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噓!禁止修仙 > 第十四章 造妖之術
  衣衫滴著水漬,平緩的水面蕩起漣漪,顧言走到溪邊坐下來,出神的望著完好的左手。

  記憶有時是模糊的。

  他記得左臂都被那豬妖扯斷咬碎吞進肚中……意識變得模糊,然后感覺體內多了一個人,不對,準確的說,是那個霧狀妖魔。

  祥云寺里的那只。

  那日與鼎妖相斗,之后便再無動靜了,他以為兩敗俱傷,被鼎妖吞噬,到的此刻才明白,那妖魔殘留在自己身體里。

  等等……

  危急關頭,霧狀妖魔驅使我吞噬了那豬妖,那豈不是……他低頭看向手掌,忽然朝旁邊一塊石頭蓋了下去。

  呯!

  猛地發力,掌下的那塊石頭,直接誰碎成了粉末,邊上緩緩流淌的溪水都震的跳起來幾滴水珠。

  顧言將手挪開,不可置信的看著拿那團粉末,很難相信這是他造成的,他曾見過父親和兄長練武,一拳砸在墻上,墻面頂多一個個淺淺的凹痕,在尋常江湖綠林當中,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造詣。

  ‘這是我的力道……’

  想到什么,顧言眸子一縮,‘這是那頭豬妖的力道。’

  想到這里,顧言又用右手砸去另一塊石頭,石頭露出裂紋,飚射到溪水當中,顯然力道不如左手的大。

  不過他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也就說,那日我吞了豬妖的左蹄,得到了左邊的力道……也就說,我可以靠這個來修煉,走不同尋常的途徑。’

  顧言正浸在興奮的想法之中,陡然有異響從旁邊傳來,他偏頭看去,鼎妖躲在一個稍大的石頭后面,四條鼎足一蹦一跳,伸出舌頭似乎在與溪邊一條魚玩耍,

  ‘昨日它還吞了那個道童……讓它變成一灘惡心的形狀,不過卻沒死。難道是因為對方是修行中人,有法力傍身的緣故?’

  顧言拖著濕漉漉的衣袍起身,此時他身體已沒了任何傷勢,雙腿也恢復過來,徑直走到鼎妖那邊。

  纖細的舌頭像條蚯蚓般在水面上晃來晃去,小方鼎正與一條魚兒玩得起勁兒時,聽到腳步聲,急忙跳了一個方向,人的身影背著夕陽,巨大的陰影慢慢延伸,將它遮蓋下來。

  看到陰影下的面孔,小鼎妖唰的收回舌頭,立在地上一動不動。

  “別裝了,勾出一條魚吞下去。”

  顧言搬開一塊石頭,從縫里抓出一只小螃蟹,張牙舞爪的揮舞鉗子想要嚇退面前的人類,然后,便被顧言丟去了鼎妖旁邊,“將它也一起吞下去,做的好,有賞!”

  通過之前占據豬妖身體得到的模糊記憶,顧言已經明白,這個小鼎妖懼怕他體內的霧狀妖魔。

  對視片刻。

  裝作普通青銅鼎的小鼎妖聽到‘有賞’兩個字,當即伸出舌頭,將想要逃開的螃蟹給卷了過來,拖進口里,又邁著四條鼎足飛快來到溪邊,有些哀傷的嗚咽兩聲。

  離開的魚兒又游了回來,以為岸上的那條‘蚯蚓’找它玩耍了。

  下一刻,長舌扎進水里,這條墨魚纏住迅速拉出水面,直接吞進了鼎內。上面的鬼面閉上眼睛,鼎身慢慢悠悠兩下。

  然后一團東西吐了出來,噗通一聲落進水中。

  一條墨魚漂浮水面,兩腮之后,長出一對鉗子,漣漪里靜止片刻,動了一動,擺著魚尾迅速游到了岸邊,迅速爬上了岸,魚腹之下,八條蟹足跑的飛快,似乎還記著顧言捉它,揚起鉗子,夾的噠噠作響。

