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王后家臣獳羊肩。召伯虎先引他入里間看了看尚處于熟睡中的姬胡,二人這才坐于案幾前低聲密語。
“承蒙少傅大人悉心照顧,王后一直懸著心呢!”獳羊肩萬分感激。
“虎一時不察,竟讓太子尾隨車中,慚愧不已!”召伯虎說的是真話。
“太子任性妄為,這不是大人的錯!”
二人謙讓一番,這才切入正題。召伯虎問:“家臣大人此來,是要帶太子歸宮么?”
“非也。大王與王后已決定讓太子跟隨大人,您何時班師,太子何時歸宮。此來是奉王后之命,前往番國送信的。”
“哦?王后有何布置?”
“王后密令番子帶領軍隊設法拖住楚軍,遲滯其行軍速度,以給召公子您集結軍隊爭取時間。”
召伯虎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內心的感受了,怎么遠在鎬京的王后才知曉他目前所處的困境,并如此及時地伸出援手呢?難道她能掐會算嗎?到了此時,他才是徹底服了:“王后運籌帷幄,臣不如也。”
“對了,這一路上是否順利?”獳羊肩假作不經意地問道。
“這------”召伯虎拿起桌案上的那支竹箭,遞了過去:“今日在山腰小徑上,不知何人射出一支冷箭。若不是太子持刀擋住,虎只怕此時已橫尸榻上矣!”
“竟有此事?”獳羊肩接過那支箭,仔細端詳了一番。此時雖有鐵器出現,但因鍛造工藝復雜,并未曾大量使用。上流貴族所用大多為銅器,而普通庶民只能用竹木陶器,箭也不例外。絕大多人只能用硬木如桑梓做弓,削竹為箭身,只用銅錫或鐵制作箭鏃。這支箭看上去與普通獵戶所有竹箭并無二致。
“家臣不妨聞一聞。”召伯虎點撥道。
獳羊肩將箭身放于鼻下嗅了嗅,點點頭說:“有一股海鹽的魚腥味。這有什么不對嗎?”
召伯虎接過箭,緩緩說道:“齊國位于東海之濱,享魚鹽之利,多年來煮海制鹽,行銷天下。凡齊地之箭,常常會用煮鹽之水浸泡,以增加箭身的韌度。”
獳羊肩聽出了些門道:“依召公子的意思,這刺客是從齊地來的?那是誰?齊侯?還是王子皙?”他感覺后背陡然發冷:“那這刺客是沖著太子來的?”
“不是太子,便是在下。并無二致,此箭家臣帶回呈給王后,好早做提防。”
“諾!我即刻啟程,向王后復命!”
蒼茫夜色中,銅綠山腳下的荒野中,晃動著七八個狂奔的身影。他們個個披頭散發,身上衣不蔽體,一個個像脫韁的野馬般狂奔不已。
良久,直到回望銅綠山已是一座小小的盆景般大小了,有位年長些的回身對一個青年說:“可以了吧,他們應該沒追上來吧?我實在跑不動了!”
這位青年只有二十出頭,身材明顯比這些終日食不裹腹的礦奴要健碩得多。他回頭看了看遠處的銅綠山,喘了口氣說:“我是信守諾言的。你們幫我隱匿身份,我答應助你們逃跑,重獲自由。如今事已辦到,咱們便各奔前程吧!”
礦奴們面面相覷,還是剛才那位長者說:“不行啊!你送佛送到西,咱們連件衣裳都沒有,走不多遠怕會招人懷疑,再被抓回去可就沒命了!都是夷人,你帶我們一起走吧!”
“是啊是啊!大周對逃奴一向嚴苛,抓到就是一個死啊!你救救我們吧!”其余礦奴也懇求道。
青年思索一陣,咬咬嘴唇說:“行!不過你們得什么都聽我的,若有不從的話,也是一個死!”他目光中透出一股凜厲的寒光。
逃奴們戰栗著跪下:“是!一切聽首領安排!”
“記著,我叫榮夷,從現在起,你們便是我的死士了!”
青年正是榮夷。他帶領十余名死士出了營丘,晝夜兼程渡過漢水,來到銅綠山。此番他本來是前來察探召伯虎軍中的布防情況,不想竟這么巧,在小徑處撞見了召伯虎與姬胡。沒想到刺殺行動竟如此順利,當時他搭弓箭的手都有些顫抖。他去過鎬京城,見過召伯虎,卻沒見過太子姬胡。當時姬胡穿戴普通,頭發又因為無專人打理而松松散散,他還以為這是召伯虎的書童。因此便將箭靶指向了召伯虎。
一擊不中,幸而有夷人礦奴們搭救,揀回一條命。如今能帶著這七八個人和自己留在山下的死士們匯合,也算是意外之喜。走在路上,榮夷開始在腦中策劃起下一次行刺的計劃。
清晨,召伯虎梳洗完畢,剛步出房門,便遇見一臉慌張的鄂世子馭方,身后跟著一個滿臉驚懼的礦監。
“出什么事了嗎?”召伯虎鎮定地問。
“昨夜,有幾名礦奴殺了兩個看守,逃往山下去了。那個刺客定混在其中,嘿!”鄂馭方忿忿地一捶掌心:“昨天真該把那批礦奴全都殺了,不留此后患!”
