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帶著數萬的百姓沖擊知府衙門,而知府衙門處布置著數千的士兵,兩方僵持之下。
襄王出場了。
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很是重要,他給趙懷安出了這個主意,而他的出場也讓目的達到了。
這是一場全部人都輸,但只有災民能贏的事情。
襄王做完這件事情后,一直等待著京師來的人,也算是過了一個好年。
而在他等待半個月后,京師來人了。
趙化農,捧著圣旨,到了襄王府。
襄王朱瞻墡接下旨意。
沒有圈禁,沒有削藩,而是召他入京。
這讓朱瞻墡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何會讓自己回京,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也只能收拾好行裝,跟著趙化農去了。
他可是宣宗皇帝一母同胞的親王,可跟寧王那樣關系遠的爺爺不一樣,朱瞻墡也不覺得朱見深會因為這件事情殺了自己,最多也就是圈禁。
朱瞻墡到了京師之后,先休息了兩日,最先召見他的是孫太皇太后。
朱瞻墡拜會老嫂子后的兩日后,得到了朱見深的召見。
朱瞻墡在這次事件中的身影被朱見深調查的清清楚楚,也看出來,自己的襄王爺爺也不是無能鼠輩,所以在調查清楚之后,就覺得這么有能力的爺爺,不利用起來,怎么能行。
朝鮮雖然還在打仗,但大形勢已經被控制,谷州城也被占領三個多月,你要不先去遼平府住一段時間,等到戰事一結束,立馬進入谷州城當大明在朝鮮的第一個藩王。
實際上這個事情,朱見深一直都在考慮,因為不管是太上皇的兒子,還是以后自己的兒子,想讓他們獨當一面,需要時間,而朝鮮被占領之后,還是需要一個德高望重,且有些手段的宗室親王坐鎮,也能對之后派駐過去的藩王起到模范作用。
這個時候襄王在襄陽城幫趙懷安搞得事情,一下子讓朱見深找到了目標。
歷史中的朱瞻墡也是一個長壽的人,一生經歷了大明朝的最巔峰,最低谷,最黑暗的諸多時期,在這一生之中,誘惑很多,可他都保持住了自己的本心。
也成為了諸多宗藩中最受禮遇的王爺,在真正的歷史中,襄王金冊都到了孫太后的宮中,想給予他挽救國難之機,但被他推辭,而當朱祁鎮被迎回南宮之后,襄王還提醒朱祁鈺要早晚都要向太上皇問安,率群臣朝見,不要忘了要恭順。而朱祁鎮復位之后,對自己的這位親叔父可是好的沒邊。
入朝拜見之時,朱祁鎮親迎,臨走之時朱祁鎮又親送至蘆溝橋,車駕后王。
朱瞻墡辭曰:“以臣先君,大亂之道也。”
朱祁鎮曰:“王德厚望尊,今日非以君送臣,乃以侄送叔,何亂之有!”
當然朱祁鎮之所以這么對待這位叔叔,也都是因為朱瞻墡在他被幽靜南宮之時,對朱祁鈺的上表讓朱祁鎮很是感動。
乾清宮中,朱見深見到了襄王。
而襄王也見到了他們老朱家的棉花球朱見深。
朱瞻墡行外藩入京跪拜之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襄王請起。”
朱瞻墡站起身后,便聽到了朱見深說道:“給襄王賜座。”
兩名小太監端著一張太師椅慢慢的走了過來。
“謝陛下。”說完之后,朱瞻墡便坐了下去。
朱見深看著朱瞻墡坐下后,便開口說道:”襄陽之事,襄王功不可沒啊。“
朱瞻墡聽完之后,心里面有些涼颼颼的感覺,根據自己對皇帝陛下這么多年辦事風格的了解,這肯定是在說反話吧?他想要開口辯解一番的時候,朱見深卻接著說道:“朕今年大婚親政,治理天下,勤勤懇懇,沒想到百姓的日子還是那么艱苦,這次若是沒有襄王出謀劃策,朕到今日也不會知道襄陽之事,不過,朕還是有個疑惑,望襄王能夠為朕解疑答惑。”
他當上皇帝十幾年,養氣的功夫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別說下面坐的是爺爺,即便坐的是爹,他也能訓兩句。
“陛下請問,外臣一定不敢隱瞞。”
“若是襄王對百姓之事如此關心,為何不在成化九年上奏,即便成化九年的時候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成化十年,成化十一年初,大禍之事已經迫在眉睫,為何也沒有在給朕的上表中沒有絲毫體現,難道是寧王之事傷了襄王的心嗎?”
