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希靈帝國 >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我也有被浮游炮轟炸的一天!?
    戰斗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墮落使徒完全潰敗,而且再也沒有翻盤的資本了。輝光圓環編隊剛剛摧毀敵人最后一批具備反抗力量的炮艦,并且點殺掉了敵人的所有護盾節點,在失去聯合護盾之后,墮落使徒被帝國突擊艦隊分割成了首尾不能兼顧的數百個片區慢慢絞殺。西維斯之所以沒有用重火力對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墮落使徒進行飽和轟炸,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打算活捉敵人的高層指揮官——這么跟你們說吧,自從活捉了卡洛兄弟,我已經對這事兒上癮了,對付這幫神神秘秘,醞釀著驚天大陰謀的墮落使徒,抓一個活的比弄一百個死的要有價值的多。

    更別提這次我們有機會活捉一個皇帝:這讓我心情很雀躍。

    我和珊多拉兩人乘坐著突擊艦躍遷到敵軍本陣內部,由于敵人的引力阱發生器和護盾節點差不多已經被輝光圓環點殺干凈,突擊艦在這一片區域躍遷起來暢通無阻。輝光圓環真是個好東西,它在點殺殘血敵兵的時候幾乎是一臺絞肉機,在突擊艦穿過戰場的時候,我隨時會看到身旁經過的敵艦突然間收縮成一個小點,然后爆炸成一朵小火苗:西維斯正在指揮第七艦隊對我們保駕護航,在登陸那顆黑暗星球之前,自己和珊多拉都得盡量保存體力,因為哈蘭不會眼睜睜等著被抓的。

    舷窗外不斷有漂浮在太空中的戰艦殘片以及連續不斷的爆炸閃光掠過,突擊艦已經進入敵人的最后一個引力阱有效區,現在它正在以常規航行的方式穿越一道殘骸密布的區域,艦載主機敏捷地規避著太空中橫沖直撞的金屬碎塊。我的視線越過這片死氣沉沉的殘骸地帶,看到遠方還不斷有幽能光束掃過太空,看樣子某些局部戰場的戰斗還在繼續。通訊鏈路中能聽到繁忙的戰地報告,似乎每個作戰小隊進展都很順利,現在交戰區全部集中在墮落使徒的陣地內部,可以說戰斗已經結束了。

    看著外面漂浮的殘骸和時不時劃破黑暗的閃光,我的心情卻慢慢平靜下來,這大概就是自己一直以來鍛煉的結果吧:戰斗之前,心如止水。

    我突然想到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于是碰碰珊多拉的胳膊:“其實也多虧了哈蘭的重置,這一仗咱們的損失竟然還被減小了:第二次戰斗結束的更快一些,不管是黑森部族還是帝國軍都沒有第一次戰斗損失那么大。”

    這是我剛想到的事兒,在第一次戰斗中,雖然我們幾乎就要勝利,卻在對付君臨者編隊的時候有頗大的損失,黑森部族更是遭遇了近乎碾壓般的反擊,而在哈蘭重置戰場之后,帝國軍和黑森部族全復活了,墮落使徒那邊卻只有常規單位復原,他們三分之一的君臨者戰艦仍然癱瘓著。而且第二次戰斗中,在曉雪的提示下我們采取了更有效的戰術:不惜一切代價強攻萊瓦萊特回歸之環,這導致墮落使徒在失去最高指揮官的情況下更快崩潰,最終,哈蘭的回歸能力反而替帝國軍和黑森部族挽回了一些損失:盡管挽回的不多,可這個結果本身已經相當具有諷刺性了。

    “哈蘭大概沒想到先知的力量可以強大到在幾分鐘內看透他的弱點,”珊多拉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而且他的重置能力對君臨者那種級別的東西無效,卻對帝國軍和黑森部族的幾乎所有單位有效,他是弄巧成拙……等等,我突然覺得,雖然他的軍隊在戰斗意識上恢復了正常,但哈蘭本人好像還不怎么清醒的樣子,按理說他不該犯這種錯誤的。”

    珊多拉真的對這個問題在意起來,開始在那苦思冥想,最后她得出一個結論:“嗯,哈蘭果然還在夢游,他剛才本質上就是把所有敵人都救活,然后讓自己的軍隊又死了一次……”

    個人認為珊多拉總結的很精確:原來剛才那場劇烈的戰斗背后竟然是這么個烏龍?!

