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這個大娘很會來事,知道該怎么拿捏外人的痛點,也舍得放下自己的尊嚴,難怪能在平康坊混的如魚得水。
問題在于,張季舟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掌管太醫署二十余年,游歷江湖十余年,坐診黑市七年,他見過的人和事太多了。
那么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做?
張季舟瞇了瞇眼,給了謝周一個眼神——打暈她,讓她閉嘴。
謝周明白老人的意思,他也是一樣的想法。
劍隨意動,一道清風般的劍氣,從謝周的指尖生出。
呼!
這道劍氣朝大娘的眉心奔去,并不鋒利,但足夠渾厚,控制在能將其擊暈而不傷及性命的范圍內。
然而。
意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在劍氣來臨的剎那,一道泛著白光的屏障忽然從大娘的身上浮現。
劍氣撞到屏障上,化為虛無,然后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大娘后知后覺,眼神變得極度驚恐。
她哪里知道謝周只是想打暈她,看到撲面而來的劍氣,她只當謝周要殺了她!
好狠的心!
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大娘心思急轉,眼神變得兇狠起來,猛地拍起了鐵欄,大聲喊道:
“劫獄了!有人劫獄了!”
“大家都醒醒,有人劫獄了!”
“刑部,刑部的人呢?快來快來,這里有人越獄了!”
寂靜的牢房被鐵欄震動的聲音、以及大娘的喊叫聲打破。
謝周和張季舟都愣了一瞬。
誰會想到,一個犯人,身上竟然有一品強者賜予的庇護?
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的時候,謝周沒時間去打破這層庇護,不再理會這個瘋狂的大娘,當機立斷,背起老人就往牢房外奔去。
看著他們仿佛落荒而逃的場景,大娘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更加瘋狂的拍打起鐵欄,叫喊聲也越來越大,近乎嘶吼。
黑暗中的牢房里響起一道又一道的聲音,那是犯人們被驚醒,一個個都站了起來。
或許是存了和大娘一樣的心思,或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或許是想把事情鬧的更大,很多人加入了嘶吼和拍打鐵欄的行列,伴隨著極其難聽的污言穢語,牢房一時間好像成了最繁華的鬧市,喧嘩到了極點。
……
……
刑部的監牢周圍并未布置陣法,所以并不隔音,里面的騷動很快傳到了外界。
左側牢房守門的衛兵仍處在昏迷中,右側牢門的兩個衛兵被吵聲驚醒,瞬間打起了精神,挺直腰背,握緊了手里的鐵槍,然后趴在牢門的鐵窗上,朝里面望去。
越獄了!
有人越獄了!
他們聽到了里面的嘶吼。
兩人被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茫然無措。
大晚上的,怎么會有人越獄?
他們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但看到這么大的動靜,明白應該真是有人越獄了不假。
該怎么辦?
兩人再次對視,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別看他們在刑部當值多年,可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
還是那句話,刑部的監牢并不重要,里面的犯人大多也不受重視,至少在他們的認知里,刑部從來沒有出現過劫獄、越獄這種嚴重違反大夏律的惡行。
他們沒有牢門的鑰匙。
好在他們沒有牢門的鑰匙。
這是最好的臺階,兩人一個在原地守著,另一個趕去報告上級。
事實上,不需要誰去報告,這深更半夜的,牢房里的動靜響遍了整個刑部。
那幾個亮著燈火的房間,里面的人紛紛推門而出,皺著眉頭,一邊疑惑一邊朝牢房走去。
還有七八個衛兵,從各自的值守處趕來。
某間房內。
穿著華貴棉袍的年輕人坐在書桌前,聽著外面的動靜,笑著說道:“還真是來了。”
“舅父,醒醒!”他放下書卷,起身看向躺椅里睡得正香的刑部尚書曹庸。
“怎么,天亮了嗎?”曹庸打著哈欠,揉著睡眼,從椅子里坐了起來。
“你倒是睡得挺死。”年輕人正是李氏三皇子,晉王李徹,指著門外笑道:“你聽外面,應該是救張季舟的人來了。”
“還真是來了。”曹庸發出了和李徹一樣的感慨,神色有些嚴肅。
甥舅兩人之所以小年夜都沒有回府,就是因為猜到今晚會有人來救張季舟,才在此留宿。
曹庸推開房門,深冬半夜的冷風吹得他一個激靈,不悅道:“動靜怎么會這般大……”
李徹嘆了口氣,好生無奈道:“誰知道呢?這下想裝糊涂都不可能了。”
曹庸緊了緊棉襖,也跟著嘆了口氣。
張季舟留在刑部大牢,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所以曹庸無比希望有人能把張季舟救走,為此,他特意把幾個實力最弱的衛兵安排到今晚輪值。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用“有江湖人士劫獄,將張季舟強行擄走”的借口,一方面送走了張季舟這尊大神,一方面也堵住了燕白發和烏朋的嘴,兩全其美,豈不善哉?
