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張兆和抱著個湯婆子，還是忍不住冷得發顫。
周衡帶著姜芷推開門走了進來，或許是出于一個研究者的自覺，張兆和只一眼就感覺到姜芷不同尋常。
“張處，這位就是姜芷小姐。”周衡介紹道。
張兆和打量著姜芷，姜芷也在打量張兆和。
這姑娘戴著貂帽，穿著一身黑色羽絨服，圍著厚厚的圍巾，臉上應該涂了些脂粉，嘴唇沒有因為天氣冷而干裂，看著可真精神。
這個老頭子一臉怪笑，活像個拉皮條的二流子。
這是姜芷心中對張兆和的評價。
周衡略微有些心驚，張處平時對誰都像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嚴肅，怎么到姜芷這里就轉性了？
“你先出去，我想和姜芷單獨聊聊。”
周衡敬了個禮，邁著規矩的步子走了出去。
“姜小姐請坐。”張兆和從兜里掏出個湯婆子遞給姜芷，姜芷露出了袖口，表示自己也有湯婆子，不需要。
“不了，天氣冷，還是站著說吧。”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
張兆和身上有股研究者的儒雅，也有上位者的肅穆。
要是放在末世前，姜芷一定會感念甚至激動有這樣的大人物接見她。
不過現在嘛。
姜芷只打算把張兆和當作一個老頭子。
他其實并不很老，只不過人到中年，加之長期伏案研究，顯得比實際年齡大而已。
張兆和今年四十九歲，馬上就是天命之年了。他原本就是華夏特管局的內部研究員，師從敏同教授，那位是研究外星人和異能的。
華夏并非沒有出現過異能者，只是數量太少罷了。
恩師去世后，張兆和接過恩師的擔子，開始挑大梁。
在極熱災害發生時，他正在江城特別實驗研究基地出差，上頭突然給了他一個坐鎮江城的任務，協助朔方基地建設。
內部人早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了，更何況他還是研究這個的，他本人也覺醒了。
變異動物則是末世后才出現的，上頭十分重視，要盡快突破變異動物變異的原因，以及收集變異品種，做更深入的研究。
在研究當中，他們驚訝的發現變異動物也是有層級的，而且等級越高越厲害，越難對付。
那些變異動物仿佛天生就是人類的天敵，會無差別攻擊人類，而普通人在強大的變異動物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異能者遇到比自己本身強大的變異動物，基本上也是送菜。
因此對于能夠殺死高階變異動物的異能者，基地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并且好好保護的。
這是人類未來的種子和武器。
天災目前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這是內部的統一共識，誰也沒想到除了天災，還會出現物種的禍根。
“不把我抓起來切片搞研究么？”姜芷忽然問了一句。
張兆和哈哈大笑：“電影看多了吧？我們可是人道主義的研究者，對于那些突破人類道德底線的研究我們采取絕對打擊和唾棄的態度。”
姜芷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信了你的話，那才叫悲劇。
“那你們能給我什么呢？或者說，我憑什么要給你們當牛做馬？”姜芷轉了轉手里的湯婆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姜小友，我向你保證，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大難當前，我們必須團結起來，一起去對抗災難，單打獨斗只會自取滅亡，我相信這個道理你很清楚。”
張兆和微微吐氣，繼續道：“不如我們聊聊三級變異蟒蛇，它的晶體是綠色的吧？你吸收了嗎？”
“沒有。”
“這可是個好東西，如果你能團結在我們周圍，基地可以每月給你提供三枚紅晶，兩枚藍晶，至于綠晶，那太寶貴了，我們基地暫時也就你手上那一枚。”
“還有你的住房，西區16棟那邊在基地邊緣，不太安全，異能者中心這邊可以給你提供一室一廳的供暖房，這個房子聯通了基地的幾個大灶，做的熱炕頭，保證晚上睡覺又暖和又舒適。”
“還有一個便利，基地內部信息，你會第一時間知道。”
姜芷動了動腳，問道：“你給我提的條件別的異能者都有嗎？”
“部分有，部分沒有，比如某些絕密內部信息，這個只有絕對內部人員才會知道，前提是你成為我們的人，真正的內部。”
“我考慮。”姜芷點頭。
真正的內部？
呵！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就這一條，就要犧牲所有的自由，完全服從安排。
她才不干呢。
“你們的好處拿出來了，又讓我做什么呢？或者說成為你們的內部人員條件是什么？”
張兆和眼底微閃。
“條件很簡單，有令即出，當然也可以考慮拒絕，大部分時候應該完成的要完成而已，不會太困難的。”
“那算了，你們提供的住所、晶體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至于內部信息，我一個底層百姓，要之何用？”姜芷毫不留情地絕道。
“啊？你聽我說啊，姜小友，沒你想得那么嚴重，就只是……只是做做任務而已。”
“就只是出生入死、首當其沖、肩扛基地而已，對嗎？我自認為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實在是無能為力，張處長還是找別人吧，比我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姜芷說完，轉身就要走。
張兆和立刻攔住她，忙道：“哎呀，別走呀姜小友，你說說看，你有什么要求，我聽聽，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做到，只要你別走。”
“是嗎？你們真的有這個誠意嗎？你們只是把我當一把刀罷了，哪里當人看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姜芷回過頭，語氣冷漠。
張兆和：“姜小友你真的誤會了。”
“那行，我也要說說我的條件。”姜芷駐足。
“請說。”
“第一，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束縛，我不會被你們捆綁，管你們怎么樣，我不想做的事就是殺了我我也不干。第二，不要企圖控制我、監視我、算計我，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該怎么才能活下去。第三，我會建立自己的異能者小隊，接不接任務看心情。既然你們把我看得這樣重要，那我提點對我重要的要求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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