朱瞻墡聽完之后,眉頭一皺,怎么扯上寧王了,咱們的關系又多近,豈是寧藩能比,就是因為關系近,我才不敢上表的,你不清楚嗎?
“臣對于地方政務不甚了解,也不便插手。這次是宜城縣令趙懷安找的臣。”朱瞻墡實話實說,并沒有絲毫隱瞞。
朱見深聽完之后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襄陽所涉案官員朕的處理,襄王以為如何?”
“雷霆手段,陛下英明。”
“朕現在心中有一件難事,襄王可知否?”
“臣知道。”
“那朕該如何解決這個難事。”
“臣請旨移藩。”
朱見深笑了笑:“襄王也是聰明人,這次襄王之事,朝廷顏面盡損,襄陽等地的民望,恐需數十年之恢復,而襄王府卻在襄陽之事中,得到了名望,并且在知府衙門外,蟒袍金帶的襄王在數萬百姓的心中,是何份量,不言而喻,以朕看啊,一代賢王,眾望所歸,不出半年,這份愛民如子的賢明將會傳遍兩京十三省,朕想了很長時間,都找不到安置襄王的地方。”
聽完朱見深的話后,朱瞻墡臉色稍變,他沒想到朱見深會將話說到了明面上。
“那陛下覺得臣該如何自處,鳳陽祖陵,還是太祖陵寢之地。”朱瞻墡在做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天。
皇帝可能會寬恕臣子,但對藩王絕不會有所姑息,特別是自己在襄陽之變中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
聽完這句話后的朱見深臉色也嚴肅了下來。
“難道就沒有什么新的去處了。”
聽到這句話后的朱瞻墡心如死灰,沒想到這棉花球如此小心,想讓自己死啊。
“陛下也可賜毒酒一杯,或臣返回襄陽之后,重病而死。”
“襄王在說什么,這件事情襄王有功,朕怎會賜毒酒呢,只不過朕現在年紀尚小,有了一絲顧忌,想必襄王也能理解,朕還真的有一個好去處,朝鮮,襄王可愿去否。”
“朝鮮?”
“對,朕想讓朕的兄弟子嗣都去朝鮮就藩,可卻怕外人以為,朕是不顧手足之情,這次朕想讓襄王先去朝鮮谷州城就藩,不知襄王可愿去?”
“可朝鮮乃是藩屬國。”朱瞻墡趕忙說道。
“成化十一年的時候,他是屬國,可到了今年,他不是了。”
朱瞻墡聽完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氣,朱見深這是以退為進,手段雖然不高明,但人家演的好。
“陛下,滅了屬國,這可是大事啊,就沒有官員給您提出過祖制。”說完這句話后的朱瞻墡就后悔了。
這也不是自己一個外藩能夠問的話。
“朕才是大明的皇帝……”
聽到這句話后的襄王朱瞻墡有些茫然……
“襄王可愿前去,只要去了谷州城,朕就可恢復你五百的護衛軍,并由平壤府配給護衛軍之糧草軍備。”朱見深現在說的話,是完全不將朝鮮上漢城那數萬的正規軍放在眼中,將其視作了大明的囊中之物,都已經作了劃分。
“臣愿往朝鮮谷州城。”
朱瞻墡也是沒了選擇,前面朱見深所有的鋪墊就是在告訴自己,你留在內地朕真的是有點不放心,想要自由,除了去朝鮮,好像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聽完朱瞻墡的話后,朱見深臉上有了笑意:“若是如此,那朕可是放下了這一件事,又了了一樁心腹之患,今日皇奶奶說了,要讓朕設宴款待襄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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