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霽心頭一驚,立馬飛身往前一撲,險險躲過了黑衣人的視線。
黑衣人還想進來察看一番,可轉念想到那條巨大的圓滾滾的蛇,又咽了口口水,縮了回去。
于他來說,這空蕩蕩的華麗的宮殿,不亞于地獄,處處透著詭譎之氣。能不碰的東西就不碰,能不看的地方就不看。保重最重要。
眼看黑衣人一間一間屋子搜完,往東邊去了,三個人才松了口氣。
“不過,我們為何要怕?明明我們更厲害。”安陽霽這時小聲說道。
“是你怕,不是我們。”安陽驍淡然說道。
安陽霽語塞,想要反駁,卻又把話吞了回去。外面那些黑衣人又回來了,腳步紛亂,就像身后跟著不得了的洪水猛獸。
阮陵定晴看了一眼,小聲說道:“他們驚動玉人了。”
“玉人?”安陽驍腦子里閃過一群美玉雕琢的美人。
“沐嶺煉出的藥人,名為玉人。”阮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外面,急聲說道:“蒙好口鼻,玉人經過時不要與其對視,不要呼吸,不要動。”
說話間,眼前白影一閃,那玉人竟如疾風一般閃身而至,慘白的臉驟然在三人眼前放大。
一瞬間,呼吸驟然憋住。
那玉人慢慢地挪動,烏黑瞳仁在白色眼眶里顫動,十分駭人。
安陽霽剛剛被嚇到,人是半仰著站著,這姿勢久了,腰酸得不行,氣得他真想罵娘。他也算是堂堂一國的王爺,在這破地方被幾個半人半怪的東西嚇成這樣,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把這些鬼東西殺個利索。
但他終是沒敢輕舉妄動,不知何時起,他已經接受了聽從阮陵的安排指揮,她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不讓做的事,他也自然地接受下來了,還沒覺得有半分不妥。
一個玉人進來了,又一個玉人進來了……
進來六七個之后,豆大的熱汗從安陽霽的下巴跌落,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滋滋冒著熱汽。
那幾個玉人猛地回頭,烏黑的瞳仁直直地盯住了安陽霽。
媽的……
安陽霽實在受不了了,身形一閃,往窗外撲去。
那幾個玉人更快,如閃電一般往外撲去。
安陽驍和阮陵對視一眼,皆是一驚。沐嶺把藥人煉成如此地步,區區幾十人,只怕就能毀了半個城。若再讓他煉下去,這個天下只怕真的要被他給覆滅了。
“用輕功,上屋頂。”阮陵跑到窗前看了會兒,脆聲說道。
被圍困的安陽霽聞言,牙關一咬,抓住機會縱身一躍,踩著玉人的肩膀和頭頂,跳到了屋頂上。而玉人聽到了阮陵的聲音,轉身朝這邊撲了過來。安陽驍抓住了阮陵,躲過了最早撲進來的兩個玉人,帶著她跳到了房梁之上。
玉人失去了目標,在原地晃悠了起來。
他們看不到高處,也不會跳起來。
阮陵和安陽驍對視了一眼,松了口氣。
安陽驍在梁上坐穩,把她抱進懷里,小聲問道:“可有受傷?”
“沒有。”阮陵悶悶地說道。
“冷么?”安陽驍把她冰涼的小手揣進懷里,又問。
“很奇怪,到了這么冷的地方,居然沒那么冷了。”阮陵伸出恢復了些許體溫的手,輕聲說道。她的指尖已經有了些許知覺,四肢也沒那么麻木了。
“是海棠林毒霧的作用,還是?”安陽驍捧著她的小手問道。
“可能是玉人。他們越接近我,我體內的寒氣就越淺。”阮陵捂著心口感受了一下,突然眉頭舒展,笑道:“我知道了,是冷玉!”
“冷玉?”安陽驍眼中一亮,握緊了她的手問道:“此物可好得?”
“沐嶺在藥人和這兒的每一個隨從身上都種了冷玉。天生萬物,相生相克,冷玉便可克我的寒癥。”阮陵樂呵呵地說道:“我就知道,我福氣這么大,怎么會這么輕易地去死。老天爺一定不舍得,我還沒抱夠你呢。”
她說著,用力地抱住了安陽驍。
“那就好。”安陽驍緊懸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只要有得治,那他就放了一大半的心。這些日子提心吊膽,寢食難安,每日里都擔心阮陵會突然從眼前消失……這種感受,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回!
“皇叔。”頭頂飄來了安陽霽的聲音。
二人抬頭看,只見安陽霽扒開了一片瓦,正擰著眉看著二人。
“你偷看什么,自己找地方趴著去。”安陽驍不客氣地說道。
“誰偷看!”安陽霽的火氣沖上來了,他咬咬牙,又把這火氣壓下去,小聲說道:“又有人上來了。”
阮陵扶著安陽驍的肩站起來,手搭在眸前往外看。
果然又來了一幫子人,也是黑衣,但用黑面巾蒙面。
“看來沐嶺確實是故意把人引來的。”阮陵輕聲說道。
“引人來作甚?”安陽驍問。
“做玉人。”阮陵看向了那些玉人,小聲說道:“你發現了嗎,那些玉人應該只是尋常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但都不是習武之人。剛剛他們進來時,我看過他們的手,沒有練武的繭子,倒有做農活粗活的痕跡。尋常人尚且能煉成如此厲害的玉人,那會武之人……就更可怕了。”
“那我呢?”安陽霽忍不住問。
“你是很會武功的人,會成為他的頂級玉人。”阮陵擰眉,輕聲說道。
安陽霽看著那些白衣黑瞳的玉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混帳。”他罵道。
“餓了,有東西吃嗎?”阮陵坐回去,摸著咕咕響的肚子說道。
“你餓了?”安陽驍頓時大喜。他都多久沒聽到阮陵說餓了,不管什么吃的,吃進她嘴里都是冰渣子,所以她便不再主動要吃的。這么看來,這兒的冷玉之氣,還真能讓她好起來。
只要她能好,以后永遠住在這兒都行。
安陽驍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油紙包,打開來,是四師兄七師姐親手做的藥餅,以他的血為引,給她暖血用的。
“到底放了什么啊,味道怪怪的。”阮陵咬了一口藥餅,一臉不解。她吃得出這出自四師兄之手,他開藥方有自己獨特的手法。但這里面有味藥,阮陵卻一直沒能吃出來。
“好東西。”安陽驍揉了揉她的頭發,嘴角掀了掀。割一碗血,制三只藥餅,四師兄說可以暖血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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