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偷到休書后,咸魚王妃掉馬了 > 第681章 錦筵精華卷
  趙捕頭冷冷道:“等到了衙門,你去對大人說吧!”

  茍卜德不住掙扎,滿臉悲憤:“你們誰看見我下毒了?就只準李大廚試練新菜式,不準我研究能讓菜增香的調料嗎?我身上雖然帶著這些東西,這就說明我想要下毒害人嗎?這些東西根本就無毒,和什么東西組合能成毒藥,我又怎么知道?”

  他轉頭看眾人:“說到底不過是東家看我不順眼,想要對付我。今日她能這么對我茍卜德,他日也能這樣對你們!就算我今日蒙冤受屈被抓走,你以為你們就安全了嗎?你們怎知下一個不是你們自己?”

  他這番話雖是歪理,但是也讓不少人聽進去了。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狡辯?”沐清瑜淡淡道:“你若不知這些東西調和之后會形成毒藥,為何不放在你自己的調料罐里,卻放在李大廚的調料罐里?你若不是知道有毒,為何要把那盤菜倒掉?”

  茍卜德對前一個問題避而不談,對后一個問題反應激烈:“誰說是我倒的,為什么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倒的,誰看見了?我和你們一起去了小屋,又和你們一起回到后廚,這么多人,為何你單單指定是我倒的?”

  沐清瑜道:“張師傅!你可記得,發現李大廚后,我讓人將李大廚抬去后面小屋,你跟在誰身后?”

  張師傅想了想,道:“我跟在姑娘身后!”

  “你身后是誰?”

  “是我!”朱師傅道。

  “誰在朱師傅身后?”

  一個廚工道:“是我!”

  ……

  當時大家都很心急,也許不會注意身后是誰,但對身前是誰還是會有印象的。一個一個主動站出來說,也有人幫忙回憶。很快就確定,茍卜德是最后一個。

  沐清瑜道:“當時我在救治李大廚,大家心中擔憂關切,都在小屋外面,一雙雙眼睛盯在我那邊。茍師傅悄悄一個人回到后廚,是不是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我沒有,誰看見了?我當時也在盯在小屋里。我是和大家一起回后廚的!若真是我,你們回來的時候豈不是把我抓個正著?”

  有人悄聲道:“對呀,如果茍師傅真的過來倒菜,我們發現李大廚是中毒,回到廚房不是剛好碰個正著嗎?可是我們沒有看見茍師傅!”

  “大家當時沖進后廚的時候,后廚是空的,沒有人!”

  “如果菜是茍師傅倒的,我們不可能看不見他!”

  ……

  茍卜德聽了,更加理直氣壯:“我和你們同進同出,你現在卻要冤枉我,大家不會被你糊弄的!”

  沐清瑜淡淡一哂:“茍卜德,若不是我們回來的快,你應該是想把這菜倒在那邊共用的大泔水桶里,只是你又擔心我們中有人回來,又看見了張師傅的灶臺。所以才靈機一動想到這個一箭雙雕的法子吧!”

  她嘴角掠過淡淡的嘲弄:“可你太著急了,身上沾了油,還有你肩上在門后蹭到蜘蛛網了!若不是那蜘蛛網,也提醒不了別人,你是藏在門后,等大家進來之后又假裝和大家同進的。”

  茍卜德眼瞳緊縮,門后有蜘蛛網?

  這個女人是詐他吧?一定是!

  他不能自亂陣腳,他一定不能慌!

  想到這里,他用強大的定力阻止自己往肩頭看。

  但是一雙雙眼睛都落在他的肩頭。

  一個捕快機靈,已經飛快跑到門后,仔細看了看,對著趙捕頭道:“頭,這里果然有蛛網被蹭破!”

  趙捕頭喝道:“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茍卜德還是喊冤:“我不服,不是我下的毒,我根本不知道那些會變成毒。我只是喜歡研究新調料,我也想像李大廚一樣,可以研究更多更好更美味的吃食。都是吃的東西怎么會有毒?我冤枉,我是被冤枉的!”

  “這些話,你在大人審案的時候再說吧!”趙捕頭眼睛盯著他后肩處一點不起點的蛛網。

  如果不是這小姑娘提起,誰會注意到那么點小小的地方,又有誰會想到那么點東西是因為藏在門后蹭到的?

