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雙喜上門來鬧了一場,算是徹底激發了宋家人的八卦心理。

  原本得知苗文星的秀才功名被剝奪之后,他們本來是想去廣林村看熱鬧的,結果何氏卻在這時提出要做鹵味生意。

  跟賺錢相比,苗家的熱鬧也不是非看不可,于是他們就將看熱鬧意識拋之腦后,專心忙起生意上的事情來。

  不過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最起碼宋有福是記得的。

  他被苗文星搶了未婚妻,被秦家退了婚,怎么可能不怨恨這兩家的人?

  他其實早就想抽空去大灣子村看看秦家人此時的嘴臉。

  當然,他也不是想要挽回什么,就是想看看秦家人不痛快的樣子,好讓自己痛快痛快。

  可他沒想到,當他剛說出要去大灣子時,季昭昭突然就鬧起來了。

  季昭昭也不知從哪里聽來他跟秦雙喜的事情,而且也沒聽個全乎。

  在季昭昭的眼里,秦雙喜就是宋有福的相好,宋有福要去大灣子村找秦雙喜,那就是要拋棄她。

  她雖然反應有些慢,但也不是真的傻,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男人跟別人好。

  頭回用眼淚鎮壓了宋有福要去大灣子村的念頭之后,第二回又用撒嬌大法纏住宋有福,第三回則是裝肚子痛,第四回直接將人往床上帶。

  宋有福本來就要忙著做生意,再加上要應付季昭昭這個粘人精,因此也沒有時間去看苗宋兩家的熱鬧。

  這回秦雙喜的出現倒是給眾人提了個醒,還有這么個樂子忘了看。

  他們倒是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讓秦雙喜跑來宋家對宋有福死纏爛打。

  就在宋家人商量著明天做完生意以后是去廣林村看苗家的熱鬧還是去大灣子村看宋家人的熱鬧時,已經愣了挺長時間的季昭昭突然跳了起來。

  “她亂說!

  相公明明對我更好,他說他最喜歡我,他也給我買了首飾,還買了很多!

  相公說我是他的小心肝兒,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氣,他還說……”

  宋有福趕緊將季昭昭的嘴巴捂住。

  再這么說下去,兩人之間的閨房話估計都要被季昭昭給說出來了。

  沈若星看著季昭昭在宋有福懷里上躥下跳,仿佛一只被惹惱的小奶貓,只覺得好笑不已。

  就是說,季昭昭的反射弧也太長了一些吧。

  這會兒秦雙喜估計都出村子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發揮好,然后跳起腳來找補,這可真是可愛她媽給可愛開門,可愛到家了。

  為了看熱鬧,第二天做完生意之后,宋家人兵分兩路,一路去了苗家,一路去了秦家。

  為了避嫌(在季昭昭的要求之下),宋有福被安排去了廣林村,跟他一起的還有宋有財,何氏跟錢氏則去了大灣子村。

  話說宋有財跟宋有福來了廣林村,正巧看到一場好戲。

  原來是鎮上的一個掌柜來苗家扯皮,說之前看苗文星是個秀才,才請他幫忙給自家寫牌匾和對聯,結果現在苗文星狗屁不是,那牌匾和對聯也不值錢,因此他要求苗文星退差價,說是這筆賬不能按照秀才的標準付,只能按照普通讀書人來結算。

  苗家吃進去的東西自然是不肯吐出來,因此就跟那掌柜吵了起來。

  宋家兩兄弟隱于看熱鬧的人群之中,看著苗家人的窘態,心里別說多得意了。

  他們站在人群之中,除了可以聽那鎮上的商人罵苗家,還能聽到旁邊的人小聲議論的內容。

  這時候宋有福就恨他娘只給他生了兩只耳朵,因此現場那么多的八卦,她只能挑選其中一處的內容來聽。

  宋家兄弟從村民們的議論聲中得知,這個掌柜已經不是第一次上門來鬧了,都來好幾次了,大家都覺得這人并非為了要錢,好像就是閑著無聊,三不五時地過來鬧個事,罵一罵苗家人打發時間。

  像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因此苗家門口幾乎天天都有熱鬧可看。

  而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情況,都是因為苗家以前做事太缺德,別人拿著錢來找他們幫忙辦事的時候,他們總喜歡拿腔拿調地折騰人。

  因此現在有了找補回來的機會,眾人自然不可能放棄。

  宋有財看了一會兒熱鬧就想走人,知道苗家過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可宋有福卻不是這樣的想法,他就想多看看人家來找茬的模樣,看看苗家人不如意的表情。

  因為宋有福的堅持,這兩兄弟還看到了苗江川撐著拐杖出來說話。

  年前宋家上門來找苗家賠錢時,這老頭還精神爍爍,不過大半年過去,他就老了十歲不止,一腦袋的頭發全都白了,即便是拄著拐杖走路,整個人也顫顫巍巍的,看著行將就木,仿佛隨時就會倒下。

  看到這樣的苗江川,宋有福不僅不覺得他可憐,反而覺得他活該。

  而且這個老頭子慣會裝樣子,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在苗家門口看了近半個時辰的熱鬧之后,宋有福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倒也不是苗家門口的吵鬧結束了,而是因為天色已經不早,他們必須得趕著回家了。

  出村的路上,宋有福興奮地說著剛剛每一個露過面的苗家人的表情,還拿他們現在的模樣跟以前作對比。

  “苗文星總是以讀書人自詡,每次看他都是一身布衣長衫,裝的那叫一個人模狗樣兒,結果現在……現在……

  四哥,你看前面那人是不是二哥?”

  宋有福指著前方一個佝僂著身子背著柴火的男人,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和一些他自己也沒察覺出來的心疼。

  如今已經是初冬,可那男人還穿著一身單衣,且是根本看不出原來模樣的單衣,因為上面全是補丁,補丁疊補丁。

  男人的個頭不矮,但卻被小山一般的柴火壓得直不起腰,有時候他雙手甚至撐到地上來輔助自己前行,看著就像一頭任勞任怨的老牛。

  等男人逐漸走近,宋有福終于從男人已經瘦得脫相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感,隨后不敢置信地喊了聲:“二哥?”

  男人聽到這話并沒有停頓,仍舊緩慢又艱難地向前行走,仿佛是宋有福認錯了人一般。

  宋有福加大聲音又喊了一聲,結果男人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又繼續往前走。

  宋有福只以為他沒有聽見,還想走過去,卻被宋有糧給拉住。

  宋有糧小聲道:“別去,他不想讓認我們。”

  “可他是二哥!他現在這樣……”

  “他現在這樣都是他自己選的,他如果真的受不了,咱們家就在原地,他認識路,他可以回去跟娘認錯。

  他沒去,便是覺得苗家的日子還不夠苦,說著還在他能夠接受的范圍內。”

  最終,宋有福還是將宋有福給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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