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我的外掛是株仙草 > 第四十三章 靜水劍發威
  這座翠竹掩映下的院落,現在成了整個趙氏莊園最熱鬧的地方。

  院子外,人聲鼎沸,或三五成群,或十幾人一堆,紛紛聚攏在一起,人數已不下五百。其間更是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音,有低聲咒罵,有忿忿不平,也有繪聲繪色的描述。這些人的眼睛,還不時瞟向墻角處那幾人,臉上神色各異。

  楊珍和嬤嬤、秦氏、趙玥兒,還有彩煙彩云,以及趙貴,或坐或站在離小院正門不遠的墻邊。嬤嬤在給他療傷。他的傷口在后腰處,那里中了一記水箭術,再就是腦部、身上都挨過幾棒,總得來說傷勢不算太重。以嬤嬤的實力,這些受傷之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好轉。

  秦氏板著臉站在一旁,心中憤怒如同火焰。她們接到彩煙的傳訊時并不清楚出了何事,只被告知【楊珍危急速回救命】,到了這里才知道是被人陷害。她哪里還不明白這都是沖著她,還有她女兒來的?楊珍不過是一顆他們認為最好拿捏的棋子而已!

  可笑的是,這棋子卻是狠狠打了這些人的臉。

  盡管如此,在嬤嬤到達,楊珍將趙瑩放出后,她們還是準備先離開這里再說。不料才走幾步,就已被無數人攔住,都是那群受傷小孩的家人,其中不乏修士和在家族身居要職之人。

  “咱們趙家千年來,還從未見過如此大逆不道的奴才,此子必須嚴懲!”這是他們的原話。

  群情洶洶,族長不得不將家族所有長老召集過來——這幾日臨近元旦,這些長老都回到了朝日峰,商議家族各項事務,倒是很好召集。何況還有子嗣就是參與此事的,更是早就已經到達這里了。

  現在這些長老就在這個小院臨時開會,其他人則被清場請了出去。嬤嬤做為外來的供奉大長老,這種涉及家族成員處置的會議,她可以旁聽和提出意見,卻沒有最終投票權。

  她索性就不參加,在院子外陪大家一起,順便也是保護楊珍。畢竟這外面還有不少修為高深之人,除了她,無人可以護住這孩子。

  楊珍看起來面色很平靜,仿佛這些事情與己無關。嬤嬤到來后,他的命運已經不被自己掌握,而是上面那些人的博弈,他唯有默默等待。

  此時他心中想到最多的,就是兩個字:實力!

  若沒有實力,他早已被那群紈绔按在地上磕頭;若沒有實力,小胖子那一棒早已要了他性命;若沒有實力,他恐怕等不到嬤嬤到來,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此時,因為沒有實力,在決定自己命運的關頭,他只能毫無作為的等待他們的判決。

  “哪怕是最差的五靈根,我也要一定要進入仙途。”這一刻,他無比堅定了修煉【鍛體訣】第三階段的決心。

  “我還要幫助衣衣盡快強大起來,我要賺取靈石,大量的靈石!”

  趙玥兒大概是這群人中唯一興奮激動的。小姑娘在聽完楊珍以一敵眾的事跡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看來,楊珍一直是她的手下敗將,直到最近兩人才勉強算是旗鼓相當。既然楊珍能贏他們,甚至還包括一個練氣修士!那我一定也可以!

  想到這里,小姑娘偷偷揮舞自己的小拳頭,恨不得現在便找個修士打一架。

  ……

  就在眾人的等待中,“嘎吱”一聲,院門打開,族長領著一眾長老走了出來。

  三長老趙云琥是家族負責刑律的總管,他踏前一步,站到族長身旁,揚聲道:

  “肅靜!”

  “經過長老們商議,今日上午發生在【翠竹苑】的斗毆事件,處置如下:”

  “一,參與斗毆事件的各家孩童,由其家人領回,嚴加管教,并禁足三日,直到除夕。趙瑩、趙巖松二子為此事主使,兩家各罰靈石二十枚或銀幣兩千。其余各家罰靈石五枚或銀幣五百,以作為修復【翠竹苑】損毀之處的開銷。”

  “此決議,十七票(含族長)贊成,無人反對和棄權。”

  眾人靜靜的聽著,當此項處理結果出來之后,頓時響起一陣嗡嗡聲。直到三長老的一聲輕咳,才很快沉靜下去。

  “二,趙得柱,身為家族練氣中期修士,不能制止一群孩童打斗,實為家族修士之恥!今決定,免去其管事一職,并罰靈石十枚,且不得參與今年家族分紅!”