  “來了,來了!”外面一個急促喘氣的聲音傳來。

  黎飛揚在外面揚著手中的東西,道:“我來了,我拿到東西來了!”

  門口守著的捕快讓開,黎飛揚快步進來,顯然這一路他都是跑的,氣息都不勻,他手中是一本書。

  書封面上,寫著《茍氏錦筵精華卷四》,紙張發黃,封面略黑,似乎還沾了油。

  茍卜德臉色大變,整個人都要沖過來,卻被兩個捕快扭住,他臉容扭曲,聲嘶力竭道:“你們從哪里拿來的?”

  黎飛揚道:“我按姑娘吩咐,找到茍家幼子,對他說茍師傅要我來找他拿《茍氏錦筵精華卷四》,原本茍夫人還有些疑慮,但見我是直接找其幼子,又一口說出書名。聽說是茍卜德要的,其幼子便將書給了我!”

  他說時,眼中對沐清瑜一片敬佩。

  姑娘是怎么知道這本書的名字的?

  又是怎么知道這本書不在茍卜德夫人手里,也不在他的大兒子,二兒子手里,而是在幼子手中的?

  沐清瑜道:“這本書是殘卷,還是手抄的,答案應該在倒數第二頁。”

  趙捕頭拿過書,翻到倒數第二頁,看著那行字,他眼眉一凝:“還說不知,這上面恰好就是講這幾種成毒的!罪證確鑿,拿下!”

  他看沐清瑜,這小姑娘小小年紀,還真是見多識廣。

  沐清瑜自然是知道的,這世上,沒有花錢買不到的消息。

  漪云樓做的是入口的東西,稍有不慎,便是大事。雖然廚師并不全是沐清瑜招的,但沐清瑜卻對每個人都知很知底。

  茍卜德那一支從雍州叛出家族,畢竟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誰是誰非難以說清,再說事情都過了三代,只要茍家人安份,她自也不會用有色之眼看人。

  畢竟,茍家人若真敢這么做,一旦發現,不但官府放不過他們,連茍家主家也放不過他們。

  沒想到,這茍卜德,還是這么做了。

  被扭送走的茍卜德低垂著頭,再也沒有辯解的勇氣。

  秦師傅有些感慨,實在沒想到一起共事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他輕嘆延:“茍師傅的廚藝原也不差,他何苦啊?”

  沐清瑜道:“人的欲望無邊,其實他有家傳廚書,只要潛心鉆研,何愁不能勝過御廚,在京城打響名氣?可惜他卻把目光盯在家傳廚書最后的禁y忌之上。他覺得李大廚占了大廚之位,阻了他的路,所以暗中下手。到時可以借口李大廚研究的新菜式有問題,自食其果。可他大概也沒料到,這幾種相和有毒,竟是當場毒發。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

  眾人一陣唏噓。

  黎飛揚欲言又止:“姑娘,那漪云樓……還能開嗎?李大廚……還能醒嗎?”

  若是漪云樓還能開,他這個掌柜的還暫時能保持原狀。

  但李大廚若就此再醒不來了,沒有了李大廚坐鎮的漪云樓,還能繼續保持在京城前十嗎?

  他是個兢兢業業的掌柜,但是,若沒有一個大廚坐鎮,難道靠一張嘴去忽悠別人來?

  沐清瑜笑笑,道:“自然能開,事情已經明了,這是茍卜德自己因私而動手,惡人已去,漪云樓里自糾自察便好,不會受到影響!”

  她頓了頓,道:“至于李大廚,他會沒事的!”

  交代了黎飛揚漪云樓繼續開張,但李大廚沒醒期間,可以給來客折扣或是禮物優惠。

  黎飛揚憂心忡忡,他覺得來酒樓吃飯的,多是不差錢的主,沖的不是折扣或禮物,而是沖著飯菜好吃,這一下子失去一個大廚不說,還失去了一個大廚之下第一梯位的廚師,損失慘重,客人吃不滿意怎么辦?

  沐清瑜道:“把張師傅提升到茍卜德原本的位置!至于李大廚,他即使沒昏迷,也不是每天都做菜,更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到他做的菜的!”

  黎飛揚一想也是,李大廚做的菜固然是名聲在外,但他一天憑心情做菜,真正來的客人,能吃到的只是少數,另外幾個廚師廚藝都還不錯,應該能撐一陣子吧?