    突擊艦穿過零星的交火帶,最終無驚無險地來到那顆黑暗行星上空,這顆星球現在已經分裂成一堆漂浮在太空中的碎塊,但詭異的是它們仍然藕斷絲連地連接在一起,而沒有如正常的星球爆炸那樣四散拋射出去,僅此一點就能看出榮耀星艦并不是世俗界的“自然天體”。這顆碎裂的星球上遍布著貫穿了整個行星的恐怖裂谷,通過這些裂谷能看到星球內核暗紅色的閃光,以及星球碎塊之間縱橫跳躍的閃電,我控制著飛船小心翼翼地進入了正下方一道直達地核的大峽谷,珊多拉集中精神感知周圍的環境,在我們已經下沉到接近地核位置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就在這附近。”

    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突出的金屬平臺,將飛船停在上面,隨后和珊多拉第一次腳踏實地地站在一座隸屬于墮落使徒的榮耀星艦上。

    這個金屬平臺看上去好像是一條斷裂天橋的組成部分,它的一端伸在半空,下面就是暗紅色的星球能量核心,另一端則連接著一條黑黢黢的戰艦走廊。我環視四周,在腦海中填補著這地方被撕裂之前的模樣。各種榮耀星艦內部的結構是各不相同的,維斯卡的榮耀內是一個軍工設施完備的中空要塞,珊多拉的榮耀內部只有光芒和能量,哈蘭的榮耀內部則好像一艘巨無霸飛船:我們現在位于這顆破碎星球內部,從兩側的斷裂帶上看出很多類似戰艦走廊的結構,但榮耀星艦內部理論上是沒有普通士兵駐扎的,所以我不知道這些走廊意義何在——哈蘭夢游的時候用的么?

    “提高警惕,我覺得他就在這附近,”珊多拉在精神連接中說道,“而且已經醒來。”

    我不知道哈蘭現在會虛弱成什么樣,但理論上,一個皇帝哪怕是剛從榮耀形態被人打爆,也絕對比普通軍官厲害:按照珊多拉的比喻,榮耀星艦對希靈使徒而言不過是一個用于扭曲現實的夢境(這個比喻有點問題,但珊多拉都這么用了所以就別追究細節了),我大膽猜測哈蘭現在的虛弱程度大概有點類似于起床后低血壓……

    然后我就按這個標準做好了戰斗準備。

    “這地方看起來奇奇怪怪的,榮耀被打壞之后就是這樣?”

    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發現某些奇怪的現象:斷裂的星球碎塊邊緣正在抖動,越是距離自己遠的地方,抖動就越是明顯,我們腳下的金屬天橋十分“真切”,但數百米外的合金峭壁上卻模糊一片,這種現象似乎是剛剛才出現的:開著飛船下來的時候我沒發現這種詭異情況。除此之外,我還注意到極遠處的破碎大地正在逐漸變得透明,有一塊漂浮在距離此地大概一兩千米的碎裂浮島,透過它,我甚至看到遠處的爆炸閃光。

    “榮耀星艦是扭曲規則的產物,因此它被摧毀之后不會留下殘骸,而是慢慢在現實世界中‘坍塌’掉,”珊多拉輕而易舉地從附近的合金峭壁上掰下一塊碎片,隨手一握,這塊看上去堅固無比的黑色合金便化為一蓬飄散開的煙霧消失在空中,“在逐漸坍塌的時候,榮耀星艦會產生各種各樣的異常現象,而且由于微觀和宏觀尺度的倒錯,這些異常現象會根據觀察者不同而呈現出各種各樣的情景,看到什么都不奇怪。事實上你看到的情景和我看到的情景都會有細微的偏差,這里的一切物質都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不用在意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決定把這種細節問題放在一邊,而就在自己這稍一松懈的瞬間,一道閃光突然從旁邊掠過!

    “靠!”我下意識靠了一聲,然后極其驚險地躲開了這道閃光,后者從自己原來站著的地方掃過,在合金天橋上留下一道幾乎將橋攔腰切斷的傷痕,最后轟擊在遠處的峭壁上,引發了劇烈爆炸。破碎行星內部稀薄的氣體環境中回蕩著一陣陣急促沉悶的轟鳴聲。

    緊接著,四面八方開始產生連鎖反應一般的爆炸,斷裂的星球板塊好像在被什么看不到的東西轟炸著一般,而且很顯然,我和珊多拉正位于這一切的中心!