  “此決議,同樣十七票贊成。”

  這個決議在人群中并沒有激起什么聲浪,區區一個練氣修士,沒有幾人關心。倒是有知道這人底細的,暗地里一聲嗤笑。

  然而對于擠在人群中的趙得柱而言,這個決議讓他一臉死灰,整個人差點垮了。他本就是家族里過得比較苦逼的那類修士,否則何至于去討好一個小孩子,并受其驅使?

  他的收入本來就不高,每月區區六靈石,其中兩枚還是做為管事的補貼。現在扣掉這兩枚,一年便是二十四枚。還有年底的分紅,像他這個級別大概能分到十枚,這下也泡湯了。再加上做為罰金的十枚,這一下他至少損失了四十枚靈石。

  四十枚靈石啊!他痛得心肝兒都碎了,悔不該趟這渾水啊!

  更要命的是他還從此失去了族長的歡心,一個連小孩子都打不過的練氣修士,和廢物有何區別!族長身邊那么多人,他要你這個廢物干什么?

  “第三,”三長老繼續說道:“楊珍,原是雎西縣祝家鄉人,因父母雙亡,趙家憐其孤苦,收為義子。然此子卻是桀驁不馴、狂妄無禮,目無尊卑,手段更是暴虐,長老會認為——”

  終于是說到楊珍的處理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認真聆聽。楊珍臉色鐵青,那三長老每說一個詞語,他的臉色就冷了一分,心臟砰砰狂跳。

  關乎生死,他哪能不緊張,不恐懼?

  “長老會認為,此子其罪當誅……”

  “好!”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其中還有一個尖銳的女聲,正是那馮思思。

  也有人竊竊私語,顯然是聽明白還有下文。

  楊珍心猛然收縮,如同被重錘敲擊。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嬤嬤臉上古井無波,嘴角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然念其年幼,尚知悔改……”

  又是一片嗡嗡聲響起,那些人這才曉得還有后文。剛才歡呼的人中,有的已忍不住罵了起來。

  “長老會決議——”

  三長老一字一頓的說道:

  “斷肢刑!”

  所謂斷肢刑,就是去掉四肢中的一處,可以是腿,也可以是手。一般人都會選擇手,且多是左手。

  “此決議,”三長老繼續念道:“十四票贊成,三票棄權,通過!”

  整個院外突然安靜了片刻,隨即巨大的聲浪卷起,大多數是歡呼,也有幾個見這小子還能活命,頗為忿忿不平的。

  趙玥兒眼睛猛然瞪得溜圓,柳眉豎起,小臉兒漲得通紅,馬上便要發作!

  楊珍神色木然,一只手握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幾乎要爆體而出。

  “以上三項決議,諸位可有異議?若無異議,立即施行!”三長老最后大聲喊道。

  楊珍雙目通紅,緩緩站起。他不服!

  一只手按在了他肩膀上,正是嬤嬤。她看著楊珍,輕輕搖了搖頭。

  “讓我來。”耳邊傳來她輕柔的聲音。

  ……

  “我有異議。”一個堅定的女聲響起,聲音不大,每個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個綠衫女子緩步走出。

  她步履輕盈,如閑庭信步;笑容可掬,如人逢喜事。

  然而若是看得仔細,那笑意中的寒冷正如外面的飄雪。

  嬤嬤來到一處小土坡上,轉身面向眾人。

  一道耀眼的藍光閃過,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寶劍。

  “靜水劍!”有長老驚呼道。

  靜水劍是張和靜的成名寶劍,二階極品。

  更是她的成名劍招,死在這劍招下的魔族不計其數。

  有傳言說年輕時的張和靜性子急躁,嫉惡如仇。她的師父賜她這柄靜水劍,又贈她道號和靜,就是希望她能壓一壓自己的性子,心靜神和,方能更進一步。

  來到趙家十年,張和靜從未出示過自己的寶劍。只因她曾說過:

  “我若能壓制自己的性子,不需靜水劍也行;我若是掏出靜水劍,那便是不想壓制自己的性子了。”

  今天,張和靜竟然祭出了自己的寶劍!難道要……大開殺戒?

  族長額頭冷汗涔涔,這個時候,自己這個族長得挺身而出。

  “大長老,你這是何意?”

  “何意?”嬤嬤冷冷笑道:“你們那狗屁決議,我不接受!”

  “大長老!”族長喝道:“長老會乃是族中最高權威所在。長老會的決議,所有趙氏族人都得接受。你雖是供奉,但也是我趙家的大長老,你豈能帶頭違抗長老會的決議?”

