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星跟著裴禹辰來到望月樓提前訂好的包間,雙方都沒來得及寒暄,接到消息的清遠侯世子夫人許氏便匆匆趕了過來。
許氏身著一件淺紫色繡牡丹紋樣的皮袍,長發在頭頂簡單挽了個發髻,以兩只淡紫色玉釵固定,氣質端莊秀雅,盡顯大家風范。
按照宋宥謙的年齡來算,許氏今年應該已經有四十歲左右,但她保養得宜,完全看不出真實年紀。
瞧見沈若星后,她眼中露出一絲意外的情緒來。
不知是為沈若星找來京城而覺得意外,還是因為沈若星跟她想象中截然不同而意外。
“娘,您來了。”
在宋宥謙、裴禹辰兩兄弟跟許氏打過招呼以后,沈若星也跟著點頭示意。
許氏盯著她看了會兒才開口問:“你是禹澤的妻子?”
宋宥謙回了裴家之后,按照裴家的輩分排序取了個新名字,叫做裴禹澤。
沈若星道:“回夫人,我是宋宥謙的發妻。”
她這一開口,不管是稱呼還是答案都讓許氏有些意外。
許氏愣神片刻后看向宋宥謙道:“禹澤,你跟禹辰先出去,我想單獨跟這位姑娘聊一聊。”
裴禹辰正準備往外走,突然聽身后的大哥道:“不行!”
宋宥謙這一聲否定擲地有聲,他緊緊抓著沈若星的手,態度很是堅定:“我要跟我娘子在一起。”
沈若星側頭去看,發現宋宥謙看向許氏的眼神中竟然帶了些不信任。
這個發現讓她有些吃驚。
宋宥謙跟許氏的相處,其實并不融洽嗎?
這樣說來,在接下來爭奪“人質”的斗爭中,她豈不是占據了有利地勢?
沈若星能發現的事情,許氏自然也發現了,她甚至很快就猜出原因來。
禹澤找回來時已經失憶,她其實知道禹澤已經成親,但是為了穩妥起見,她還是選擇了撒謊,說禹澤并未成親。
可是一個謊言需要很多個謊言去遮掩。
禹澤雖然失憶,但過往的事情還是在他腦海中留下了一些印記。
而在那些印記之中,有一個姑娘出現的頻次非常高,禹澤便因此認定自己有了心上人。
她無法找出那個心上人,便只能一味的否認。
原本禹澤已經接受了她的說法,結果現在沈若星突然找上門來,事情就變得有些不可控。
禹澤認出了沈若星,證明了她曾經騙人的事實,那么她跟沈若星相比較而言,禹澤定然會更愿意相信沈若星。
說不定禹澤會因此懷疑她之前說過的所有話......
許氏看著兒子防備的眼神,只覺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明明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結果卻被人陷害流落在外,如今更是開始防備起她來,這讓她如何能夠受得了?
不過這個眼神也讓她決定,要推翻之前的計劃,不然只會將兒子推得越來越遠。
她深吸一口氣掩下所有情緒,而后笑著吩咐小兒子:“禹辰,你先出去等著,我有話要與你哥哥嫂嫂說。”
聽她這話,好像是認可了沈若星的身份。
裴禹辰心中雖然好奇他娘要跟嫂嫂說些什么,但是也沒有多留,而是選擇出了包間在外面候著。
待屋內只剩下三人,許氏也不再強撐,撐著桌子緩緩坐下。
她先是招呼宋宥謙和沈若星二人坐下,而后滿是歉意地看著宋宥謙道:“禹澤,是娘騙了你。”
宋宥謙聞言臉色瞬間突變,看向許氏的眼神甚至帶了些譴責。
許氏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很快落淚,她偏過頭拿著帕子拭淚,而后哽咽道:“禹澤,對不起,娘也是沒辦法。
我之前跟你說你是家里長子,一直在老家長大,因為騎馬摔傷了腦袋,所以才會失憶。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
二十一年前我在老家生下你后,你就被心懷怨恨的惡仆給偷走了,因此流落在外,家里徹底失去你的消息。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暗中尋你,結果都沒有找到線索。
今年四月,你小舅母的陪房在外面遇到你,發現你與小舅舅長得極為相似,還以為你是你小舅的兒子,便將你帶回京城。
可是回京的路上發生意外,你磕傷腦袋失了記憶,徹底忘記了一切。
來京城之后,經過查明,發現你并不是小舅的兒子,而是裴家遺落在外的長子。
禹澤,娘不是故意要騙你,我只是......
當時那種情況,你已經失了記憶,我如果跟你說明真相,你很可能不會相信我,所以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騙你說一直在老家生活。
禹澤,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會再次失去你,我們分別二十一年,我實在無法再承擔任何風險。”
林氏言辭懇切,仿佛一言一行都發自肺腑,再加上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以及看著宋宥謙時滿是思念與不舍的模樣,險些讓沈若星都信了。
如果不是她提早知道真相的話。
她轉頭看向宋宥謙,發現宋宥謙也有些動容。
但僅僅是有一些,他并沒有在聽到許氏這話后就亂了分寸。
許氏跟宋宥謙道歉過后,又看向了沈若星:“姑娘,不知你如何稱呼?”
“我姓沈,名叫若星。”
“若星,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聽著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許氏不等沈若星首肯,便自顧自道:“若星,我也該跟你道個歉。
我弟妹家的人在遇到禹澤之后沒有多問就將人帶了回來,因此禹澤失憶之后,我們也不知道他的過往,更不知道他跟你成親的事情,所以......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我們家的疏忽,是我們處事不周,希望得到你的原諒。
你既是禹澤的妻子,那就該跟他在一起,所以今日你就跟著我回家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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