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了了厲北琛身后的一片人群,目光鎖定溫寧的身影,謝芷音的眼睛里好像扎了一根刺。
她梨花帶雨地仰頭,注視著厲北琛,深情款款,“北琛哥,我既然答應你了,我就會把我最寶貴的東西,捐給沈阿姨,讓她好起來的。
我若是想反悔,我今天就不會來了。”
她站起身,踮腳靠近厲北琛,鹿眼閃動著希冀,小心翼翼地又說,“我信守承諾了,沈阿姨手術之后,北琛哥也會對我信守承諾嗎?您答應我的,不要忘記了。”
她著重了最后的半句話,這半句話,飄進溫寧的耳朵里。
祝遙遙也聽見了,目光噴火地瞪著謝芷音,小聲跟溫寧吐槽,“她惡心兮兮的在這里演戲,難道不是她欠沈阿姨一管脊髓嗎,搞得好像她在施舍大恩一樣。
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厲北琛還答應了她什么啊?”
溫寧的目光同樣冰冷,從謝芷音白弱的臉上移開,她蹙眉,謝芷音的氣色好了很多,人也好像胖了一點。
最近養身體養成這樣?
謝芷音對厲北琛說的話,男人并沒有回應,眸光半分不動的邁開長腿,他疏離著謝芷音。
眼神像鑿了冰,“進手術室吧。
你記住我剛才說的話。
別想著耍花樣,我母親今天活著,你才能下手術臺!”
他的威脅滲透謝芷音的骨子里,她渾身竄過一股寒栗,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她不肯捐,他會用針劑刺進她的身體里強取!
如此冷血無情的男人,幸好自己早有準備。
謝芷音心中揚起一抹淡定,抓緊輪椅扶手,由齊姐推進手術室。
厲北琛和霍凌就在走廊里盯著,她的身影消失。
手術室里,謝芷音躺在床上,孫恒戴著口罩,成功混在幾個手術醫生里。
謝芷音看著他,他暗暗點頭,手里提著一個冰凍的醫藥恒溫箱。
移植手術開始了。
厲北琛失去呼吸。
深邃的眼睛,盯著手術室外那盞燈,他的身影巋然不動。
九九站在爹地的大腿旁邊。
走廊里悄無聲息。
溫寧也跟著提心吊膽,緊張擔心沈棠。
祝遙遙為了緩解她的情緒,故意岔開話題,“原來厲北琛對謝芷音,也不怎么樣嘛。
你聽見他剛才說的話沒,完全是把謝芷音當工具的既視感,沒得感情!
他和謝芷音訂婚,我看八成就是為了今天的手術進行了交易!
為了他媽,他也挺能惡心自己的......”
祝遙遙話到這里,神色帶著幾分復雜,“寧寧,好像也不能把他特別歸為渣男一類。
要是我媽生病了,需要我和一個男人虛與委蛇,我也會做的。
你也會是嗎?”
溫寧陷入沉思,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厲北琛也挺冷酷啊!連演戲都不跟謝芷音演,你就說,謝芷音這綠茶圖什么啊,圖他骨子里冰冷無情嗎?”
祝遙遙仍然在吐槽,她的話讓溫寧的視線不經意的看向男人。
他站在那里,等著手術結果,肯定心臟受著凌遲,他的側臉輪廓,緊繃得透出青筋,一根一根突在深邃的鬢角邊沿。
厲北琛很愛沈棠,但他在術前去不肯見他母親。
溫寧的心揪在了一塊,不自覺的,在這一刻軟下來,對他和沈棠生出憐憫。
這份憐憫,讓她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