  沐清瑜交代好的便回去沐宅。

  她雖是給沐宅的下人們放了假,千陌幫的人也暫時讓他們回去了,但是門房潘書表示他不想放假,廚房老李也說他到哪里都是一個人,要是姑娘回來還能幫忙做口飯,就沒必要放假了。

  今天一早,沐清瑜就交代老李去菜市買些新鮮菜,晚上有客。

  老李自是準備充分。

  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數的,知道姑娘表示有客,基本要自己動手了,所以,他早早地就把地方讓了出來。

  沐清瑜回到沐宅,休息一會兒后就親自動手,按老李買回來的菜,她看了看,決定做烤全魚,八寶鴨,金絲如意燴,琵琶大蝦,爆汁鴨掌,一品豆腐,珍珠魚丸,再加一個白玉濃湯。

  還有一個菜時,院子里就有了聲音。

  沐清瑜走出門,長身玉立的楚景弦剛剛從院墻里跳過來。

  他沖著沐清瑜露出一個璨然的笑臉,一如一年前,然后道:“今日之事,辛苦你了!”

  原本沐清瑜的確是想在漪云樓單獨為他接風的,但是,因著他剛回京城,各方面都在盯著,若他單獨接受沐清瑜的接風,又是在漪云樓這么公眾的地方,多少雙眼睛看著,為防止給沐清瑜招來麻煩,所以他讓沐清瑜這邊只要有人想參加都可以參加。

  沐清瑜懂他的意思,所以,那接風宴就好像只是因為要在漪云樓辦,沐清瑜才牽這個頭,成為了承辦者。

  果然,去的人真不少啊!

  接風宴的時候,沐清瑜是個合格的東道主,但和楚景弦和交集不多。那些要探視內情的人,雖然想知道為什么楚景弦愿意把這件事交給沐清瑜來辦,卻也不能清楚地知道具體的內情。

  沐清瑜笑道:“朋友之間,何言辛苦?”

  楚景弦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

  “對了,還有一個菜,你先坐會兒,待菜好了便可真正為你接風了!”

  “嗯嗯嗯!”楚景弦點頭,笑得璨然,如同星光入眸,“我去幫你!”

  “那你先把做好的菜端上桌!”沐清瑜毫不客氣。

  楚景弦也覺得很自在。

  他去端菜,小心翼翼。這個手握長劍,痛斬敵人頭;長槍如龍,戰場所向披靡的年輕將軍,面對這一盤盤菜,神色慎重,倒好像在進行戰前的軍事推演一般。

  按沐清瑜的吩咐,菜就擺在院右的亭中石桌上,現在天氣不冷,夜幕降臨,上弦月升,星光點點。

  美酒美食同在,月光星光并存,想也是十分愜意。

  待楚景弦把菜全都擺放在石桌上,烤魚焦黃酥嫩,放在一個四方的盤子里,底下是個特制的小爐,香氣撲鼻而來,讓人食指大動。

  酒是沐清瑜親自釀的私房酒。

  沒有名字,但比仇叔酒坊那邊出產的可要好得多了。她自己也只釀了兩小壇,加起來不足五斤。

  今夜喝足夠了!

  兩人相對而坐,看著這滿桌的菜,楚景弦拿起酒壺將兩人的酒倒滿,沐清瑜舉杯道:“這一杯,賀七殿下一展抱負,得勝歸來!愿從此大道通途,再無阻滯!”

  楚景弦舉杯,與她雙杯相碰,卻只是看著她微笑。

  他此去,得勝歸來,去時,不是為了一展抱負;攜功而回,也不是為了大道通途!

  他只是想有能力護住自己想護的人,不希望像一年前那樣,面對變故,無能為力!

  而此生他想護的,唯有兩人。

  母妃,和眼前之人!

  他眼中星光綻開。

  時間過去了一年,清瑜還是獨自一人,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來照顧他。這次,父皇在幾日后的早朝,會議定他的軍功,并進行封賞,到時,他可以求圣旨賜婚。

  當然,他會先征得清瑜的同意。

  所以他想今天晚上說。

  他心里很激動。

  這個面對敵軍壓境,仍然鎮定自若,談笑風生;面對險惡環境,生死關頭,仍能從容應對,冷靜睿智的年輕男子,此時酒未入喉,心已微醺。

  就是現在了!

  他再倒滿酒,舉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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