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
那顆藍色的漂亮心臟落入郁卿顏的胃里,一點點地化作沸騰的血,又自動轉化成了一絲絲清清淺淺的神力。
郁卿顏的嗓音里難得有些慌亂,他無措地捧起男人的臉頰,霍安心口處潺潺的鮮血打濕了他的身子骨,讓他們之間的一切氣氛都顯得危險又迷人。
而就在此時,郁卿顏白皙勝雪的肌膚上突然間有一只藍色的蝴蝶展翅飛出。
“噓…他來了。”
晶瑩剔透的藍蝴蝶圍繞在郁卿顏的身旁翩翩飛舞著,像是在提前宣告著什么。
霍安憐惜地低頭親了親懷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珍寶,以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封住了郁卿顏所有未盡的話語。
“叮鈴——”
悠長的鈴音在幾人耳畔響起,郁卿顏瞇著眼睛向濃郁的霧氣中看去,便見到那個英俊得人神共憤的男人越過了迷霧,正徑直向他走來。
又或者說,向擁抱著他的霍安走來。
是司淵,他來了。
在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后,郁卿顏有些焦急地輕輕推搡著霍安,卻被男人一把摁住了后腦勺,他低頭吻得很忘我,煽情且投入。
就在這時,那只藍色蝴蝶卻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郁卿顏的眼尾處,在那里生了根似的不動彈了,只有郁卿顏知道,這只漂亮小巧的藍蝴蝶正在盡情地吸取著他體內所殘留的,屬于霍安那顆心臟的‘雜質’。
霍安沒有舍得放開郁卿顏,在這屬于‘霍安’的最后時刻,郁卿顏也沒有想從他的懷里離開。
可下一秒,無數成群結隊的藍色蝴蝶海浪般落在了霍安的后背上,它們快速從霍安的身上汲取著養分,——那是霍安體內殘留的神力。
郁卿顏眼睜睜地看著霍安的身體越來越虛無縹緲,可這個男人卻還是固執地親吻著他,不肯就此遠遠地逃離,他的眼睛里是溺死人不償命的溫柔與深情,看得郁卿顏有一陣些微的恍惚。
而就在霍安的身體縹緲到支離破碎的最后一瞬間,郁卿顏分明看懂了這男人最后的口型——“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除了,我自己”。
從來沒有人肯為了郁卿顏這樣的存在而主動赴死。
郁卿顏看起來很迷茫,他愣愣地攤開手,掌心里是一片漂亮的藍色碎片。
“卿卿,把它交給我。”
很快,這群藍蝴蝶飛舞著在霧氣中消失了,郁卿顏的身前投下一片陰影,司淵冰冷的聲音恰到好處地自他身前響起。
謝君寒無言地站在一旁,他不清楚男人剛剛做了些什么才讓囂張的霍安頃刻間化為了碎片,但是僅憑借他現在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和這個家伙所抗衡的。
他沉默,并不是不想保護郁卿顏,而是他知道,在霍安這件事上,郁卿顏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為什么?”
就在司淵俯下身想要取走郁卿顏手中的碎片之際,郁卿顏卻忽然間收回了掌心,他緊緊地攥著那塊藍色的碎片,向來通透的眼睛里第一次爆發出了強烈的不解。
“阿淵,你告訴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郁卿顏不理解,他不明白,霍安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話像是一句活生生的詛咒,無比蝕骨地久久烙印在他的腦海里,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
聞言,司淵卻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上郁卿顏眼尾的藍色蝴蝶,那只工作完畢的小家伙便乖覺地重新進入了郁卿顏的皮膚下面,又變成了那個漂亮鮮活的蝴蝶印記。
郁卿顏哭了。
一滴眼淚順著他的眼角處滑落下來,混雜著不解,也交織著一場復雜絢麗的幻夢。
“因為他愛你。”
司淵冰冷的氣息圍繞在郁卿顏的身邊,他俯身將郁卿顏從地上打橫抱起,一揮手懷中人的身上便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只露出小可憐哭得通紅的小臉。
而那片被郁卿顏握在手里的碎片,也像是被什么所召應了一樣,飛進了司淵的心口處。
郁卿顏哭得更厲害了。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下一瞬間,司淵低下頭,吻上了懷里人的嘴唇。
“別哭,寶貝,你有我就夠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呆愣住的謝君寒,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挑釁與厭惡。
謝君寒和所有的碎片化身都不一樣,謝君寒是獨立的,一個嶄新的分體,他是被祂所拋棄的那一部分,是被刻意遺忘在世間的‘善良’。
為什么要遺棄謝君寒?因為邪神身上不該有善良。
而作為繼承了本體姓名的最高行動個體,司淵即是祂,祂即是司淵。
祂瘋狂迷戀著這個世界上最香甜的那股氣息!
而那氣息理所當然地來源自——郁卿顏,早在郁卿顏進入副本的第一天,司淵就確認了郁卿顏的身份。
瞧祂發現了什么!?一個遺落在外的、被封印了神力的神!!!這世界上最甘甜的源泉!!
至于像郁卿顏剛剛詢問的,霍安為什么要那么做?當然是祂的授意了。
畢竟…如果沒有祂的授意,郁卿顏又怎么可能順利進食呢,邪神的神力,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啊~除非,他與邪神之間有了不一樣的聯系。
“什么是愛?”
出人意料的是,問出這個問題的不是一旁的謝君寒,而是落入了司淵冰冷懷抱里的郁卿顏。
“耐心點卿卿,關于這個問題,我全部都會教給你…只要你肯乖一點。”
成功回收了一個碎片化身,司淵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愉悅,他親昵地將額頭抵在郁卿顏的眉心間,又溫柔地拭干凈了懷中人眼角處閃爍的淚光。
“現在,你該回去休息了。”
伴隨著司淵的話音落下,強烈的困倦之意瞬間卷襲了郁卿顏的神經末梢,他強撐著最后一眼,——他看向了謝君寒。
但也僅僅是這一眼而已,這一眼過后,他便在司淵的懷中睡沉了過去。
“…等一等,你為什么不回收我呢?”
就在司淵想要抱著郁卿顏離開的時候,謝君寒卻忽然閃身到司淵的面前與人對峙著,他的眼神很誠懇,只是問的問題有些奇怪。
他能感覺到自己和霍安一樣,都是來自于眼前這家伙的一部分,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樣的樣子,可他…忘記了啊。
“真是個無藥可救的蠢材…不過,算了,呵。”
司淵諷刺地勾唇與面前的謝君寒對視一眼,隨后他頗為‘真心實意’地給謝君寒提了個建議。
“你要是真想知道,那就去找回自己的記憶吧。真心希望到時候,你那七零八碎的腦子也能跟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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