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偷到休書后,咸魚王妃掉馬了 > 第742章 跪一個
  李澄御卻不愛聽了,他一把將擋在前面的崔巖琥撥開,折扇一收,在掌心一下一下敲擊,道:“本公子要是買下你,你真的給本公子為奴?”

  眾人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剛才這姑娘說的他沒聽見嗎?

  要的不是金與銀,要的是伸冤。

  而對面的人,有一品大員的兒子,有高官重臣子弟,就算家里有點家底,得罪一個都得罪不起,不要說這是一群了。

  而且,那群人還放下話,誰敢幫桑家,自己掂量著有幾斤幾兩!這就是要絕了這小丫頭的路,讓一般的人根本不敢幫忙。也難怪那么多圍觀的,還有認識這個丫頭的,都只是看著,沒有做什么多余的事!

  桑寧堅定地道:“若公子能做到條件,桑寧愿獻上賣身契,一輩子為奴為婢!”

  李澄御笑嘻嘻:“那你先給本公子跪一個!”

  眾人:“……”

  如果說之前李澄御的話,讓圍觀眾人中知道桑寧遭遇的善良的人心中不忿,但想到人家富貴公子,怎么可能在意別人家的苦處?

  但是此刻,明知道這小娘子身負奇冤,身世凄慘,遭遇讓人同情,竟然還叫人下跪。這是紅果果的折辱!

  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

  有權有勢不能不把百姓當人嗎?

  崔巖琥要不是不敢以下犯上,他都想跳起來把李澄御的嘴給捂上。

  難怪之前有人說,他們這位太子爺,惹不起,躲得起。跟這位爺一起共事,減壽十年。

  這能不減壽嗎?

  他趕緊道:“公子,咱們快走吧!這小娘子的事,咱們不要管了!”

  李澄御卻不理他,只是拿眼看著桑寧。

  桑寧定了幾息,起身,走到李澄御面前,直直地跪了下來!

  圍觀眾人睜大了眼睛,眼神既有同情,憐憫,無奈,也有幾分震驚。

  尤其是認識桑寧的人。

  昨兒個桑丫頭就來這里跪著了,其間也有幾個富家子弟,甚至地痞前來。

  有人好打發,得知桑寧要的不是金銀而是伸冤,而且對方可能有權有勢后,便自己走了。但也有覺得自己也出身不凡,沖著桑丫頭的容貌,想要占便宜,或是先把人哄去的。

  但桑丫頭直接一柄匕首橫在脖子上,眼神狠厲冷靜,竟似想要同歸于盡的樣子,把那些人嚇走。可現在,桑丫頭怎么就愿意跪這個人了呢?

  這人雖然看著氣度不凡,但也未必真的就能幫得上忙吧?

  看著桑寧在面前跪下,崔巖琥一驚,心中警鐘長鳴,這丫頭,竟然能屈能伸?別人是白跪的嗎?太子殿下真是太胡鬧了!

  李澄御倒是沒怎么在意,他瞇著眼,看著腳邊跪著的身影,伸手去扶。但是,在他低頭的瞬間,桑寧聽到耳邊有極輕極細的聲音:“本公子敢說,你便敢跪!看來小娘子知道本公子是誰,今日這局,也是對著本公子來的吧?”

  桑寧面色微微一變。

  但不是被揭穿的害怕和難堪,反倒是驚訝和佩服。

  然而,李澄御卻看出來,這佩服的眼神可不是沖著他。

  見桑寧不說話,李澄御哼笑一聲,道:“怎么,背后還有高人指點?看來小娘子和你背后的高人早就把本公子算計進去了!”

  桑寧沒說話,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同時,心里也有一些慌。

  這位竟然一眼就能猜到事情的本質?

  她的仇是真,恨是真,但是,也的確是存了一些算計之心。

  李澄御見桑寧不說話,瞟了她一眼,眉心微微一擰,用折扇一挑,將桑寧從地上挑起,漫不經心語氣隨意地道:“跟上吧!”

