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笑了笑,對他的沉默并不意外,也知道青山出身的謝周打心底排斥黑衣樓,但這并不影響他對謝周的觀感,接著說道:“另外,其實包括我在內,很多人都在看著你。”
謝周說道:“那你們看到了什么?”
王侯對他說道:“你的表現,不夠成熟。”
謝周看著他,再次沉默。
不夠成熟。
他從來沒聽過這個評價。
因為他自幼都是一個人生活,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穩重,也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境界和實力,不管山里的師長還是師兄弟們,都對他極為放心,從沒有人覺得他在成熟方面有所欠缺。
他真的已經足夠成熟。
他也明白王侯這句話的意思。
成熟這兩個字,或許應該換成隱忍。
他不夠隱忍,不該被姚浩能激怒,不該給內廷司抓他把柄的機會。李大總管指責他是謝家余孽,這件事終究沒有證據,只要他不犯錯,內廷司就無法為難于他。
可是殺死姚浩能真的是犯錯嗎?
就算他的心性再穩重,終究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在黑暗面前,就該有年輕人的熱血和沖勁。
如果換成關千云,換成師兄方正桓或者東方月明,恐怕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將姚浩能斬殺。
況且,這么大一座長安城,如果一切都以利益為先,如果一切都要先問利弊,那么這里發生的任何事都會變成一個只有幻滅的過程,該是多么的無趣啊。
“當然你已經足夠優秀,只不過有些時候,你大可不必束手束腳。”
王侯微笑看著他,平靜說道:“我來教你該怎么做。”
話音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幾條街外的天穹上飛來,隨手往下扔了一團東西。
扔下的是一團人影。
之所以用“團”形容,是因為這個人的雙腿和雙手都被折斷,像是紙張一般被人折在了一起,四肢、軀干包括臉上的表情都成不正常的扭曲,看起來就像是一團沙泥。
砰的一聲,這團人影砸在謝周面前,引起數聲驚呼。
從他身上的著裝不難判斷,此人正是如今的太醫令以及最大的星君信徒烏朋。
先前烏朋最先指責謝周用邪功殺人,為姚浩能的死亡痛哭,但他卻不敢上前,生怕憤怒中的謝周再一劍把他殺了,他隨著人群,迅速離開了現場。
誰能想到他前腳剛走,后腳就落在了黑衣樓的刺客手中。
此時烏朋雖然失去了思考能力,但還沒有死絕,發出無意識的呻吟。
王侯屈指彈出一道劍氣,將這縷生機斬斷,看著謝周隨意說道:“誰犯了無法饒恕的錯誤,殺就是了,何必在意那么多的規矩?像這種背棄師門的大逆不道之徒,更該一劍殺之。”
謝周保持沉默,沒有對此發表意見。
李大總管和遠處站著的趙連秋等人也沒有接話,只是沉默以對。
一劍殺之,說的輕巧,可誰不知道烏朋是星君的信徒,殺死他便等于挑釁星君。這些明面上的人物,誰都不愿意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做出此事,也只有王侯這種本來就在黑暗中的人物,才不介意來自星君的威壓。
眾人向上望去,那道黑色的身影在扔下烏朋之后迅速離開,不知去向了何處。
李大總管沒有阻攔,蔡讓等人無動于衷,徐恭和另外一個馬姓總管還露出了輕笑。
因為他們認出了這道黑色的身影是誰,正是先前眾人提到,王家那位偉大的畫師王丘南。
王丘南的目標是在遠處看戲的趙連秋。
當年便是趙連秋親手殺了王繇和十數個王家直系,可以說他是王家最大的仇人。
終于有機會出來一趟,如何能不報仇?
對內廷司而言,有趙連秋這個死對頭幫忙分擔一個強勁的敵人,他們慶幸還來不及,更不會去加以阻攔。
謝周沒有抬頭,看著死在自己面前的烏朋,忽然覺得這是王侯對他的邀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周還覺得王侯似乎在為他的遭遇感到慶幸。
謝周知道王侯一直都想邀請他加入黑衣樓,對王侯來說,這當然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謝周接著想到,上次見面王侯對他說過一句很晦澀難懂的話,只是姓謝……是嗎?
難道不是嗎?
李大總管說他是謝桓的孩子,難道不是為了殺他而編造的謊言嗎?
