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馨園照常打了煙花，足足持續半個小時。
直到十點多，馨園里外才恢復安靜。
幾個年輕人幫忙收拾東西，程天源和薛凌則負責送客人。
鄭小異拉住薛凌的手，再次叮囑：“凌姐，以后不管多多有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等他度假回來，我再過來竄門。”
“好。”薛凌滿口答應。
一旁的薛衡微笑安慰：“小異，我看多多冷靜得很，沒那么難過。”
“假裝堅強而已。”鄭小異嘆氣：“他呀，除了對阿姨會袒露心扉，表達自己的真實情感，對其他人都是一副‘我很穩重我很行’的模樣。”
薛衡摸了摸鼻子，不好再說什么。
程天源轉開話題：“他接下來多半會很忙。聽說他決定要開始走網購模式加直播模式。等春節后回來，他就要重點發展網絡營銷，應該又得忙上好一陣子。”
“集團那邊啊？”鄭小異好奇問：“也要搞網購模式？”
薛凌點點頭：“這是大趨勢。本來早在幾年前，多多就想進軍網購模式，但那會兒參差不齊，盜版非常多，怕影響產品名譽只好作罷。集團那邊弄了防偽標志，打算直播模式加持，開啟新的銷售模式。”
“挺好的。”薛衡贊許道：“這是未來的商業模式，早些跟上車準沒錯！”
程天源見外頭起風了，催促：“上車吧。有空過來吃飯。”
三個小年輕早已經坐在車里玩手機。
薛衡略有些不悅，喊：“你們三個怎么沒有出來道別？一點兒禮貌都沒有！”
“不礙事。”薛凌微笑：“冷得很，待車里暖和。”
薛涵探頭出來，笑盈盈道別。
薛越摟著妹妹一并揮手。
“行了。”程天源揮揮手，溫聲：“趕緊進去吧，風吹得臉生疼！”
薛衡和鄭小異坐上車后，司機載著他們徐徐離開。
程天源和薛凌也回了屋里，問早些時候李俊強一家三口過來做什么。
薛凌實話實說。
程天源聽得蹙了蹙眉，壓低嗓音：“啃老啃到這種程度，真讓人不齒。”
薛凌無奈低笑，感慨：“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嘛！”
程天源忍不住道：“別理他們，也別去問老李。”
“不。”薛凌解釋：“如果不問，他們下次上門我估摸找不到借口應付。如果是老李師傅真心不愿意，我大可以理直氣壯說不行。”
程天源嗤了一聲，答：“肯定是不愿意！別人能手機轉賬，老李的手機自然也行。即便是他不熟練操作，也可以找其他人幫忙。只要他說一聲，李管家就能派人送他去銀行，寄點錢只是舉手之勞，不算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所謂的“手機信號不好”或“沒法出門寄錢”都只是借口。
薛凌自然也看得出來，道：“今晚他們已經找過來了，我還是得告訴老李師傅一聲。”
“嗯。”程天源看了一下手機，道：“那邊比我們這邊早一些，應該還沒有睡。”
薛凌沒把事情留到新年第一天，直接就撥去李管家的手機，讓她找一下老李師傅。
很快地，李師傅來了。
薛凌見他滿臉紅光笑呵呵，跟他道了“新年好”，然后便將晚上的事情一一告訴他。
李師傅越聽臉越黑，最后沉著臉用力罷手。
“甭管他們！甭管！太太，你甭管他們！”
薛凌微微一笑，道：“工資是你自個辛苦賺的，該怎么安排還得看您自個的意思。”
“唉！”李師傅似乎很煩躁，道：“養孩子的時候，我是拼盡了全力。養孫子孫女那會兒，也幾乎都是我在出力。眼下我都要當上太爺爺了，還得幫著孫子。我——我鐵定會干到老，干到死。但我——我死了沒了，他們咋辦？甭管他們！”
薛凌輕輕點頭：“您的意思我懂了。”
“太太，真是對不住。”李師傅歉意極了，訕訕賠笑：“大過年的，給你添麻煩……我不是不管他們。我自己不用怎么花錢，只要干得動，我這把老骨頭就會接著干。我現在不給他們錢了，有我自個的道理。其實說到底，最終還不都是為了兒孫們能活好一丟丟。”
薛凌眼睛微動，忍不住提醒：“李師傅，現在各種投資宣傳五花八門，營銷說得天花亂墜，但并不是所有投資都能成功。如果你有做投資的打算，還請你得慎重考慮，不要輕易相信。”
“……謝謝。”李師傅尷尬笑了笑，支吾：“我——我確實有這方面的打算。太太，你是咋知道的？是不是安安告訴你的？”
“不是。”薛凌解釋：“我只是在猜測。投資有風險，希望你要謹慎些。”
“風險不大不大。”李師傅欲言又止，不好意思笑了又笑，“其實，我一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可就是手頭上沒錢，不然我早就去搞了。現在的店面貴，設備也都不便宜，沒足夠的本錢砸下去根本開不成店。”
薛凌恍然挑眉：“哦～～原來你是要開店，是吧？”
“哈哈！”李師傅窘迫笑了笑，支吾：“我一開始不敢想……真不敢想……是安安出的主意，也是她鼓勵了我。她現在做得有模有樣，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她說要開店弘揚傳統手工小吃，讓我跟著一塊兒開，幫忙教教帶一帶員工，也趁機賺多一筆，店里可以給分紅。”
竟是如此！
薛凌笑開了，問：“安安真的學得那么好？能開店了？”
“很好啊！”李師傅豎起大拇指，激動解釋：“她的嗅覺非常靈敏，嘗過的東西很快就能分辨是啥食材。她的記憶力也好，我只要做過說過一兩回，她就能通通記得。她忒聰明！另外，她也很勤快，只要有時間就練習，幾天就能學一種小吃。這一陣子學得忒快，我都已經沒啥可教給她了。對了！安安前天還調配了一種新口味的餡兒，很開胃也很適合年輕人。小欣小姐一口氣吃了五六個，贊不絕口來著！哈哈！”
薛凌暗自為大兒媳婦高興，道：“本以為只是一時感興趣，想不到學著學著就成了專業人士！了不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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