  崔巖琥顛顛地跑前幾步,抹著額頭的汗道:“公子,你,你不會,你真的……”

  他急得語無倫次,竟無法把一句話說明白。

  要知道,身為鴻臚寺卿,思緒敏捷,口才上佳,辯才無礙是基本功,更不會有話都不說清楚的情況,可此刻,他完全拋掉了一個鴻臚寺卿的修養,他的冷靜和敏捷全然無蹤。

  李澄御根本就不理他,前腿一邁,向前走去。桑寧亦步亦趨跟隨。不過她很有分寸,并沒有跟得太近,而是跟在李澄御長隨后面。

  崔巖琥又急又無奈,也只能跟上。

  見他一副好像是要赴殺場般的樣子,李澄御覺得很有意思,道:“崔大,你是不是在捋舌頭?”

  崔巖琥完全沒領會自家太子是什么意思,他茫然地道:“啊?”

  李澄御暢快大笑,道:“崔大,舌頭捋直了再跟本公子說話!”

  崔巖琥:“……”

  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笑得出來的?

  他是來出使的,是來做客的,是來促進兩國邦交的,可不是來摻和東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的。

  說起來這是東夏的內政,官宦子弟無良,欺壓百姓,魚肉鄉里,犯下令人發指的惡行。然而,天下不平事多了,黑暗的事多了,這種事哪里都有。地方官管地方事,外來的和尚念什么經呢?皇帝不急太監急!

  呸,他不是說他家太子是和尚,也不是說他家太子是太監……

  崔巖琥心中冒出一陣冷汗,哪怕只是一個念頭,他也覺得這是對太子大不敬。

  李澄御可不知道他的一番舉動讓崔巖琥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心情正好,一路往前走,還有閑情回過頭來問:“崔大,我記得你之前說有一家早膳店,甚是出色,是哪里來的,帶本公子去吧!”

  崔巖琥之前是為了拖走自家太子,才胡說一氣,他哪里知道有什么早膳店?再說現在都什么時辰了?還早膳呢,也就午膳稍微有點早!

  見崔巖琥張口結舌的呆傻樣兒,李澄御眉梢一挑:“怎么?并沒有這個地方?你是糊弄本宮……子?”

  崔巖琥嚇了一跳,雖然太子笑容在臉,說話也似乎帶著玩笑味兒,他卻絲毫不覺得放松,忙道:“就,就在前面!”

  好在前面走了一段,竟真的看見一家早膳店,只是,那店面甚是簡陋,此時已經過了吃早膳的高峰時間,人也不多,完全無法看出這家店到底有沒有特色。

  但崔巖琥能怎么辦呢?自己撒的謊,流著淚也要把它圓完了。他道:“就是這里!”

  此時他心里不住祈禱,希望這家早膳小店稍微做點人吧,能有一樣能讓太子勉強吃下口的東西也好。

  他就想不通了,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皇家驛館里的膳食,也是分派了一個御廚過去做的,味道不說十分鮮美,也還不錯。

  可自家太子入住了五天,才在那里吃了一頓。

  而后,便是花樓柳巷,大街小巷地鉆,還美其名曰行遍萬里路,吃遍天下美食!

  要不然這么簡陋的地方,他還真不敢把太子往這兒帶。

  里面只有三五個食客,而且快吃完了。長隨立刻過去清場。

  不但吃食有人請,而且還能白拿銀子,那幾個食客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頓時整個早膳店便只有李澄御一行人。

  長隨過來將正中間原本就干凈的桌椅又收拾一遍,李澄御大馬金刀的一坐,這才抬起眼,看著桑寧,道:“說吧!”

  桑寧低聲道:“公子讓奴婢說什么?”

  李澄御折扇在桌邊上輕輕的敲,一下一下,好像要敲進人心里去。他緩聲道:“為何盯住本公子?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桑寧跪下,道:“公子,奴婢之前所說句句是真!”只不過不是全部罷了。

  她抬眼,清麗的眼中滿是恨意:“奴婢位卑,但父母弟妹之仇,不共戴天。奴婢曾試過去行刺,但奴婢不過一個弱女子,連他們的身都近不了;奴婢去告官,更是無人受理;奴婢也曾想,舍了這一身,不要這名節,哪怕被他們收入后院,以身侍鬼,只要能報仇,也甘愿!”

  她唇邊掠過一抹苦澀的笑:“公子身份尊貴,翻手可為云,覆手可為雨。世間之事,但凡想,便沒有做不到的。可能不會想到,像我們這樣的人,即使是拼盡了全力,有時候,求得的不是公道,而是更黑的黑暗,更深的深淵!”