  模樣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很快,這條螃蟹與魚組成的東西,像是走到了生命盡頭,從耀武揚威,迅速變得萎靡,趴伏地上隨即化為腐爛的殘骸。

  “如果我捉幾只不同的妖放進去……會變成什么樣?它們應該不會這么輕易死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為我所用。”

  顧言讀書許多,怪志之文更看了不少,很容易從這鼎妖的能力上延伸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他試著感受體內殘留的霧狀妖魔,漸漸抓到了感覺,驅使著吞噬的豬妖氣息,去感知周圍,不過這種力量,顧言用起來,生澀不說,只覺得渾身不舒服,有種惡心反胃的難受。

  好在堅持了幾次,這種不好的感覺漸漸適應,再到減輕,他朝那邊的鼎妖喚了聲:“跟上!”

  小鼎妖‘嘿喲’的跳上石頭,又是一縱,縮回舌頭,化作平常的青銅鼎,掛在顧言腰帶上面,一人一妖隨即離開這條溪水,繼續往山下走去。

  越往山下,林野越發茂盛,有了豬妖的能力,顧言很容易在這片山林中辨認方向,待天色將盡,落下最后一抹夕陽時,昏黑的林間,重新回到了通往神虎寺的那條路,不過距離那邊還有數里。

  他自然不會返回那廢廟自討沒趣。

  沿途下山,路過那座之前的茅屋,顧言停下腳步,就是在這里,遇到了那叫谷良的修行中人,開啟了這段驚險萬分的求道學藝的經歷。

  ‘記得谷良好像就打死了一只鼠精,另一只好像逃走了。不知道會不會返回這茅屋里。’

  顧言鬼使神差的走向林中茅屋,木條釘的窗框里漆黑一片,想來逃走的鼠精是不會回來了,正好天色已晚,就在這里住上一宿。

  推開門扇,灰塵簌簌落下,顧言揮著袍袖走了進去,可惜他沒帶書簍逃出來,沒火折子點燃油燈,只能摸著黑,尋到里面靠墻的床鋪。

  上面還有被褥,透著難聞的霉味,他將被褥揭開丟到床下,脫下濕漉的衣袍掛去窗戶外面,希望明日能晾干一些。

  又將打濕了的《縛妖集》翻開放到桌上,隨后光著膀子躺了下來,看著窗外夜色,這些時日的經歷,讓他有種劫后重生的激動。

  雖然沒能尋到正經的修道,可終究還是有機會踏入修行之門。

  ‘就是不知我逃了出來,那青陽派的老道士會不會繼續追殺我?會不會跑到城里……對我家人動手。’

  望著月光胡思亂想了一陣,顧言不知不覺闔上眼睛睡了過去。

  嗚——

  夜色朦朧,月光照著起伏的山巒,遠方響起蒼涼的狼嚎,陰云飄來,清冷的皎月隱去了云后。

  滿山的銀輝漸漸收斂,片片山林在風里沙沙的搖擺枝葉,漆黑的屋外,一對繡鞋走過地面,青黃相間的長袖無聲的拂過窗欞。

  顧言睜開眼睛,坐起身,朝窗外望去,隱約間好像看到了一道身影直挺挺的立在一顆樹下,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雙臂左右伸直,像田間的稻草人。

  夜梟發出‘咕’的啼鳴。

  顧言眨了下眼皮,那身影竟又近了數丈,那是一個紙人,面容慘白涂抹腮紅,墨筆描眉,雙眼無神直勾勾的望著窗戶。

  “果然還沒走?!”

