海里,不要埋葬我,我不愿永遠在黑漆漆的地下暗無天日,我怕黑,怕蟲子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