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片《地球的自救》成現實啦！我們都會被毀滅。”
一切的都是從一件小小的事情開始的，起初一一只鳥的死亡，再到一片森林因大火而消失，一個物種的滅絕……
“所有人都會死！但是地球會重生！人卻不會。”
“老天，大地，母親，我們都是您的子女啊，求您高抬貴手吧！”
恐懼的、懺悔的、失落的、瘋癲的、跪地抱頭痛哭的……
地下城內的人，在地下嚎叫。
地面上屋子里的人坐在屋內憂心忡忡。
屋子的承受能力有限，再這么砸下去，房子會不會垮掉？
如果房子垮掉了，他們會不會被砸死？
住在公園窩棚區的此刻正遭受著毀滅性打擊。
冰雹砸下來，窩棚不堪一擊。
姜芷起身掀開蓋在窗戶上的黑色塑料布，用力擦了擦玻璃，銀色的世界里逐漸漫出點點紅的顏色來。
地球上的小蚊子，經不起風雨摧殘，冒著生命危險剛吸飽血，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對吧？”吸收了一半綠晶能量的王灣面色凝重。
姜芷回過頭來，沉默著，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這個世界充滿大多未知，誰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么。
就連姜芷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極夜。
重生又如何？地球不會因為她的重生而收回天災，變異動物不會因為她重生而不攻擊她。
她隨時都可能死去，死于天災人禍。
所以……她真的能獨善其身嗎？
除非永遠待在空間里不出來。
這可能嗎？
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王灣沒有得到回答，他低下頭，看著手里的晶體，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回不去了嗎？
焉知走到他旁邊坐下，就這么無聲地陪著他。
粥在鍋里咕嚕咕嚕滾著，姜芷恢復窗戶上的塑料布，拿勺子攪了攪粥。
“吃飯吧，這場冰雹擊不垮這棟樓。”姜芷拿了自己的碗，盛了粥喝，淡漠地好像她不屬于這個世界。
焉知點點頭，下樓把自己和王灣的飯碗拿了上來，和姜芷一樣，他們用的也是鐵飯盒。
這種盒子有蓋兒，還能煮東西，又輕便，比什么塑料陶瓷好多了。
姜芷之前也沒用這個，考慮到掩人耳目，自然要挑最難以找出破綻的來。
至于萬福，姜芷給它準備了一個不銹鋼盆，裝了大半盆粥，萬福也不挑食，悶頭吃著。
到晚上，冰雹終于停止，又是一夜風雪。
第二天早上冰雹的痕跡被雪埋了，而這雪底下，不知道躺了多少具尸體。
氣溫太低，姜芷窩在家里，焉知和王灣在樓下。
“基地各位幸存者請注意，各位幸存者請注意，小區昨夜大量幸存者凍死，請各位活著的幸存者務必保護好自身，基地食堂今日開門，提供午餐，各位幸存者可以前往食堂就餐。”
周衡提著大喇叭艱難地在雪地里行走，他好不容易才從雪里出來，才發現姜芷所在的小區樓道口被積雪給堵了。
無奈他只好拿鏟子將雪鏟開，樓里始終沒人下來幫他。
半個多小時后，他才得以上樓。
姜芷摸了一下墻上的溫度計，發現溫度計已經被凍壞了。
形勢很嚴峻。
新溫度計顯示室溫在零下十度。
“姜芷，你還好嗎？”周衡拍著門，昨夜風雪導致氣溫降到了零下六十度，基地好多人在睡夢中沒了，現在基地正組織人手進行搜查。
“還沒死。”
聽到里頭傳來清冷的聲音，周衡長舒了一口氣，他走了一路，腳現在都是麻的。
門打開后，姜芷給周衡的銅壺里灌上新的開水。
這個銅壺就是湯婆子，周衡也是在掃蕩超市的時候無意間得到的，灌上開水，套上棉布套子揣懷里。
有個熱源也不至于太難受。
“來的時候張處給我交代了一任務，就是帶你掃樓，這棟樓里活著的不管，死了的物資歸你，但你得和我抬人。”
“……”姜芷無語。
“叫上樓下那兩個。”
“他們？”周衡疑惑。
“我隊友。”
姜芷順手戴上一張黑色的毛線頭套，在電視里搶劫銀行的總會戴這種頭套。
昨晚她在衣物儲存區翻到的，她試了試，覺得很方便，眼睛嘴巴都能露出來，極大程度保護到臉部皮膚。
然后在外面戴上貂帽，高領毛衣外再圍圍脖，外套還是那件超厚黑色羽絨服。
這個羽絨服她有十件一模一樣的，這樣換起來才不會被懷疑。
毛衣里面還穿著套保暖內衣呢，襪子上貼著暖寶寶貼，雪地靴都找的大碼，不然穿不下。
唐刀在腰間，背上背著背包，姜芷關掉門，對周衡道：“走吧。”
周衡被姜芷這頭套給整懵了。
“你這……從頭武裝到腳的樣子，還以為你要去搶劫銀行呢。”
“實用就行，哪管那么多？”
姜芷扭頭。
剛到六樓，焉知和王灣也全副武裝的出來了，只是沒姜芷這么夸張。
“老大，你這頭套很fashion啊！”王灣戳了戳姜芷的臉。
“以后如果有機會我也想搞一個。”
“嗯，這樣臉不會生瘡。”焉知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六樓和七樓就只住了他們兩戶，所以在周衡的帶領下，他們是從五樓開始掃蕩的。
五樓兩個門戶住了十五個人，死了六個，周衡讓他們把尸體搬到了樓下空地上，待會兒會有人把人拉走。
鏟雪隊的隊伍一早就開始行動了，鏟完雪會有專門的人來運送抬尸。
基地堅決不允許尸體自留，自留下來干嘛？拿來吃嗎？
四樓一戶住了五人，全部幸存，不過也奄奄一息。周衡讓他們去基地食堂吃飯，他們表示不愿意挪動了。
不久以后，他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另一戶四人全死了，全部都只身著里衣。周衡和王灣抬尸，跑了四趟。
尸體凍得僵直，又笨又重。
里面什么物資都沒有，像被搜刮過一樣，回想起隔壁那戶奄奄一息又不肯去食堂吃飯的樣子，應該是被隔壁偷家了。
三樓同樣沒有搜到一丁點兒物資，尸體上甚至連衣服都被扒光了。
凍得青紫的尸體就那樣蜷縮在木板上，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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