  “便是違抗了,那又如何?”嬤嬤長劍一指:“家族長老盡皆在此,我不接受,你們誰有異議?”

  一陣沉默,有對張和靜過往不是太了解的長老,見族長沒有吭聲,便也閉住嘴,縮在一角。

  “大長老!”有人忍不住說話了,卻是那四長老趙云涯,他聲音陰冷:“大家都聽得分明,最后這項決議,家族長老無一人反對。你何必明知故問,自取其辱?”

  “我自取其辱?好!”嬤嬤怒極反笑:“既然如此,那就接我一招!”

  一道綠色的身影縱身飛起,劍光向前,朝這群長老撲來!

  “住手!”族長慌忙喊道。

  電光石火間,這聲音卻是壓在喉嚨里傳不出去。一道藍色劍光,仿佛挾持著萬丈浪濤,正向他襲來!

  靜如一池春水,動如萬里浪濤!

  這便是張和靜的絕招【靜水劍】,這劍招連綿不絕,如驚濤拍岸,帶著驚天的氣勢,不斷沖擊你的防線。

  族長感覺自己施出的防御罩如同岌岌可危的江堤,隨時便要崩塌!

  突然,仿佛春風化雨,大江東去,族長前面的壓力為之一空。

  他驚駭的收起防御,看向前方,發現張和靜已經重新回到那土坡上,正一臉嘲諷的看著他們。

  原來……他轉向四周,發現每一位長老都在驚魂未定的收招,有的還氣喘吁吁。

  原來張和靜這一招,竟是化作十七柄飛劍,就這么剎那之間,已經和每個人都過了一招!

  沒有一個人能壓制住她這一招,以一敵十七,竟然還占據上風!

  這就是宗門筑基巔峰的實力嗎?族長暗暗吃驚,這十七人中,不僅有他這位筑基圓滿,還有好些筑基后期,最差的,也是筑基中期。

  可都被人家一招壓制。

  他深深吐了口氣,忽然發現,四長老……

  只見眾目睽睽之下,四長老的發髻突然散落,發絲隨著輕風飄揚得到處都是。

  原來張和靜剛才那一劍,竟是將他的發釵削掉了。

  如果此劍再低兩寸,恐怕削掉的就是天靈蓋了。

  四長老渾身顫抖,手指似是要指向嬤嬤,卻怎么也抬不起來。

  “你,你,欺人太甚!”他顫聲說道。

  “欺人太甚?”嬤嬤仰頭哈哈大笑,忽然手一翻,一塊令牌擺了出來。

  正是她借給楊珍的玄鐵令,不過此時這令牌卻是黯淡無光,中間更有一道深深裂痕。

  “你堂堂一個筑基長老,朝一個沒有修為的小孩出手,難道不是欺人太甚?若不是我借他這令牌,恐怕早就死在了你的手里。”

  “咱們趙家的長老,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一塊可以扛住筑基修士全力一擊的令牌,一招便毀了,真是修為深厚,讓人佩服啊,佩服!”

  她不住的冷嘲熱諷,趙家的眾長老看著這令牌上的裂紋,想象著楊珍在這一擊之下的兇險,都是訥訥說不出話來!

  只有楊珍在嬤嬤身邊,看得分明,她那握住令牌的手,在微微顫抖。

  剛才那一劍,她自身的損耗,只怕也是不小。

  “你們趙家,偏居涫陽一隅,作威作福,看似了不起,在我看來,不過是群土雞瓦狗,守護之犬罷了,”嬤嬤繼續說道:

  “堂堂一個練氣修士,打不過一個孩童。一群修士家族的公子哥兒,打不過一個凡人奴仆。這在你們看來是大逆不道,在我看來,卻是個笑話,是你們趙家的危機!”

  “不想著怎么去打敗人家,只想維護你們可笑的尊卑上下。等到哪天獸潮發生,你們靠什么?靠你們的身份去嚇走妖獸嗎?靠你們那連小孩都不如的練氣修士去趕走妖獸嗎?”

  “可笑!”

  “你們啊,安逸太久了,被兩位老祖保護得太好了,以至于自己的子孫,見點血便仿佛天塌下來的大事!”

  一眾長老在嬤嬤的厲聲斥責下,如同學堂的學子,盡皆沉默無語。

  “說的好!”就在這時,一個聲音不知從哪里響起:

  “和靜仙子所說,皆是肺腑之言啊,老夫受教了!”

  PS:這老夫是誰,大家能猜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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