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繼續,風在繼續吹。
樓內空蕩,樓外早就是車輛包圍,前前后后,水泄不通。
七點。
鄭歡來了,送早餐過來。
這時候唐影已經暈過去一波,剛剛醒來,人如將死之人。
“老板,您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沒事兒。”唐影調整呼吸,“外面情況怎么樣?”
鄭歡沒有回答。
不回答已經很明顯,就是依舊有人守著,無論是屋前還是屋后,都有人。
她出不去。
父親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大哥也來了——
樓岳明在醫院。
樓景深還受傷。
她卻窩在這兒,不行,她要出去,她還有事情要做。
“去給我準備一些止痛藥。”
“啊,我送您去醫院。”
“不用。”
頓了下,她看了看那沙發,樓景深昨晚坐在那兒。
“樓景深什么時候走的?”
“不清楚。”
唐影沒有再問,而她也不會知道——樓景深昨晚在車里坐了一夜。
………
樓岳明醒來是在一天后。
沒有大礙。
養著就行了。
只不過年輕時消耗身體,年紀大了就有很多毛病。
一睜眼就看到了樓景深。
他扯出一個笑容,“你的傷好了?”
“不走路就好。”
樓岳明沒有多問,反而問,“唐影呢,你……沒有為難她吧?”
樓景深坐在輪椅上,眼眶里有血絲,回,“我應該怎么為難她?”
“嗯,沒有就好。”
“不過爸爸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么?”
樓岳明醒來沒有多久,雖說不致命,但確實是元氣大傷。
他幽幽的看了眼樓景深,“不解釋,出去。”
“好,那我就開始瞎猜。”
樓岳明閉上了眼睛。
樓景深繼續,“你強暴了唐影的媽媽,你有愧于她。”
樓岳明沒有睜眼,可面部五官卻在隱隱抽動——
他這個反應,像極了默認!
默認也就說明確有此事。
他真的對唐影的母親做過那種事,并且是在他婚后。
樓景深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問。
這么些年——
他一直以為母親才是那個不堪的人,原來都是。
他們是一類人。
出軌。
并且,理所當然。
樓景深放在膝蓋上的手攥了又攥,半分鐘后,沉聲問,“是你殺了陸城嗎?”
沒有人回答。
…………
樓景深出去,外面如夢站在窗戶口,正在給樓西至打電話,在責怪樓西至為什么連唐影都沒有找到。
不。
都知道唐影在哪兒,可就是沒法見她!
如夢掛電話時,臉色卡白。
一回頭,看到了樓景深。
她一窒,隨后淡然。
母子倆,視線相碰。
“這么大火氣,是做給我看的?”樓景深開口,他和母親關系不好,但母親對樓西至基本不發火。
這區區小事!
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樓家現在你做主,一切都是你說了算。你不把我這個媽放在眼里,我也只能拿你弟開刀。”
她轉而又道,“除非你打算和唐影離婚,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又或者你打算和我也斷絕關系,從此是路人。否則,你能把她藏到幾時?讓我一輩子不見她”
“我愿意藏,怎么?”樓景深反問。
“樓景深!”如夢被這一句反嗤給帶起了憤怒,“你搞清楚,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所有的一切,榮華富貴,社會地位,都是我給你打的基礎。對你,我無非就是關心少了些,我生你養你,現在你卻要與我做仇人?”
“女士。”樓景深平淡的敘述,“首先你不是對我關心少,你是一點都沒有。當然,我并不在乎這一點。其次不是你生了我,我就得感激你,而且你沒有養我。”
“最后,你應該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的話,你說我是小畜生,并縱容和你上牀的人對我動手,那一年我五歲。還有一次你喝醉,我去看你,你拿刀指著我,你說你要殺了我,那一年我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