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與她訴說的故事,是他們整段青春,愛情從萌芽到驚心動魄的糾纏,絲絲縷縷扣入骨髓,那么動人,又那么傷人。
那些歷歷在目,在她混亂的腦子里,驚天動地的影響著她的情愫。
溫寧見她的眼神寂寥又有絲懷念,她鼓起勇氣問,“媽,在你知道了那些都是文英和謝老太太作祟之后,你還不能原諒我爸嗎?我爸當初,就是懦弱了一些,家族壓得他喘不過氣。”
“是啊,說起來也并不是他害得我死于非命。他說,十幾年之后才知道我欺騙了他,是我自己說,女兒出生就死掉了。我也讓他痛過,其實他......”
莫子清垂著眼睫,微微的顫動,有一絲不忍,躊躇著字句道,“他那些年過得也不好,我死里逃生在國外忘記了所有,他卻記得所有。或許,他更痛苦么?”
她喃喃地問自己,眼里有些傷懷。
媽媽在同情老爸?
溫寧驚訝地發現。
那這場談話,從某種程度來說,是成功了的呀。
媽媽放下了對老爸的偏見,仇恨。
也許,也許......
溫寧眨動著漆黑盈盈的眼,“媽,那你原諒他了嗎?”
莫子清悵惘,徐徐地搖頭,手支著眉心,“談不上原諒不原諒,他當初也有許多苦衷。做錯事,是因為年輕,因為責任,因為沒有堅守。
但是,我堅守了嗎?
也許當初在那段愛情里,我的心始終收著,因為驕傲而撤退的太快呢?”
“可不是說嗎。”
溫寧由衷地拉著媽媽的手臂,柔軟道,“老爸他說你性子太冷,可他也就愛極了你的冰清玉潔,他完全的被你迷住。也正因為你眼底容不得沙子,你們倆都太年輕......才會有文英的可趁之機。
你當時離開得太絕情,不聽解釋,他又無法抽身去追逐你。
就這樣,可惜的散了。
以至于后來,文英在背后聯合榕城的溫家,害你,我爸他也不知道啊。”
莫子清不說話,但她的眼睛已經潮濕。
誤會重重,陷她入死局,她就這樣錯恨了他十幾年。
“不提了。現在知道這些也晚了。和他都是些往事,多說無益。”她強自收斂著難過。
溫寧卻說,“不晚啊,你們因為我而重逢了!”
莫子清不傻,體會出女兒話里的深意,她搖搖頭,“重逢又如何,我已經有全新的人生了,寧寧,我并不是過去的那個我。
如果你有遺憾,那我和你爸可以試著當朋友?”
溫寧霎時偃旗息鼓,是啊,媽媽嫁給了德國的男子,盡管男子去世了。
但中間十幾年的人生,她一步步走過。
她還是不能強迫的。
想著,她也心滿意足的笑,摟著莫子清道,“那你們心平氣和的做朋友也好啊,我爸若是知道,還不曉得有多開心呢。他剛才誤以為你不原諒他,很失落呢。”
莫子清垂眸,“不至于的。你可以去解釋。”
“我必須解釋清楚啊!”溫寧開心的笑,這時,ERIK推著餐車進來。
溫寧給媽媽布置碗碟,順帶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她今天還沒見著娃。
“媽,你這邊用餐,我想去重癥那邊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