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銀色面具后的美目遲疑了，似是很糾結的樣子。
莫測呵呵笑道：
“不同意嗎？反正我沒幾天活頭了啊，看看你的長相有什么關系嗎？”
銀色面具左右擺動，依舊拒絕。
莫測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實話告訴你吧，這里可能抓不到魚，不過，我卻能給你做比烤魚好吃十倍的東西。”
“我原本打算做給你吃的，可惜啊...你不給我看的話，就算打死我也不做！”
“我是一個有骨氣的男人...”
聽到莫測如此說，老阿姨的眼中重現糾結，聲音確是有些顫抖：
“十...十倍？”
問這句話的時候，眼見的，雪白的脖頸微微頜動，吞了一口口水。
莫測滿臉執著地點頭。
這可能是考慮到莫測的確沒幾天好活了，看一看也沒什么關系...老阿姨的唾液腺所帶來的的欲望終于壓倒了顧慮，輕聲說道：
“好...好吧！”
“這還差不多！說定了哈！”莫測忙不迭地達成這樁交易，給了老阿姨一個five...雖然她沒接。
......
片刻之后。
半空中的兩人在層巒疊嶂的雪山間游走。
遠處看，一個黑袍的長發女子腳下“踩”著一個黑風衣男子，如同神仙一般踏空而行...
“那里！那里！”莫測迎風大喊：
“看到了嗎？”
老阿姨會意，操縱符源，“騎”著莫測的二人如同蒼鷹般俯沖而下，沖著一只雪地上狂奔的肥碩兔子發動空襲。
這雪山間只有融化的小溪，估計找不到大魚，莫測這就琢磨著是不是能搞到點其他野味——上一輩看的很多閑書上都說雪天的時候，山野間還是有不少出來覓食的動物。
當然，就算發現了野味，莫測也自信沒那個本事抓住，畢竟，他還沒嘗試過對動物使用催眠術的效果怎么樣。
手槍早就被老阿姨繳獲了啊，她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想必不會蠢到把手槍還給他去打獵。
不過，有了老阿姨操縱引力的能力，從空中搜尋可是不要太容易...
經過了一番說明，老阿姨順從地按照他的指示...于是，這就出現了“騎”著他御空飛行的一幕，搜尋在雪地中覓食的動物。
別說，搜尋的山頭多了，總是能找到動物的...這不就發現了一只兔子。
兩人一個俯沖下來，卻是仍然沒能當場拿下這只兔子，人家激靈著呢，早就發現了空中有個奇怪的東西不懷好意，提前一步發足狂奔，沿著留下的痕跡重新鉆回了不遠處的洞中。
莫測大喜...
有窩啊！
說明不止一只呢，端了吧！
有老阿姨的能力在，打進兔子妖的洞府，生擒一窩兔子還不算難事！
于是，符源滾動之下，一只又一只野兔失去了重力的束縛，在契約能力的牽引之下從洞中漂浮而出...
如果有人能夠想象用控制重力的契約能力抓兔子的場景...嗯，那就去盡情想象吧。
一共三只！
莫測心下卻是不斷腹誹：
兔兔辣么可愛，怎么忍心吃呢！
要是被愛兔之人知道了，免不了一頓口誅筆伐啊...
也不知道這三只兔子是兄弟姐妹的關系還是三角戀的關系，反正，莫測好不猶豫的結束了三條脆弱的生命。
回到小溪旁邊，積雪融化的那處開闊地，莫測又一次化身黑暗主廚。
片刻后，雪山，松柏間，篝火上放了三只洗剝干凈的烤全兔。
因為時間充裕，莫測甚至有時間用調教進行了一番腌制——
這不是答應老阿姨了嘛，這次做的美食要比上次的烤魚好吃十倍...莫測是個很重承諾的純良青年。
當然，免不了一番對老阿姨的講解：
咱們這次要吃的東西叫兔子，嗯...有野生的，也有養殖的，不過這野生的味道更好；
之所以說烤兔子要比烤魚好吃，是因為兔子屬于嚙齒類動物，主人您可能不知道，幾乎所有的嚙齒類動物的肉質都特別鮮美，比如老鼠啊，竹鼠啊...
