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起時，時間已經停在了五點五十分上。
夏音瞥了眼號碼，把手機夾在耳朵跟肩膀之間，手指在鍵盤上敲下最后幾個字母，“我還在華茂。”
“夏小姐真是為公司鞠躬盡瘁。”聽著話筒里的鍵盤音，厲上南嘲諷的聲音緊跟過來。
夏音懶得搭理他，按部就班地關掉電腦，提著挎包離開辦公室，“你在翠廣門口等我，我馬上趕回去。”
“你在華茂門口，”厲上南冷著聲音，“我過去。”
夏音轉了下眸子，“我在前面的書店等你。”
“隨你。”厲上南應了聲，按掉耳機。
夏音下樓離開華茂大廈，往前四五百米的地方是家大型的公益性圖書館，她就坐在門口的長椅上。
十幾分鐘后，厲上南的車子停在街對面。
男人放下車窗，漆黑的眸子斂著初上的霓虹看著對面的女人。
只見她側身而坐，唇角含笑看著幾步之外的小女孩，眉眼全是他不曾見過的溫柔。
夏音一個轉眸便看見對面的人，唇角的弧度隨之消失，她起身走過去。
“你就這樣去？”見她坐進副駕，厲上南往她身上看了眼。
一身齊膝工作裝，外搭米色大衣。
夏音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這身衣服是昨天留在辦公室的，今早回到辦公室就拿來穿了，“有問題？”
以厲上南太太的身份去見老太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壞其實無所謂。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厲上南冷哼一聲，“夏音，你是代表厲家。”
“厲總！”夏音翻白眼，“其實，我真的建議你帶安小姐過去比較合適！”
厲上南淡淡地瞥她一眼，“等末文成為厲太太時，我自然會向所有人昭告她的身份。”
“希望厲總早日得償夙愿！”夏音回了句便懶得搭理他，雙手環胸扭頭看向窗外。
厲上南同樣面色不好，將車停在路旁，從皮夾里抽出一張卡扔在她身上，“下去買套衣服換上。”
“我自己有錢！”夏音把卡扔回去，推門就下車，徑直走進店面。
看她頭也不回地進門，厲上南呵了聲，拿起銀行卡擱在指間把玩了會，推門下車。
夏音踏進店面就后悔了，恨不得時間能倒流回幾分鐘前，拿著那張銀行卡將這個地方掃光。
“小姐，您有事？”見她一臉肉疼地站在那里不動，導購員試探地往她的方向走了兩步。
夏音朝她彎了下眉眼，“我看看。”
“請！”導購員往后退回去，視線看向門外，期待下一位顧客的到來。
這一位……看她身上這件大衣的款式跟料子不過千塊的東西。
這里隨便拎一件出來，價值都在萬元以上。
這種人進來多是飽飽眼福，根本買不起。
夏音目光從一件一件做工考究的衣服上滑過，心口直顫。
光看衣服的面料跟樣式，她就知道她的錢包承擔不起。
視線停在一條米色羊毛長褲上，夏音瞥了眼牌子上的價格。
三萬八千八百的標價，讓她直接挪開雙眼，腳跟也隨之往外轉。
“歡迎光臨！”見玻璃拉門再次被推開，進來個氣質矜貴的男人，導購員臉上立刻擺出職業性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