盡管謝家遭難時他只有不到三歲,但以他的早慧,卻還記得幼年發生過的事。
他一直都住在謝家的伙房,跟著那些底層的曾和謝滿有交情的仆從們一起生活,這個帶他一天,另一個帶他一天,靠幾個仆從的共同撫養長大。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出現過謝桓的身影,更不知道謝桓到底什么模樣。
謝周不明白王侯和李大總管為什么會這么認為,而且隨著王侯和王氏劍的出現,這件事似乎被定了性,再沒有回轉的余地。
便在這時,一個內廷密探奔來,對著大總管單膝下跪,告知已經將周圍所以人都驅散干凈的消息。
大總管灑然一笑,提起絕刀,向王侯發出邀請:“我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
王侯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寒風驟亂,平地生煙,劍光與刀光沖天而起,撕裂云海,向著城外飛去。
遠處的小曲等人為無法觀看這等層次的強者交戰而感到遺憾,卻也知道大總管和王侯必須離開,雖然以他們對力量控制的細微程度不至于外露太多,但就算有一分外露,都會產生極大的破壞。
此外,遠離長安后,王侯也就不用擔心被陣法圍困,可以心無顧忌地盡情出手。
帶著壓抑的寒風從長街呼嘯而過,吹動眾人的衣袂。
嗡嗡嗡嗡,無數道利箭離開弩弦,像是暴雨一般封鎖天空,朝謝周爆射而去。
謝周知道拼命的時候到了,隨風而動,衣衫被風鼓動得呼呼作響。
鋒利的箭矢從他的身邊擦過,大部分都落在空處,只有幾支幸運的弩箭割破他的衣衫,卻也沒能觸及謝周的身體,沒有給他造成哪怕一絲傷害。
青山的身法以七星為名,七星位于長夜深處,可見不可及,最是飄渺。
謝周將這種身法運用到了極致,雖然他就在人們的視線里,可任誰都無法猜測他下一刻會出現在什么地方,就像自由墜落的羽毛,又像清晨的云霧,難以捉摸。
宋忠夏豎起右手,暴喝一聲,示意眾密探放棄弩箭。
他們只有這一輪齊射的機會,因為在面對強者,尤其是面對像謝周這種以速度見長的劍客,弩箭很難起到應有的作用,稍有不慎,乃至會傷到友方。
謝周也用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八十多個密探的一輪齊射,共計五百多支弩箭,未能傷他分毫。
就在弩箭停歇的瞬間,謝周的身影出現在左側一個內廷密探的面前。
這個密探只輕微的慌亂了一個瞬間,來不及握劍的他將內力灌注在手中的弓弩上,以弩代劍朝謝周砸了過去。
可謝周就像是預判了他的出手,身影奇跡般地再度橫移,躲過了這含怒一擊。
咚的一聲!
謝周一記肘擊爆發而出,撞在了這個密探的心口,將其撞暈的同時左手落在他的腰間,奪走了他來不及拔出的制式鐵劍。
在握劍的第一時間,屬于謝周的雄渾劍意朝鐵劍內洶涌灌注,幾乎瞬間就將屬于前任劍主的氣息驅逐,從內到外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奪劍,一道清脆的劍鳴隨之響徹長街。
但謝周根本沒有停歇的空隙。
無數道劍意,無數道強大的氣息,自四面八方而來,挾著冬日的寒風向謝周撲去,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煙塵半籠的長街隨即亮起數不清的劍光。
謝周處在這些劍光的正中心,就像是被潮水來回追趕的小船,隨時都會傾倒。
但不是所有的潮水都能撲滅小船,就像總有海邊的漁夫能夠肆無忌憚地在大海內航行。
謝周一劍斬退來自身后的壓力,再一劍將逼近到右邊的密探打傷,他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從中心消失,讓大部分劍光都落在空處,就像是在劍刃上的舞者。
不知出了多少劍,過了多少回合,終于有一個密探近了他身前三尺。
“給我死!”這個密探臉上爆發出狂喜的表情,仿佛看到有數不清的封賜在向自己招手。
可就在下一刻,他狂喜的表情突然凝固在了臉上,因為有一把劍突然出現在他的胸口,貫穿心臟,帶走了他的所有生機。
這把劍是如何出現的?
只有距離最近的幾個密探看的清楚,就在此人靠近謝周眼看就要殺死他的時候,謝周突然松開了握劍的手,然后這把鐵劍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行護主,刺入了此人的心臟。
名劍護主。
這四個字不只是說書人的傳言,而是真正的存在于世間。
那些傳承下來的名劍在認主之后,便會與主人的氣息相融,當主人受到危險,它就會自行出鞘。最簡單的例子,曾經的謝家家主謝桓雖然不擅修行,但有謝氏黑劍在身,等閑江湖散人根本就殺不了他。
然而,所有人都看到了謝周奪劍,都知道謝周手中的劍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內廷司的制式鐵劍,遠遠算不上名劍,何來護主一說?
如果說在場有一個人不覺得意外,那便只有蔡讓了。
只有蔡讓知道。
也只有蔡讓見過。
這不是護主,而是御劍術。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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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