  正常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怕是嚇得渾身哆嗦,顧言卻喜出望外一般,連忙下了木床,抓了枕頭邊還在瞌睡的鼎妖,光著膀子亢奮的一把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就朝對面沖了過去。

  那紙人或許也沒料到,居然還有人不怕,反而朝自己沖來。

  愣神的剎那,看到那光著上身一臉興奮的身影的相貌,似乎認出了對方,紙人頓時破開,‘吱’的一聲,鉆出一條灰色的黑影。

  還沒來得及躥地而走,一個黑乎乎硬邦邦的東西飛來,呯的砸在它身上。

  顧言走過來,撿起剛剛蘇醒的鼎妖,就要驅使它將地上的老鼠吞下,就在這時,灰色皮毛的碩鼠掙扎起來,挺著圓鼓鼓的肚皮,忽然像人一樣跪下,前肢伸長交疊,學著人的禮儀朝顧言跪下磕頭。

  是熟悉的女子聲音。

  “高人在上,奴家眼拙,冒犯了您,奴家的母親已經被另一個修行中人打死,求求您可憐奴家,放我離去。”

  它母親就是谷良打死,尸身都被拿走的那只碩鼠。

  “放你?然后繼續在這里害人?”顧言記得谷良說的,妖物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純良,眼下,又在老地方碰上,依舊做著害人的勾當,怎么可能讓它離開。

  那邊,碩鼠也是怕了,急忙辯解:“奴家不敢誆騙高人,母親死后,奴家本是躲到山中,可山中老梟威脅奴家,如果不抓人給享用,就會將奴家肚中的……”

  老梟?

  剛才窗外那聲夜梟的嘶鳴?!

  顧言身子猛地繃緊,在那碩鼠說話的同時,轉身將手里的鼎妖扔向某一顆大樹,“吃了它!”

  鼎妖飛入茂盛的樹籠,是呯的撞擊聲,一團碩大的黑影掉下來,落到地上唰的一下橫張開,變寬了一丈有余,是一對覆滿羽毛的巨大羽翼,正中亮起一對杏黃兇眼。

  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

  振起巨翅,下身雙足四爪,猶如鐵鉤,唰的朝顧言飛撲過去,然后,雙足上纖細的長舌猶如繩子一樣繃緊,飛去半空的老梟重重砸在地上。

  長舌繃緊向后一拽,地上撲騰的精怪發出凄厲的嘶鳴,硬生生在地上被拽出爪子抓出的痕跡。

  它身后,小方鼎漲大了一圈,直接拉扯這頭精怪進了嘴里。

  “謝謝高人!”碩鼠見到老梟被一口鼎妖給吞了,連忙作揖道謝,可下一刻,長舌咻的一下,從那邊飛來,卷住它脖子,鼠眼看著對面的書生,露出疑惑的剎那,只剩幾根鼠毛留在了原地,與那頭夜梟一起,被方鼎吞了下去。

  “會吐出什么來呢?”顧言有些期待的看著搖晃的鼎妖。

  方鼎這一次搖晃了許久,才有一團極小的黑影吐了出來,顧言蹲下身,借著露出陰云的月光,只見一個拇指大小的小東西,渾身粉紅無毛,是剛生下的鼠崽,背后有一對小翅膀。

  將它撿起翻過來,鼠頭的嘴部,竟是彎鉤似得的鳥啄。

  那邊的鼎妖還在搖晃,就在顧言疑惑這么只有這么小一個東西時,更多的細小的黑影被吐了出來,雨點般落在書生四周。

  頃刻,這些小東西像是集齊了,紛紛蘇醒,拍著翅膀圍繞著顧言打量。

  書生攤開手掌,一個飛翔的小東西,嘰嘰的落在掌心,像是將顧言當做了母親,親昵的在掌心蹭了蹭。

  就在這時,附近的草叢微微搖晃,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只紅毛的野狐探出來,手掌上親昵的小東西,猛地的抬起頭,鳥啄張開,里面全是細密的尖牙,一振翅膀飛離掌心。

  周圍飛舞的小鼠頓時齊齊偏頭,看向那只狐貍,張開鳥啄發出刺耳的鳴叫,嚇得那頭狐貍轉身鉆回草叢。

  下一刻。

  密密麻麻的小東西彷如蜂群一般撲進草叢,過得一陣才返回來,滿身都是狐貍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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