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白暮雪的目光,萬象真君扭過頭。
表情變得嚴肅,不茍一笑。
“你和這兩個小家伙是什么關系?”
“親人。”
白暮雪平淡回道,沒有過多解釋。
親人?
顯然這個回答不能讓他滿意。
萬象真君捋了捋不算長的胡須,沉吟道。
“那她們的事情你能做主?”
白暮雪稍作沉吟,點點頭,算是予以肯定。
“那就好,老夫現在要帶走這兩個小丫頭,你有什么意見嗎?”
話雖是在詢問,卻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不容拒絕,不容忤逆。
“你是什么人,又要帶她們去哪里?”
“你沒必要知道那么多。”
萬象真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跟你說一聲,也是看在兩個小丫頭的面子上。”
威脅?
上位者的壓迫?
盡管萬象真君沒有表現出敵意,可從話語和行為都能看出這件事不能善了了。
深吸口氣,白暮雪淡淡開口。
“那就恕我直言了,你想帶走她們就要先殺了我。”
“不自量力!”
萬象真君屈指一點,白暮雪身體猛地顫抖起來。
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鮮血。
“暮雪姐姐!”
兩個小丫頭焦急大喊,語帶哭腔。
“壞人你走,你走,不要欺負暮雪姐姐!”
“你是壞人,我不會跟你走的!”
阿玉和錦兒掙扎,鐵鏈搖得“嘩啦啦”作響。
萬象真君沒有去看她們,盯著白暮雪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問道。
“不好受吧?”
“我要殺你,如同碾死一只螞蟻。”
“現在……你還要阻止我嗎?”
白暮雪貪婪地喘息,猶如落水的人呼吸到空氣。
抬起頭,眼神卻如平靜的湖面,沒有蕩起漣漪。
“殺了我,才能帶走她們。”
聲音透露出沙啞和虛弱。
不屈服,不退縮,唯死而已!
“好啊,我成全你!”
萬象真君再次曲起手指。
“啊!”
白暮雪咬緊牙關,可依舊從口鼻中發出疼痛的顫音。
身體抖如篩糠,承受著巨大痛苦。
她依仗的古帝甲不知是何緣故,封鎖在識海動彈不得。
“螳臂擋車,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
“殺了我,才能帶走她們。”
“殺了我……”
白暮雪面色慘白,不見絲毫血色,雙目無神,口中不自主重復著相同的話。
見此一幕,萬象真君卻不為所動。
這樣的狀況他經歷得太多,要是每次都生惻隱之心,墳頭草都能長成參天大樹了。
“看在兩個小丫頭的面子,我可以放了你……”
“當然,前提是就此了結你們之間的過往,成為陌生人。”
萬象真君又給她一次做選擇的機會。
白暮雪身體半弓,若非鐵鏈束縛著雙臂,早就已經癱軟倒下。
痛感短暫消失,她仍自未覺,微微顫抖。
“殺……殺了我……”
聲音沙啞,細若蚊蠅。
“不要……”
錦兒帶著哭腔喊道。
“不要傷害暮雪姐姐,我答應你了……”
淚水已如泉涌流淌,打花了潔凈的小臉。
哭得傷心。
萬象真君表情嚴肅,并未因為錦兒的話放過白暮雪。
眼睛直視著對方,身上自帶的威壓傾注而下。
“你的選擇老夫尊重,卻也很不滿意,所以抱歉了。”
屈指微彈,一道氣勁打入她的胸口。
“噗!”
白暮雪身體向后橫移,手上腳上的鐵鏈在沖擊下寸寸斷裂。
后背撞在墻壁,噴出一口鮮血,白色衣衫染紅一片。
整個人緩緩滑了下去。
墻壁上同樣留下大量血跡。
“暮雪姐姐!”
“你這個壞蛋,大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兩個小家伙奮力掙扎,看向萬象真君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哦?”
“你們的大哥哥叫什么名字,老夫去跟他打聲招呼。”
萬象真君轉過身,臉上威嚴消失。
捋著胡須,露出自認為最為和藹可親的笑容。
“大哥哥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阿玉捏著小拳頭,肌膚由于憤怒逐漸轉變成金色。
眉心印記符文似乎活過來一般,比以往更加璀璨清晰。
活靈活現,拼湊成飛禽的模樣。
不!
更像是一只散發著金光的鳳凰!
“第三次血脈覺醒?”
萬象真君張口結舌,萬萬沒想到會陰差陽錯使得這小丫頭覺醒血脈。
“血脈竟然如此精純,恐怕那老家伙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莫不是血脈出現了返祖跡象?”
不行!
黃金血脈普天之下只有寥寥幾人,算上支脈也不過百人……
正是因為族人少,才不會對三都的統治者造成威脅。
倘若有人打破這個平衡……
黃金家族恐怕將永無寧日!
他們無極山也注定不能遠離旋渦風暴!
這樣的局面,萬象真君不愿意見到。
怎么辦?
心中不自覺涌現出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看向阿玉的目光充滿了復雜。
手伸向虛空,掌心傳來一股吸力。
猶豫片刻,萬象真君還是放下了手。
“是福不是禍,這丫頭要是死了,倒霉的還是無極山!”
“不過,也不能放任她血脈晉階……”
“至少在將她送回到那老家伙手中之前,不能三次覺醒!”
大手一揮,恐怖風暴席卷而出。
地面石板掀起,鐵鏈斷裂,兩個小丫頭的身體也不受控制飛到空中。
片刻,哭聲、喊叫聲戛然而止。
阿玉和錦兒懸浮在空中,沉沉睡去。
萬象真君一招手,兩個小丫頭便飛到他的身邊。
“人,老夫就帶走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沒有動他們。”
“倘若讓老夫聽到對小丫頭不利的消息,所有人都做好陪葬的準備吧。”
萬象真君微微昂頭,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警告什么人。
說完,轉身出了密閉空間。
身形閃動,幾個跳躍徹底消失。
“切,威脅老頭子,真以為我怕你嗎?”
九龍城,最高建筑頂端。
干癟老頭吧唧一口酒,卡吧一口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
望著九龍城的某個方向,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涅槃境的老家伙都冒頭了,可惜非敵非友,不能利用……”
拎著酒壺,壺口酒水傾瀉而出,腦袋湊過去美滋滋地享受起來。
“任他東西南北風,老子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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