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怔怔看著眼前桂樹。
原來原因在這。
一顆注定生存于黑暗的桂樹想要沐浴在陽光下，這顯然很困難。
又或者說，這是在找死。
這要蘇玄如何做？
讓它死前最后看一眼太陽？
蘇玄有些無語。
很顯然。
這棵樹不能死。
桂樹一死，試煉必然失敗。
可這桂樹顯然見不得陽光，這是本質。
這顆桂樹顯然給了蘇玄一個難題。
蘇玄忍不住問：“能換個愿望？”
桂樹：“……”
愿望之所以為愿望，那就是心中最渴求的，是能換就能換的么？
桂樹有些淡淡的憂傷。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蘇玄更無語了，隱隱感受到了桂樹的鄙視。
身具氣運和天地雙法的蘇玄，隱隱也有溝通萬物的能力。
所以他能找到桂樹，也能與之進行一定的溝通。
這顯然是黑白老猿萬萬想不到的。
蘇玄思考良久。
“光明的，可不僅僅是太陽。”蘇玄想著，準備試一試其他方法。
在蘇玄的心中，光明是一種力量，能讓人充滿守護，前進的動力……
桂樹或許想要的，并不僅僅是看見光明。
如此想著，蘇玄二話不說，直接拔了掛樹。
一層夜幕…也是隨之籠罩了桂樹。
黑白老猿：“……”
這什么操作？
他忍不住瞪大雙眸，仔細看去。
……
這幾日蒼風過得很不好。
因為他要去幫的那個老兵脾氣很不好，四周街坊雖同情他，但都是不喜歡他。
老兵很孤獨，已經想死了。
蒼風裝作流浪狗，準備接近老兵。
可是當晚就差點被老兵燉了……
這開局…蒼風淚流滿面。
而接下來的幾日，老兵更是把它當成了看門狗，時不時還踹他幾腳……
狗爺何時受過這折磨，要不是想要完成試煉，蒼風定要讓老兵知道什么叫做狗大王！
“我該怎么幫這老東西呢……”蒼風苦思冥想。
而就在這一日。
蒼風瞪大眼睛。
因為老兵領著蘇玄走了進來。
而蘇玄扛著一棵桂樹跟著。
“就幫我栽在邊上吧。”老兵硬邦邦道，這是他買的。
蘇玄點頭，看了眼蒼風。
“大師兄，這是干啥？”蒼風目瞪狗呆。
“互幫互助。”蘇玄傳音。
很快。
蘇玄就是把桂樹栽在了老兵的小院子里。
做完這一切。
蘇玄也沒說什么，直接離去。
老兵則是怔怔看著桂樹，冷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傷感。
本來見蘇玄在街上賣桂樹，很多人都是好奇，不解。
老兵看到，卻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
他記得…以前他幾個孩子小時候就很喜歡桂樹……
于是，他買了回來。
當然。
這是蘇玄用了些小手段，讓老兵覺得自己的孩子喜歡桂樹……
離開小院。
蘇玄來到了一個最大的街道上。
他找到了一群小孩，告訴他們以后只要每日幫他去老兵小院給桂樹澆水，就能到他這里領糖果吃。
蘇玄說完，先是給了一些糖果。
小孩們高興壞了，都是記住了此事。
翌日。
天微微亮。
一群小孩就是翻墻爬入老兵的院子。
“你們干什么？”老兵有些兇神惡煞的走出來。
“有位大哥哥說我們只要給桂樹澆水，他就會給我們糖果！”
“老爺爺，那位大哥哥說了，這是他將桂樹賣給你的最后請求。”
小孩們有些畏懼，不過蘇玄提前就和他們提過了。
老兵看著，神色莫名有些恍惚。
他的孩子，以前也是這般畏懼看著他。
鬼使神差的，老兵沒有拒絕。
接下來的幾日。
小孩們日日過來。
“老爺爺，你這盔甲好漂亮！”
“哇，這是老爺爺的槍么，好威風。”
“老爺爺年輕的時候是將軍么？”
“還有，還有，老爺爺的狗好丑啊。”一個小孩子趴在蒼風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
小孩們可不覺得老兵難以接觸，漸漸相處下竟是熟悉了起來。
老兵雖然整天繃著臉，但話明顯多了。
蒼風有一次更是看到這老東西笑著和這些小孩子玩鬧。
他都目瞪狗呆了。
“大師兄是借助這些孩子來幫助這老頭兒啊。”蒼風幡然醒悟。
……
我是桂樹。
我搬家了。
盡管依舊見不到太陽。
可是我感覺日子不再枯燥。
因為有一個老頭，一條狗每日都陪著我。
還有一群小孩，每天都來給我澆水。
他們不摘花，也不掰我的枝丫。
我感覺他們很可愛。
盡管我內心還是有些陰郁，可我感覺好了很多。
我希望未來越來越好。
……
桂樹開始開花。
盡管一片漆黑，沒了以往的艷麗。
但。
它終究是開花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
蘇玄安排好桂樹后，便是去找第二棵樹。
第二棵樹是一顆銀杏。
按照黑白老猿的指示，其實并不難找。
在一處小河邊，這顆終年結著冰霜的銀杏是落葉城的一大奇觀。
每年都會吸引很多人前來觀賞。
蘇玄看著，微微蹙眉。
一般人自然感受不到這顆銀杏的古怪，只是覺得靠近銀杏就會感覺到寒冷。
但蘇玄豈會看不出。
這是一顆快要入魔的銀杏。
因為終年不化的寒冷，它似乎滿是暴躁。
它或許曾經希望迎來溫暖，但此刻卻是充滿毀滅的念頭。
蘇玄皺眉，看了許久就是離去。
此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蘇玄已是慢慢有了一勞永逸，徹底解決三棵樹難題的辦法。
最后。
蘇玄去找了最后一棵樹。
那是在落葉城正中央的一顆槐樹。
這是落葉城最年老的一棵樹，據說落葉城建立之前便是存在。
蘇玄走到近前，微微一愣。
這樹…似乎成精了。
……
我是一顆槐樹。
在落葉城建立之前，我便已經在這里。
本來這里極為荒涼，也無人問津。
直到一群人來此建城。
不過他們過得很苦，因為這里資源太少了。
我不忍他們受苦，于是想著改變落葉城。
既然荒涼。
那我就讓這里草木繁盛。
這樣…這里應該就不會荒涼了吧。
而這一改變，就是數千年。
現在落葉城欣欣向榮，我很是高興。
可我也有些厭倦了。
我想著自己是否應該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是有傳承記憶的。
記憶中，我的祖先是一張弓。
據說只要箭足夠長，就能射下太陽……
我尋思著我祖先可以，我也應該可以。
而且我也覺得陽光太刺眼，整天照的我心很煩。
我活了很久了，如今倒是沒什么念想。要說有的話……我希望有朝一天我能射日。
……
蘇玄手貼槐樹，滿臉黑線。
射日？
你怎么不去斗破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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