  李澄御眼神虛了一下,又幽深了幾許,接著卻是笑了,道:“所以你在更黑的黑暗,更深的深淵掙扎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可以把你拉起來的人?那個人讓你等待時機,于是,你一等就等了大半年,直到今天,那人讓你今天出現在本公子的面前?”

  桑寧在呆怔了一下后,便點頭,坦然道:“是!”

  李澄御這下是真的意外了。

  他一直是胸有成竹的樣子,那是因為,他覺得他可以看破那些算計,所有的算計在他的面前,就如同游戲一般,算計得越多,這游戲豈不就是越好玩嗎?

  他就愛玩!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編不同的故事,陪他玩游戲,這么好玩的事,他樂意配合!

  但是,桑寧說是!

  她竟然就這么承認了?

  看到李澄御揚了揚眉,桑寧又道:“恩人給我兩個建議,一是今日在此處賣身葬父;另一個是明日直接告御狀!”

  “賣身葬父?”李澄御又揚眉。

  桑寧毫無隱瞞,一五一十地道:“恩人剛開始說賣身葬父,不過后來又說了,您是心思通透聰睿之人,假的就是假的,必被你一眼看破。再說,既是有求于您,便該坦誠相待,不應欺瞞!”

  原來是這樣換成了賣身為奴。

  李澄御垂眸想了想,如果這女子是賣身葬父,尸身好找得很,而他會去查這女子嗎?會查!但對方既然這么做,肯定會抹去一些痕跡,做好一些善后,他這個外來人,一時半會查不出來。

  所以,他該謝對方對他的不欺瞞?

  李澄御想著,自己先樂了。

  他看著桑寧,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笑意,道:“你也看見了,本公子不會有什么共情。你家里慘,那是你的事,本公子不共情不同情,不憐惜不憐憫!所以,你們對本公子不欺瞞,就以為是什么誠意嗎?你們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崔巖琥聽到這里,才略略放下心,太子殿下雖然很多時候很……跳脫,但是關鍵時候還是很靠譜的,一般人糊弄不了他。

  雖然常要因為他薅掉大把頭發,捻斷幾根胡子,但看到他能迅速地揭穿那個丫頭,崔巖琥便放心了。

  既然知道是那丫頭和別人一起合伙了騙他,想必太子不會管這件事了。

  他也有了閑心,想聽聽這女子怎么狡辯。

  桑寧并不慌,她甚至自己站了起來,道:“不!恩人說了,她不會讓公子白幫忙,他會送公子一份禮物!”

  崔巖琥皺眉:“我家公子什么沒有,會稀罕一個連幫你報仇都辦不到的人的禮物嗎?”真能拿出讓公子看得上眼的禮物的人,也應該有報這女子報仇的能力!哪怕不是全報,但這女子的仇人不是有幾個么?怎么一個都沒報上?

  李澄御卻道:“什么禮物?”

  他收過的禮物可多了。

  在西唐,他一出門,香帕鮮花堵得馬車都走不動路。

  他不出門,那些人禮物送不到東宮,就用各種稀奇珍貴的東西來填充他的太子府。

  但他還真沒有收到讓他感興趣的禮物,尤其是,送出這禮物的人,還是個神秘人!

  桑寧拿出來一個信封!

  薄薄的,沒什么份量。

  崔巖琥:“……”

  切,還以為是什么特別的禮物,看這樣子,是銀票。看這厚度,也就一張兩張。

  一兩張的銀票,能有多少銀子?

  如今唯一將錢莊開滿天下的,是萬通錢莊,通存通兌,天下通行的,里面最大額的銀票,票面是十萬兩銀子一張!而別的錢莊里,最大額的,才五萬兩一張呢!

  他家太子缺銀子嗎?

  整個西唐都是他的,區區幾十萬兩銀子,他能看得入眼嗎?

  用這個確定是當禮物?不是羞辱嗎?

  李澄御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他兩指拈住,讓信封垂在他的指尖,還搖了搖,也輕笑一聲:“就這?”

  他也覺得,大概是銀票!

  桑寧道:“恩人說了,這里面的東西,對別人一文不值,但公子你會看到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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