    本已經脆弱無比的合金峭壁遭到猛烈沖擊,仿佛坍塌的沙灘城堡一般劇烈震蕩起來,大塊大塊的金屬碎塊暴雨般從地殼上緣墜落,一直落到黑暗行星那灼熱沸騰的血色核心中。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在震動,我和珊多拉不得不干脆離開地面,飛在半空以穩定身形,很快我就發現四周出 現四周出現了更多的異常情況:重力錯亂,撕裂的合金峭壁正在扭曲變形,周圍的空間和光學現象似乎也出了問題,那些正在下墜的金屬碎塊在下落中竟然不斷改變著大小和形狀,幾秒鐘后我才意識到這是光學上的“透視現象”已經失控了。四周開始變得顛倒錯亂,如果像珊多拉說的那樣,榮耀星艦就是一個用來扭曲現實世界的“希靈夢境”的話,那現在這個夢境已經變成噩夢,而且正處于將醒未醒的混亂狀態。

    在這一片混亂中,我聽到了哈蘭的聲音,平靜而清晰,直接出現在我和珊多拉的腦海中:“你們在找我,是么?”

    “你終于肯出來了。”珊多拉完全無視著周圍擾人視線的崩壞場景,她看著不遠處一個正逐漸從半空浮現出來的高大身影:哈蘭。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中年人,身上穿戴著希靈皇帝在正規場合的全套裝束:皇帝軍裝,綬帶,指揮刀,以及佩槍——對希靈使徒而言,越是正裝就越是需要全套的軍人裝備。我曾經在綠星的數據庫中看到過哈蘭的留言錄像,他的真人似乎比錄像上更加冷漠肅穆一些,現在這個哈蘭眼神中的戰斗欲望和冷酷視線是那天看到的影像上沒有的——當然這也可能跟珊多拉剛剛露出來的深淵利爪以及我的虛空形態有關……

    我發現在哈蘭出現之后,四周的崩潰速度就有所減緩,而等他的身影完全變成實體,錯亂的重力和顛三倒四的光學效應也跟著恢復了正常,幾乎要完全坍塌的峭壁顫巍巍地靜止下來,甚至有一些落到一半的金屬碎塊都在回到原位:似乎哈蘭本體的出現讓這個正在坍塌中的黑暗星球稍微恢復了點“元氣”。

    “沒想到我會有今天。”哈蘭看上去一點緊張感都欠奉,盡管他現在情況萬分糟糕,而且目測打不過我和珊多拉中的任何一個了,“哈啊,渾渾噩噩了挺長時間,清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你們大軍壓境,真糟糕。”

    珊多拉的眼神微微一變,對方似乎印證了一個事實,隨后她露出淡然的笑意:“你跑不了的,外面的空間已經被層層封鎖,不過我估計你肯定不愿投降。”

    我跟著點點頭:“你有權選擇反抗,反正我們會把你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

    哈蘭一言不發,只是微微后退一點,我認為他該放大招了,于是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但對方的攻擊方式讓我一愣:四面八方的空中突然浮現出了上百個空間漩渦,我們首先面對的竟然是鋪天蓋地的浮游炮!

    數百門有奧拓那么大的長方形浮游炮排列成一道墻,同時朝我和珊多拉狂轟濫炸起來,哈蘭則趁機迅速后撤,在他所經過的地方,空間不斷開裂,大量固定式炮塔和浮游炮如同黑暗中浮現出的鬼魅一般涌現出來,數量似乎無窮無盡。我本能地張開護盾抵擋,片刻之后,護盾消耗的速度讓人大吃一驚:這些浮游炮的威力遠比它們看上去的強大,而且大量炮臺疊加在一起之后,威力遠遠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

    我們身后的合金峭壁瞬間被猛烈的炮火削下去一大片,劇烈的爆炸完全覆蓋了視線,在劇烈的閃光和惱人的金屬碎片中,已經看不到哈蘭的身形,我只能通過精神力掃描確定對方的位置和狀態,我多少有點抓狂:“為什么這個戰斗方式看起來這么眼熟!”

    “用浮游炮和炮臺陣列戰斗的使徒又不只是潘多拉一個,”珊多拉的半身已經化為深淵形態,她隨手放出一道灰黑色的沖擊波,撕裂了火力最猛烈的浮游炮集群,甚至在包圍網上打出一道寬達百米的出口,但僅僅零點幾秒不到,包圍網就又被更多的浮游炮封鎖起來。

    哈蘭釋放出來的不僅有浮游炮,甚至還有小型的躍遷擾斷器和引力阱發生器,這些設備對我和珊多拉影響力有限,但仍然非常惱人,當然更惱人的還是那數量龐大的炮塔——它們的威力比潘多拉的炮塔威力更大,而且攻擊屬性龐雜,有一些并非炮塔的裝置混雜其中,竟然是小型化的數學率效應發生器,為了抵消掉那些東西產生的混亂,我不得不將虛空領域釋放開來,這顯然是很耗費體力的:剛才跟君臨者戰斗群單挑消耗的體力還沒恢復過來,這真是個憋屈的情況。

