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正門,北泉眼睛一瞇,慢步走近,最終停在了那具墜樓尸體前。
“八卷攻一。”他喃喃自語了一句,驀然抬頭,凝視向了樓頂天臺。
從八卷攻一的行動來看,不過是想從欺凌弱小中獲得一種解脫和釋放而已。
被欺凌的人往往也會欺凌別人,這種痛苦的連鎖行為在心理學上并不少見。
但還不至于自殺,反過來報復自己倒是有可能。
北泉到不在乎這些。
他可是一條龍,怕人報復自己?
善于偽裝,理智,心里壓抑……怎么想都不可能自殺。
北泉眉頭皺了皺,春日野穹會不會有危險?
有可能。
“目前來看,自殺的可能性最大,警察,學校,教育委員會恐怕都期望如此。”
“死人又不會開口……”
北泉瞄了一眼地面上的尸體,內心深處嘆了口氣。
人,活著才有價值。
「春日野穹:“聽說誰自殺了?”」
「北泉龍:“不能確定。”」
北泉剛發出去信息,便感覺衣袖被人拉住。
他沒有動,知道是誰。
“也許不是自殺。”春日野穹盡量不看地面上的尸體,悄悄說了一句,“剛才我收到了一個通知,任務失敗了,路途被堵死。”
任務失敗?路途被堵死?!北泉神色一沉,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北泉向著春日野穹使了個眼色,拉著她向人群外走去。
已經有人報警了,黃線拉了一圈。
他們倆上車后,春日野穹捂著嘴平復了一下呼吸,道:“我一直在做一個名為千妖之國的任務……”
她邊說邊回想了起來。
這個任務實際上并不復雜。
找到名為‘留影’的陰鬼,消滅掉。
留影陰鬼按照聊天群系統提供的信息,只是最弱小的一種鬼怪。
“留影陰鬼?”北泉愕然了。
他,不懂鬼。
北泉揉了揉眉心,他算是明白體系之間的差別在哪兒了。
就像是,如果火影世界有人服用了自然系惡魔果實的話,光憑借物理免疫元素化就能躍身到火影的高層戰力,而是還是極為麻煩的那種。
同樣的,要是海賊王世界有人學會火影世界的忍術的話,同樣堪稱變化莫測。
就像是他,憑借變身術,利用人心,直接碾壓了毒辣的尼克爾。
但火影世界的的忍者,海賊王世界的大海賊,面對鬼這玩意也得頭疼半天。
“等等,說得細一點。”北泉正色道:“留影是什么?”
春日野穹乖巧的“嗯”了一聲,指了指椅背上的人影,“這就是留影。”
她頓了頓,解釋道:“聊天群的原話是,世人只知道,人死如燈滅,如是而已;但又豈知,人死影長存。”
“只是,大部分的生靈死后,其影子都隨之消散了,但是少部分生靈死之后,他的影子失去束縛,反而逐漸擁有了形態,本能,多在夜間出沒,被稱作留影。”
北泉懵了,“怎么消滅?”
“皮卡丘。”春日野穹拿出了精靈球,眨了眨眼睛,“發現有異常的陰影,一發十萬伏特上去,基本上就消滅了。”
十萬伏特?小天雷?這方法很科學,很修仙……北泉點了點頭。
“但是,接下來的留影陰鬼找不到了。”春日野穹也有些苦惱,“按照聊天群的說法,可能是寄生或者潛藏在了誰的影子中。”
她抿了抿嘴,眉頭微皺,“但是,誰被寄生完全看不出來……總不能讓皮卡丘見誰就用十萬伏特吧?會死人的。”
誰說的,智爺不是沒死嗎……北泉陡然又明白了,基因不一樣。
現實中,十萬伏特真會出事。
這樣想,精靈世界的那些精靈有點危險啊。
北泉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思緒,道:“留影附身后,會有什么變化?”
“沒說……聊天群只告知了基本信息。”春日野穹嘆了口氣。
“你知道一種寄生蟲嗎?老鼠一旦感染了這種寄生蟲,不僅不會怕貓,反而會被貓的氣味吸引,主動送上門被吃掉。”北泉聽著耳邊的警鈴聲,微笑道:“還有,病理學上,感染病毒也會影響宿主的性格,行動……當然,只是一定程度上的。”
他眼睛一瞇。
身為癌細胞,他看得更清楚,人是由容易受到過去經驗和激素作用的個體。
病毒,寄生蟲,感染人體是為了活下去。
那么,影子一般的留影又是為了什么?
兩人交談了幾句,北泉有所猜測,但沒說。他下車了一趟,取了件東西,返回,開車將春日野穹送回家。
……………
“死因……應該是正面墜落,頭顱,內臟大出血。”
聽到驗尸官的話語,鈴木一徹面無表情,半蹲在地,戴著白手套的左手觸碰在地,道:“身份?”
“八卷攻一,二年生,優等生,應該沒有卷入仇殺的可能……家庭關系正在查。”
“知道了。”鈴木一徹再次打量了一眼尸體,耳邊突然響起驗尸官的聲音,“腹部有被毆打的痕跡……”
他不置可否,“我去周圍轉轉。”
他余光掃視了一眼,正巧看到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離開校園。
“喂,一眼望去就是自殺吧。大體都能猜到,學校霸凌,或者高利貸……心理上承受不了了,所以……”
鈴木一徹平靜打斷同事的話語,“沒有發現手機。”
“現在的時代,還有人不隨身攜帶手機嗎?”
“假如真是自殺,有必要特意將手機放在別處嗎?”
“而且,他還帶著隱形眼鏡,一般跳樓自殺的人往往都會將隱形眼鏡卸掉……畢竟,從樓上往下看的那一瞬間,看太清楚的話反而會不敢跳吧。”
他笑了笑,其他的疑點還有很多,身上的泥土,貓毛,腹部的擦傷。
鈴木一徹雙手插兜,在學校附近隨意走動。
幾分鐘不到,他來到了一處廢棄花壇,見一只花斑小貓仰著頭,凝視向虛空。
他眼睛微瞇,視線追擊了過去。
八卷攻一神色木然的蹲在花壇邊,楞楞的看向花壇邊緣。
鈴木一徹目光巡視了一圈,走近,點了根煙掩飾著問道:“你在看什么?”
“手機……我的手機應該在這里。”
“你是自殺嗎?”
“不,我沒有自殺,我……”八卷攻一目光一轉,跟花斑小貓對上眼,他神色陡然驚恐。
“喵!”花斑小貓叫了一聲,八卷攻一的身影驟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