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回到萬古長青樓西門時，便發現負責考核事宜的那個胖老頭正站在空地上，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精瘦的老頭。
然后便沒有其他人了。
這么看來，自己是第一個完成考核的？也不知有沒有什么獎勵。
心里這么想著，王浩走到兩人面前不遠，雙手奉上了裝有藥材的儲物袋。
“呵呵，年少有為啊。”
周恨水笑的臉上皺紋擠成了一團，看起來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不用查驗了，你且隨我來。”
王浩沒吭聲，而是將目光轉向那位胖老者，畢竟他不認識說話的這家伙。
“這位乃是樓主最信任的管事水爺，除了煉丹之外，樓內所有事情他老人家都可以過問。”
周福笑著解釋道，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諂媚之意。
“見過水爺。”
王浩要在這里混下去，自然從善如流。
“好好好，來吧。”
周恨水是帶著宮霓裳的交代過來的，哪怕心里依舊有顧慮，但并不妨礙他做出一副慈善長者的樣子。
再怎么說，眼前這小子之后也算樓主的半個弟子，親近一些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王浩點點頭，跟著向著長青樓內部走去。
里面的場景跟他想象的差不多，除了那一棟高聳入云的塔樓，其余都是一些院落，顯然是那些丹師居住的地方。
霧澤攏共就這么大，他們也不可能去外面跟散修住，因此這周圍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長期的與世隔絕，也難怪會養出莫輕言那等不知死活的大小姐。
“這里是我的住處，還算比較清凈，最重要的是，說話比外面方便。”
周恨水在一棟獨門獨戶的大宅門前停下，里面的奴仆立刻迎了出來，將兩人恭恭敬敬的送到里面。
剛一進門，便是一面長長的影壁，大概百步距離，等出了這里，則是一個種滿了花草的院子，同時正前方還有一間正廳。
兩邊圓形的出入口，連接著不同的地方。
那里顯然是周恨水親近之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不會將王浩帶過去，因此那處大廳就是他們談話的地方。
周恨水來到主位前坐下，接過仆人遞過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后，這才將目光轉向王浩。
相比水鏡術中，此刻看到真人時，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只見眼前這位青年模樣算不得多出眾，但一雙眼睛卻有種含情脈脈的感覺，似有神，又似無神，根本無法分辨其具體想法。
至于那頭紅皮小豬，此刻就坐在肩膀上，流著口水，時不時挖一下鼻孔，根本就沒有白霧區里，那一手一只滅掉人面猴的兇殘。
收回目光，周恨水輕輕開口道：“你叫清凈，以前是道門中人？”
“回管事，其實也不算真正的入道，只是我師父是道門棄徒，因此從一開始，我就是散修。”
王浩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道門棄徒？”
周恨水搖搖頭，“那些大宗門其實也就那樣，咱們長青樓雖然底蘊比不上，但樓主乃是當世唯一一位八品丹師，無論去到哪里，都能夠成為座上賓。
是我等俗人拖累了她啊。”
這話不好接，于是王浩索性沉默不語。
周恨水也沒打算聽他的看法，說完后自顧自的繼續道：“你可知為何我要將你帶來這里，單獨傳話？”
“豎在下愚鈍，實在是想不出來。”
王浩苦笑著道：“難不成是因為我第一個通過考核？”
“哼，當然不是。”
周恨水冷哼一聲：“通過考核又如何？也不過區區學徒罷了，哪怕學習煉丹煉藥有所成就，一個九品或者八品的丹師，在長青樓隨處可見，有甚稀奇的？”
“請管事解惑。”
王浩抬手一禮，言談舉止沒有半點差錯。
這讓周恨水很滿意，嘬了一口茶道：“相比那些從樓里出去的小家伙，你底子干凈，天賦最好，心性也還尚可，這就是我將你叫來的理由。
李虎與秦家兄弟豈是那么好殺的？他們與莫家同氣連枝，而莫家又是二長老的附庸，所以，你知道你在北三區里做的事，究竟有多大了吧？
若不是老家伙我愛惜人才，不忍見你早早凋零，才懶得管這破事。”
“啊這…還請管事教我！”
王浩做出一副慌亂的樣子，帶著焦急的說道。
“現在知道怕了？”
周恨水沒好氣的說道：“你也別太擔心，樓里做主的依舊是樓主，二長老縱然有些權勢，但又怎么可能大過樓主？你只要乖乖聽話，便可高枕無憂。
只不過嘛，教你煉丹的師父，就得另外安排了。”
“呼，在下一定謹記管事教誨。”
王浩用力點點頭，示意自己絕對聽話，
周恨水對他的態度稍稍滿意，原本還殘留的一些惡感也被壓了下去，“以后你就住這里吧，能不跟那些人接觸，就不要去接觸，對你沒好處，等到明年年末的考核時，若能以頭名通過，正式成為丹師，那就可以徹底安全了。”
“好。”
王浩當然一萬個愿意，終于又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了，只是不知道這次能待…呸呸呸，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周恨水敲打完，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揮手示意下人送王浩出去，自己也繼續待在大廳里喝茶，思索樓內的局勢。
李家與秦家的丹師都是三品，基本不足為慮，倒是莫家得小心應付一下，不能讓他們借題發揮，然后鬧到樓主那去。
好在周福人機靈，早在考核開始之前了，就已經做好了后手，提前說明可以用任何手段。
若是沒這句話，恐怕還真不好說。
想到這里，周恨水不禁露出一絲冷笑。
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真不知道長青樓姓什么了！
而另一邊，自王浩回來之后，也陸陸續續的有考生通過，只不過這一次的人數，比起往年都要少很多。
更有許多人死在了考核過程中。
若只是散修也就罷了，但死的卻還有那些二代們，這下原本信心滿滿的丹師坐不住了，各自找到山頭老大，想要去討個說法。
人既然死了，要點好處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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