    我現在有點理解那些被潘多拉火力碾壓的人死的有多憋屈了,浮游炮這種東西,一旦數量鋪天蓋地,那絕對是噩夢般的戰場,它們能無死角地攻擊,本身又敏捷無比,而且數量隨時能夠補充,你要面對的是無法閃避、在獲勝之前的整個過程都始終被狂轟濫炸的窘境,你做所的一切行動都要頂著炮火進行。單個浮游炮的威力可能有限,但它們在集群情況下可以發揮出艦隊般的戰斗力,而且希靈使徒制造的各種炮塔從來都不是單純的“火力武器”,幽能的特殊性導致這些武器本身就是超維攻擊,我在同一時間要對付的不只有火炮,還有不斷崩裂的空間結構!

    另外還要面對哈蘭詭異的能力:我至今不知道哈蘭的力量到底該怎么精確描述,他有點像潘多拉型火力手和風暴指揮官的結合體,既能操控數量驚人的浮游炮進行大威力轟炸,又具備像回歸之環那樣的資訊控制力,現在他已經脫離榮耀狀態,但他的回歸能力似乎仍然有效,被我和珊多拉摧毀的浮游炮越來越多,我卻絲毫沒發現哈蘭有庫存不在的窘況出現,在認真觀察之后,我確定他是把自己的損失復原了!

    就這么被轟炸當然不是個事兒,所以我和珊多拉準備找時機突破出去,不過這好像略有難度:浮游炮陣列異常靈活,它們形成的包圍圈彈性極大,每一門單獨炮塔都有躍遷能力,我和珊多拉第一次突圍選錯了方向,而且速度不夠快,結果就是數萬門浮游炮交織成的火力網犁碎了一千三百多公里的地殼,而我們仍然處于火力網的正中心。

    狂風暴雨一般的炮火仍然在持續不斷地轟炸著,視線所及的地方,大地已經找不到立足之處,我負責提供防御,并且以能量誘爆稍稍減弱這些浮游炮的數量(后者沒啥效果),珊多拉則以她深淵化之后的強大破壞力不要錢一般地到處亂放沖擊波,我們以數十倍音速掠過正在崩裂的大地,哈蘭的炮火就好像裹挾著風暴和雷霆的龍卷風一般緊隨其后,我稍微算了算,發現自己差不多已經繞這顆星球一圈了……

    看上去現在是哈蘭占據上風,他在追著我們打,但珊多拉絲毫沒有沮喪的意思,她甚至始終帶著冷然淡定的微笑,因為實際上哈蘭并沒有什么勝算,我和珊多拉現在的目的只是消耗對方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我可以很肯定:哈蘭快到強弩之末了。

    這是有原因的——因為至今為止這些浮游炮對我和珊多拉而言都只能算“有威脅”,卻并不致命,這種武器哪怕再高端也只是常規火炮,潘多拉都有一大堆更高端的裝備呢,哈蘭難道只有浮游炮么?作為一個皇帝,如果對方只有這些浮游炮和那個輔助性的“重置”能力,那顯然是不夠的,所以對方恐怕真的是外強中干:他要有大招,早該用了。

    又是一陣連續不斷的爆炸,我抓住時機,用能量誘爆摧毀了附近一座浮空島嶼上的炮塔陣地,在更多的炮塔堵上來之前,拉著珊多拉猛沖出包圍圈。

    差不多是在我和珊多拉沖出去的同時,四面八方出現了無數空間裂痕,更多的浮游炮和躍遷擾斷器開始嘗試封鎖這片空間,珊多拉似乎對這種亂七八糟的戰場終于厭煩,她身后的金色光芒一瞬間擴展到數千公里:“死物也應聽從我的命令!”

    四周的一切都突兀地靜止下來,奪靈者的意志如同狂風般橫掃了一切,于是世間萬物,不論有靈無靈,都宣告服從。

    包括灰塵,以及哈蘭的炮塔們。

    我環視四周,這地方已經面目全非:破碎的星球板塊已經快被炸成無數零零碎碎的浮臺,視線所及的地方再沒有一塊稍微大點的哪怕能被稱作浮島的東西,在之前的狂轟濫炸和珊多拉不斷釋放的沖擊波摧殘下,我們竟然不知不覺間粉碎了一大片星球板塊。

    比較值得吐槽的是,其中有一半是哈蘭自己炸的——他對自己可真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