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渾身發抖，關掉手機后在角落里回過頭去，目光看著后面的男人。
這個男人跟他一樣，穿著最樸素的工地服裝，滿臉皺紋。
兩個人根本不是世人刻板印象里那叼著煙斗，戴著黑色禮帽，穿著西裝的私家偵探該有的模樣。
但兩個人又的的確確是私家偵探。
周老看著這名老伙計，努力鎮定自己的聲音，但還是聽得出來有一絲發抖：“我沒想到，你真的還活著。”
老伙計微微一笑，臉上的褶皺變得極其深，目光則比當年更銳利了：“為了生存嘛，沒辦法。”
這聲音聽著，宛如被火熏了三日三夜，嘶啞得極其可怕。
周老往外冒著寒意，眼神猶如見了一個鬼。
這名老伙計轉過身去，冷冷道：“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周老握緊手機，天上太陽那么好，他卻感覺冷的發抖。
他看著這名老伙計離去，直到對方的背影徹底消失。
噗通一聲，周老的后背有些發軟。
他的身體朝后面的墻體靠去，貼著墻癱軟了下來。
這名老伙計，姓慕。
就是安城四大世家之一的那個慕。
他祖上也是慕家的，不過一代代傳下來，變成了支系，雖然沒有慕家那么富有，但資源和能力都很強。
周老當年就是跟著他入行的，但是二十年前，他親眼看到慕丘死了，而且是慘死……
剛才那一瞬，周老真的以為自己見鬼了。
用了許多時間緩和過來，周老抬起頭看向高空，目光望著季老爺子所住得那個大平層。
他的手指在智能手表上輕輕移動，安裝在他隱形眼鏡上的光影隨之移動。
大平層的窗戶玻璃被放大，窗邊并沒有站著人，但是窗戶上的玻璃碎痕很明顯，是他用無人機撞裂的。
周老嘆了一聲，一開始接到這個單子，還覺得很有挑戰性，他一直是個喜歡冒險刺激，并去挑戰權威的人。
現在看來，他所卷入的漩渦深不可測，非常恐怖。
周老收回思緒，在對慕丘“死”而復生的震驚中回緩過來后，作為一個私家偵探的敏感性爆發。
他忽然好奇起來，慕丘這些年，去了哪？
……
冷夜霆抬手叩門，門很快被人從里面打開。
保姆恭敬稱呼，將冷夜霆迎入進去。
衛顏和紀涼一左一右坐在季老爺子身邊，三個人正在看平板電腦上面的衛星云圖視頻。
聽到冷夜霆進來的動靜，三人抬頭看去，衛顏一見到冷夜霆，起身迎上去。
近來，她對冷夜霆的依賴越發地重，需要用很多力氣克制住自己，才能不讓自己將身體整個貼上去抱住他。
“我最快速度趕來了，”冷夜霆摟住衛顏的腰道，“你們有沒有被嚇到。”
“我們倒是沒什么，被嚇到的反而是對方。”
冷夜霆看向那道玻璃窗，收回視線后轉向季老爺子，抬腳走去問好。
季老爺子相當中意這個孫女婿，見到冷夜霆，笑容都咧至到了耳邊。
冷夜霆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平板，目光轉向衛顏。
衛顏道：“這架無人機已經被鎖定到了，雖然它已經墜毀，但它之前飛過的路線圖都有記錄，區域范圍，郭俊等下發來。”
衛顏提到郭俊，冷夜霆不動聲色地朝她看去一眼，點點頭。
說起這位郭俊，可能算是點點繼炳叔之后，最好要的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