召伯虎一皺眉:“他們要刺殺的是我,下令赦免的也是我,世子何須如此懊惱?”
鄂馭方聽出了他話中的不悅之意,連忙施禮道:“是馭方失言了!王使大人也是憂心制兵進程,本來此等小事不應來勞煩大人,只因昨日大人遇刺,才不得不來回一聲!”
“算了,眼下諸侯人馬正在往銅綠山集結。咱們實在分不出精力來追拿刺客,此事先擱置一邊,今后加強警衛即可!”
“正是正是呢!如此甚好。”鄂馭方似乎也有此意,這樣今后無論是誰,也不好再追究周王使者在銅綠山遇刺的責任問題了。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支騎兵隊伍正在向前行進。軍士們頭戴竹木藤條編制的頭盔,身上的鎧甲大約也并非金屬制造,胯下的戰馬亦是荊楚之地的矮馬,不見得高大。只有將領才配穿著的銅甲與銅盔,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茫。楚人出征的隊伍,雖略顯寒酸,但個個精神抖擻,士氣高昂。古銅色的肌膚,塊塊凸起的肱二頭肌,彰顯著楚人移居此地數百年間與南方蠻夷融合的成果。
騎兵隊伍后頭是戎車隊列,約摸有二百輛戰車迤邐而行。戰車對陣本是北方中原擅長的戰術,楚人本無戰車,熊渠即位后立志北圖,這才發展起戰車隊伍。因此,楚人的戰車比起中原諸國并不算多,也不夠堅固。車斗上只能站立一御者,一名車右。只有楚王熊渠所在戎車略大一些,此時他正氣宇軒昂地立在戎車車頭,身后的紅旗上“楚”字迎風飄揚。
除了幼子因年齡太小而留在丹陽,此次出征熊渠將長子熊康與次子熊紅一并帶上,可謂是傾巢而出。從鄂城出發已有十天,到現在離銅綠山尚有七八天的路程,對于向來以行路迅捷的楚軍來說,可謂是“龜速”了。
不知不覺間,軍隊走入一條狹長的山谷之中,兩座數百米高的丘陵中間只有約三米寬的通道,估摸著只能容一輛兵車穿過。熊渠勒住馬頭,傳令道:“此處地勢險要,易于設伏。康兒,紅兒!”
二子聞令驅車上前:“父王有何吩咐?”
“你們各帶一隊人馬,前往這兩座山中搜尋一番,看看有無伏兵?”
“得令!”
一個半時辰過去,熊渠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兩個兒子這才喘著氣前來回稟:“并無伏兵!但卻有大隊人馬經過的痕跡,有丟棄的旗幡帷帳。”
熊紅將一面小旗交與父親,上頭繡著一個“番”字。熊渠擲旗于地,怒道:“又是這幫番國狗奴才!哼!己姓枉為‘祝融八姓’之一,竟如此為虎作倀,甘為漢陽諸姬的走狗。我熊渠饒不了他們!”
險情既已排除,大隊人馬繼續前行。這條山谷夾于兩山之中,看不到盡頭,只是覺得越往前走,越覺得路窄難行,左右兩座山越夾越緊------
突然,前頭的騎兵隊伍停住了,或許因為停地太猛,后頭拉戎車的戰馬來不及反應,紛紛抬蹄嘶鳴,以示反抗。熊渠猝不及防來了個急剎車,不由破口大罵:“他娘的,怎么了?”
前哨來報:“報大王,前面有巨石堵住山隘,無法通行。”
熊渠帶著二子騎馬急急往前,原來狹窄的山路在一個向右急轉彎之后,便是一個更窄的不到兩米的隘口。這個口子現在被一塊巨石堵得實實的,莫說兵車,就是一人一馬也無法推進一步。且這塊巨石體積龐大,如一座石頭小山,重量怎么也有十萬石以上,根本推不動。不用說,這必是番國軍隊打前哨的戰果。
“這些番狗,不敢和咱們硬碰硬,盡搞這些下作手段。先前伏擊兩回吃了大虧,接下來便只會砍浮橋,鑿渡舟,如今就只會推石頭堵路了。”回數這一路上被番軍騷擾的經歷,年輕氣盛的熊康是氣憤不已。
熊渠也不言語,向次子一伸手:“紅兒,取我弓箭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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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