對了，說道竹鼠啊，真是又便宜又好吃，三銅元一只，十銅元能買三只呢！
而此時的老阿姨卻是一言不發，似是對莫測的滔滔不絕充耳不聞，只是用眼睛直直地觀察莫測手上的一系列操作。
如何洗撥兔肉，如何腌制，如何做烤架...甚至于鋪灑調料的相應順序...
莫測點破了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記住整個過程，以后自己能做烤兔子吃？”
老阿姨很老實地點頭承認：“嗯。”
這是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版本，人家這就惦記著莫測掛了之后能自力更生。
莫測嘬著牙花子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
“我在想...”
老阿姨面具后的雙眼滿是疑惑，指著莫測從倉庫里面拿出來的調料盒：
“你能做出好吃的，是因為兔子好吃，還是因為...這些東西。”
呦呵，想的很深啊，這是真在烹飪上下功夫了啊，果然是個愛思考的好阿姨...莫測想了想，一臉高深地說道：
“食材是基礎，調料的搭配是靈魂。”
老阿姨若有所思，用復雜的語氣問道：
“靈魂嗎？”
莫測點了點頭：
“不過，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簡單的烹飪方式。”
聞言，老阿姨深深地看著莫測，許久之后才語氣凝重地說道：
“你說的...好像有很深的道理。”
莫測鄭重點頭，對她的褒獎深以為然。
隨著火焰的撩撥，兔肉漸漸轉為黃色，烤化的油脂不斷滴落在木柴之上，吡啵作響...
莫測環視蒼茫的雪山，潺潺的流水，卻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種隱身于青山綠水間的悠閑時光，倒是他原本向往的日子。
當然，這種日子的話，要是有十個八個美女相伴就更好了，呵呵...
想到這里，莫測抬頭看向老阿姨：
“我已經如約做了烤兔子，你是不是也應該履約了啊！”
“讓我看看你的臉唄！”
聽到莫測提及交易，銀色面具下的雙眼看了看流油的烤全兔，眼神中再次露出糾結的神色。
“喂喂喂，你不是想反悔吧？”莫測沒好氣地質問道。
沒想到的是，這句話似乎是提醒了老阿姨，銀色面具后面的雙眼閃動著一絲狡黠，輕輕笑道：
“不給你看，你有什么辦法？”
說完，還輕輕地抬了抬手指，示意如果莫測敢對烤兔子不軌的話，她不介意讓他來一次云霄飛車。
這吃貨，竟然便聰明了！
莫測恨恨地哼了一聲......為了食欲，多么純良的老阿姨都會變成騙子。
不過，在情緒執念是“欺詐”的人面前耍花槍，是不是太嫩了一些啊?
莫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保持了平靜，像是忍了一般小心翼翼地給兔子調整了一下位置。
老阿姨似乎是對莫測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自己公然行騙，這家伙多少都會義憤填膺一番，卻沒想到莫測竟然如此平靜地忍了。
這倒是讓她有些戚然...
心思單純的人做了壞事之后，往往都是自己心里先過意不去。
看了看專心烤兔子的莫測，她緩緩解釋了一句：
“我的存在，是不能讓安爾拉知道的...”
“所以，你就騙我？”莫測輕笑這反問：
“讓我白白給你烤兔子，還教你烤兔子?”
老阿姨沉默，銀色面具微微聳動，像是面具后面在咬著嘴唇...
沉默了幾秒鐘之后，她這才微微談了口氣，聲音細如蚊蠅：
“我答應你，等...等我們進去之后，到達那里時，我會揭下面具的...”
莫測無所謂地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兩人頓時一陣沉默...
老阿姨幾番欲言又止，她很想說晚幾天會履行約定，卻又覺得仍然不能改變自己騙人的事實...
再說，她剛才的意思是在莫測死之前讓他看一看自己的臉，這雖然算是自己如實履約，但卻要提及莫測生命的終點...
她并沒有注意到，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心里已經隱隱地開始為對方考慮。
莫測沒理會她的糾結，指著地上的調料盒說道：
“你要自學烹飪的話，我可沒機會教你了，你現在要學的扎實一些。”
見這“將死之人”又開始說話，老阿姨如獲大赦，連忙應了一聲：
“哦！”
心下卻是又想到眼前這家伙要被自己結果，又是一陣凄然。
善于察言觀色的莫測將這一切看到眼里，不過卻是依舊指著調料：
“不光要記名字，還要記味道，不然以后連調料都買不對。”
說完，用勺子挖了半勺辣椒粉，給老阿姨遞了過去。
老阿姨哪知道莫測的歪心思，只覺得他是真的在教自己。
于是，半掀開銀色面具，露出薄薄的唇線，一勺辣椒放進了嘴里。
兩秒鐘之后...
