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過來。

    蕭令月警覺地望去,看到一抹高挑的人影從樹叢里走出來,手里似乎還拎著什么東西。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龍鱗衛便欣喜道:“主子回來了。”

    蕭令月默然,看著人影越走越近,黯淡的星輝逐漸照亮了他的面容,冷冽的眼眸比夜色更深幾分。

    蕭令月目光微微偏移,看到戰北寒手里拎著三只野兔子,只只膘肥體壯,脖頸處有一道劍傷,暗紅的血漬染紅了灰白的兔毛

    好肥的兔子!

    他居然真的去打獵了?

    蕭令月有些不可思議,盯著戰北寒手里的兔子出神。

    戰北寒也看到了她,大步走了過來:“醒了?”

    蕭令月不知道該說什么,便含糊的“嗯”了一聲。

    戰北寒隨意地將手里的兔子扔給龍鱗衛,龍鱗衛劈手接過,也不含糊,抓著幾只兔子便往河岸邊走去。

    戰北寒同樣轉身就走。

    留下蕭令月一個人站在馬車邊,手里還抓著水囊,一時不知道該跟上去,還是留在原地。

    跟上去吧

    她不知道戰北寒還有沒有在生氣,萬一又惹得他不高興?

    想想就頭疼得不知道怎么應付。

    可要是不跟

    她一個人傻站在這里做什么呢?怪沒意思的。

    還不如繼續回車上睡覺。

    但問題是,蕭令月昨晚奔波了一整夜,今天白天又睡了整整一天,滴米未進,肚子早就餓了。

    她最近的胃口也古怪,時而饑餓難耐,時而又一點胃口都沒有。

    正在這時,仿佛念隨心動。

    “咕嚕嚕”蕭令月空蕩蕩的肚子突然就叫了起來,在周圍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響亮。

    她嘴角一抽,下意識捂住了肚子。

    但前方已經走出幾米的戰北寒,似乎已經聽到了,他停下腳步,轉過頭。

    語氣帶著不悅:“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跟上來?”

    蕭令月一愣,這話的意思是休戰?

    她遲疑著不敢確定,也沒有動。

    戰北寒語氣沉了沉:“要本王過去抓你嗎?過來。”

    去就去嘛,兇什么兇。

    蕭令月心里腹誹著,慢吞吞地動了腳,朝他走過去。

    戰北寒也沒等她,見她乖乖跟上了,扭頭就自己走了。

    蕭令月只好跟在后面。

    穿過一片茂盛的灌木叢,流水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更明顯,她看到了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河,蜿蜒流淌而過。

    河岸邊的鵝卵石灘上,已經有龍鱗衛生起了火堆,篝火熊熊燃燒著,被夜風吹得飄蕩,火堆旁還用樹枝串著幾條似乎是從河里抓到的魚。

    一股油脂的香氣飄散到鼻尖,蕭令月感覺肚子更餓了。

    “主子。”龍鱗衛們看到戰北寒走過來,低聲喚了句,又將水囊遞給他。

    戰北寒隨手接過,在離火堆不遠的石頭上坐下,仰頭喝了口水,火光勾勒出他清晰冷冽的側顏輪廓,如刀削斧劈一般鮮明立體。

    蕭令月遲疑了下,想繞到旁邊另一塊石頭上,離他遠一點,省得他又亂發脾氣。

    可誰知道,戰北寒就跟背后長了眼睛一樣,側頭冷冷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