可沒想到,這個來劫獄的家伙,竟然這么的不專業!
搞這么大動靜,生怕外人不知道是嗎?
“舅父在此稍待,我過去瞧瞧。”
李徹走出房門,在棉衣外又披了一件大氅。
“你不準去!”
曹庸當然不同意,萬一有危險怎么辦?李徹是他外甥不假,同時卻也是尊貴的晉王殿下,倘若在刑部出了事,他一個刑部尚書,可扛不住上面的怒火。
“無妨。”李徹笑著擺了擺手,完全不理會他的阻攔,直接向牢房那邊走了過去。
曹庸苦笑一聲,回屋取了件大氅披上,小跑跟了上去。
……
……
刑部所在的街道上,安靜被打破,叫囂聲和漫罵聲混成一團。
聲音很快傳到對面,左驍衛官署隨之亮起了許多燈火,聽到動靜的參軍皺眉走出房門,心想這大半夜的,刑部搞什么鬼?
一邊派手下前去詢問,一邊吆喝上今夜值守的隊伍,準備過去幫忙。
如今左驍衛將軍與刑部尚書的關系極好,在朝中抱成一團。
加上雙方的官署處在同一條街道,大門正對,所以左驍衛的將士和刑部的官員也都走得很近,和刑部相互照應,儼然成了左驍衛的分內之事。
另一邊。
謝周背著張季舟,用最快的速度出了牢房,卻沒有按原路返回。
他的精神力盡數釋放,在他的感知中,分明有幾道強大的氣息出現在刑部的大門外面,應該是左驍衛中的強者。
好在刑部大門緊閉,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這些人不會入內。
這就給了謝周離開的機會。
“張老先生,咱們得抓緊了。”
謝周扭頭對背后的張季舟說了一句,然后朝左側奔去,速度極快,如果是不曾修行的普通人,只能看到一連串的虛影。
但他還是沒能逃掉。
前方的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披著大氅,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朝這邊看來。
這個年輕人仿佛提前就預知了他的逃跑路線,提前在此處等著他。
當看到年輕人的面容時,謝周愣了一下。
竟然是他?
四年前,觀星樓落成之日,姜御受邀前去觀禮,謝周隨行。
那是近年來最受矚目的一場盛會,不僅皇帝陛下親自主持,更有岱岳星君、青山和正一派的掌門真人、圣賢城柳城主、少林道真方丈等輪番致辭,不可謂不熱鬧。
那些隨長輩而來的各大門派世家的年輕一代,自然而然地聚到了一起,然后自然而然地衍生出了許多比斗。
當然這里的比斗,并非那種刀光劍影的血斗,而是類似于詩會那種文斗……下棋、音律、書畫、詞賦這種閑趣才是眾人的比拼方式。
謝周興起,報名參加了棋戰,可惜當年他的算力不足,最后在八晉四的比拼中,輸給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他知道,對方是李氏皇族的三皇子,封晉王,單名一個徹字。
謝周有些想不通,李徹為何會在這?
既然是成年皇子,此時此刻,難道他不該在晉王府中嗎?
還有,先前他為何會沒有察覺到李徹的到來?
外界傳言三皇子李徹是個不懂修行的普通人,難不成這是他的偽裝?
在極短的時間里,謝周思考了很多問題,當然最重要的問題是,如果李徹出手攔截,他能帶著張季舟逃過去嗎?
看著李徹華貴的棉袍,沒有一絲氣息流露,就好像真的是一個普通人。
但謝周明白,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出現在自己面前,足以證明李徹的速度比他更快,境界很可能也比他更高。
今晚恐怕真得交待了,不僅如此,如果被李徹識破身份,連帶青山的名聲都會受到影響。
然而,就在謝周思考該如何應對時,李徹有了動作。
他沒有對謝周出手,而是轉過身,雙手抱懷,看向了夜空。
“今晚的月亮……喔不,今晚的天氣真是不錯!正所謂月黑風高……”
這一刻,李徹好像化身為詩人,故作老態,用老氣橫秋的口吻便要賦詩一首。
可惜憋了半晌,也沒有一句好詞,而且今晚哪有月亮,天氣更是談不上好。
他只是故意裝作沒看見謝周罷了。
謝周愣了一瞬,深深地看了李徹一眼,來不及思考其中的原因,壓了壓幃帽,背著張季舟從圍墻躍了出去。
李徹也不再念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沉默了很長時間。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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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