眼見銀色面具后面的眼圈一片通紅，劇烈的咳嗽連聲響起。
鼻音很重，聽上去鼻涕口水什么的少不了的。
老阿姨幾乎瞬間從坐著的青石上跳了起來，一把揭開銀色面具，兩步便跨到小溪邊，用清冷的溪水給自己“降溫”。
錯愕間想起莫測，一張被辣的紅彤彤的俏臉略感茫然地看了過來。
莫測...雙眼頓時放大。
雖然，他對美女老阿姨的顏值有著一定的預期，他甚至曾經自嘲，自己有絕美的姐姐以及清麗無雙的完美小白，不會在為什么女人的顏值而驚嘆。
他臉上原本還有著惡作劇得逞的得意，心下為通過小聰明讓老阿姨露出真容而沾沾自喜，但是當他看到這一張臉時...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這是一張無法想象的俏臉。
心中頓時浮現出了郭老師常說的那句形容詞——一想之美...
就隨便去想吧，反正怎么想好看，這張臉就有多好看。
清麗無籌，沒有哪怕一絲的煙火氣，仿若出塵的仙子...
這是一張絕對完美的臉龐，比小白多了一絲智慧的神采，比姐姐多了一絲柔和，比第五首席大人多了一絲溫婉...
沒錯，十數天前的熱泉市大戰，莫測也曾經為第五首席的顏值驚嘆過一番...不過，第五首席漂亮那是自然的啊，人家是青級的半靈，契約者顏值定律在她身上有著極深的影響。
眼前的老阿姨，比第五首席，比小白，比姐姐，比希爾琳·佩里都要多出那么一點難以形容的味道。
頓時，莫測感覺眼前的烤兔子都不香了，并為此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
十七八歲的樣子，如果哪位老阿姨有這樣的顏值，莫測覺得自己應該此生不用再努力了。
兩人對視了足有十秒鐘...
老阿姨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戴面具，終于將真面目露于這個男人眼前。
她慌亂地要將銀色面具重新擋在臉上，卻發現面具上滿是自己辣出來的鼻涕，頓時停住了動作，惱怒地將銀色面具丟在小溪中沖洗。
扭過頭去，不看莫測，不知道是因為被莫測惡作劇耍了而惱怒，還是因為讓莫測看到真容而害羞。
莫測沉默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看老阿姨，伸手轉動烤架上的兔子。
有了這個小插曲，老阿姨花了幾秒鐘，似乎也覺得再戴面具已經沒有了意義...這就像有了第一次，也就無所謂第二次，第三次了。
她緩緩轉過身來，手里握著洗凈的銀色面具，并攏雙腿坐在地上，瞟了一眼莫測。
卻發現此時的莫測沒有看她...
穿著黑風衣的莫測一邊轉動烤兔子，一邊似是玩笑說道：
“主人啊，你要是早讓我知道你這么美...就沒必要把我裝進瓶子里面了啊。”
“啊？”老阿姨不明所以，出聲反問。
“嘿嘿嘿...”莫測低頭嗤笑，說道：
“你明明可以靠顏值的，為什么還要用契約能力關著我...”
“讓我看看你的臉，恐怕...我會心甘情愿地跟著你來到這里，哪怕最終會走向生命的終點...”
說道這里，莫測似是嘆了一口氣：
“嗯，這些都不重要了，哪怕和你在一起片刻都能讓我滿足啊...”
“我就是一個老實人，還是屌絲...見到女神走不動路的。”
想了好幾秒鐘，老阿姨這才明白眼前這人是在變著彎兒夸自己漂亮，臉上已經消退的漲紅重新爬滿了臉頰。
頓了頓，莫測抬起了頭，意味深長地問道：
“我終于明白了...”
“你說你是阿勒貝人...阿勒貝這個詞匯，指的是精靈吧？”
“有著完美容顏的，傳說中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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