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再遙遠,也在腳下。
“此路名日:九曲通幽。若是大樹還活著,便能直通冥府。”草蛇猶豫中,介紹道,“自從城隍爺走后。大樹就慢慢枯死。看守們說,里面出現怪物,便跑的干凈。”
“怪物?”滿娃來了興致。
“大王。小人說的句句實話。萬不可以身涉險。免得,傷了千金之軀。”
說話間,青石路的遠處,傳來恐怖的吼叫聲。嚇的草蛇連連后退。滿娃見了,反而逗樂了。
城隍衙門的差役,應該是名正言順的陰神才是。沒想到,堂堂的陰司正神,害怕怪物。
“大王,還是回去吧。小心行得萬年船。”草蛇相勸道。引得滿娃轉身,欲來教訓他。“大王,小心。”
草蛇的提醒,滿娃還沒反應。全身被一股黑白相間的氣,糾纏著,拖走了。草蛇一時發懵,立馬反應過來。卻見滿娃迎面跑了來。又讓它傻了眼。
“快跑。”滿娃警告道。
草蛇搞不清楚什么狀況。見到一股黑白相間的氣,快速迫近。草蛇馬上扭動身體,似射出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枯樹外,滿娃與草蛇,都氣喘吁吁的休息著。四目相對時,滿娃是微笑,草蛇是憤怒。
“還真有怪物?下次,定在探個清楚。”
“大王,萬萬使不得。”
“大王,救救我們吧。”
一群被關押的動物們,紛紛向滿娃圍攏過來。
“去去去。他又不是城隍。只是房主。你們想干什么?”草蛇厲聲喝斥道。
“住我的房。自然要交房費。”滿娃說道。
“大王。他們是犯人,沒有城隍印,誰也不能放。”草蛇堅決的說道。
“誰說要放?”
“房費?關押至此幾十年,能有什么錢?”草蛇為怪物們說著情。
“它們沒有。可以干活。看守這個院,破舊成什么樣子?”滿娃指著滿目瘡痍責怪道,“如今,我是房主。不能讓你們白吃白住。你們餓了許多年了吧?”
“大王,自從關押在此。小的只吃過一只老鼠。”
“那是搶我的。”
“小人,吃些蟲子為生。”
滿娃一句話,讓山精野怪們大倒苦水。草蛇也黯然神傷。
“嘩啦——”
滿娃倒出一堆的水果,肉類。一群怪物見了,如脫韁的惡狗般,撲了上來,狼吞虎咽。怪物正吃著。忽然,四周一道光閃。
天空上,出現許多符號,不停的組織著。最后,形成光罩,連同鄰居院,一起籠罩其中。隨即再一閃,化為無形。
“大王,這是做什么?”草蛇吞下一整只雞后,問道。
“往后,你們的活動范圍。好生的看管好家,有你們的好處。”
“是。”
“好。”
一班子小怪物們,十分贊同。
“太破舊了。得請個好的泥瓦匠,來好好修葺一下。”滿娃望著令人作嘔的院落,感嘆道。
“你們得了大王的好處。還不出出力。”草蛇向那班怪物們說道。怪物們相互看看,各自化為一陣風。
眨眼功夫,破壞的院落,煥然一新。讓滿娃大開眼界。
“那個山魈呢?”
滿娃的問話,讓草蛇一愣,“大王真是好記性。山魈與他們不一樣。與小人的身份相似。上次被大王教訓一番,回山中療傷去了。”
“哦!”滿娃應了聲,“這兩處院落,從今往后,就由你負責看管吧!好處,自然是管你們三餐飽飯,如何?”
“好好。”
“大王萬歲。”
小怪物們激動不已起來。草蛇卻猶猶豫豫。
滿娃猜透它的心思。作為城隍的差役,怎么說也是正式陰神。聽命于一個凡夫俗子,身份掉價的太猛了些。
“此間,也是你們的居所。權當是為自己看家了。”
“不不,大王,我不是那個意思。大王之令,自是不敢違抗。”草蛇說道,“我與山中大蛇,修煉的時間差不多。都為未化成人形而苦惱。實不相瞞,投入城隍麾下,也是為此。這是我的私心。”
“如今,依舊沒有尋到化形的方法。你想離開,去往它處,再覓良方?”
“大王英明。”
山中的靈氣,全被封印起來。滿娃心道。對草蛇關切道,“想好,要去什么地方了嗎?”
“這個——還沒有。”
“不如這樣。你暫且留下,我也給你留意。將來某天,你有了方向,便不再留你。”
滿娃說完,草蛇猶豫起來。
山中,各路精怪,都止步于化形。其中不少修為挺深。
塵世中,滿娃是什么?不過一個無依無靠,不被人待見的人。山精野怪的世界里,滿娃卻被尊重。為了這份尊重,滿娃認為,有必要為其做些事。
“大王如此威武,又通情達理,為何不去考個城隍?”草蛇建議道。滿娃一頭霧水的盯著草蛇。草蛇有些難為情,“正位神祗,手中便有化形的權力與手段。”
“什么?”
對于此類說法,滿娃是平生首次聽聞。
人修真,有幾個關鍵節點,一為筑基,由人成仙體,一是元嬰,讓仙體重鑄,再就是渡劫,除三尸,成真仙之體。
其它類修真更為艱辛。同樣有幾處關鍵期。首當其沖便是開靈智,一步步從本體、人形體,真人體進化。唯有變成真人體后,可以像人一樣修煉。大大縮短修行時間、減少劫難。化形之后,可以名正言順的加入各大修真名門正派。總之,利大于弊。
“我有位朋友,想去泰山參考。”
“泰山,酆都,森羅殿,都可以。”草蛇興奮起來,“不過憑大王之資,作個城隍,太屈就了。”
小家伙,給我下套?滿娃心道。
滿娃冷笑一下,問道,“我,最少混個什么神祇,才叫不虧?”
“大王可聽過,冥界的領主?仙界的霸主?”
“什么意思?”
“世間,人那么多,嘗有許多無人區存在。其它地界,正宗的神仙妖魔,不及人類的千萬分之一。完全是地廣人稀,才能廣占資源,便于修煉。就是在人間,若是擁有了靈力充沛的洞天福地,上天的封號也是大的驚人。”
“哦!《西游記》里的孫悟空,就是這一類。你的意思,讓我也依葫蘆畫瓢?”
“大王就是大王,真是英名。一旦有了神位封號,相應權力,就是草頭王。”草蛇見鼓動有效果,繼續說道。
“好是好。一是地盤,再是人手。”滿娃揣著明白,裝糊涂。
“虎嘯嶺。我可聽說,您是那里的開山大王。”草蛇見鼓動有門,進一步說道,“人手嗎?蛇族是您的親信。護衛更不在話下。”草蛇說著,望了望枯樹,“里面都是能人。大王只要施舍些小思小惠,就是你的親兵護衛。之后大旗一樹,招兵買馬,什么也不缺。”
聽到草蛇此言,滿娃的心是躍躍欲試。
若是數月前,滿娃與草蛇是一拍即合。而今,滿娃只是淡淡的笑笑。
“不好辦。”滿娃叫著苦。
“為什么?”
“虎嘯嶺的二寶,是我的老婆。如今的大王,是我的大舅哥。一家人,內訌,讓外人有機可乘。”滿娃大倒苦水。
草蛇是始料未及,“大王莫急。此事,從長計議。”
“就是,慢慢來吧。當下之計,看好家。”滿娃說完一笑,拿著證件,向前院而去。
一番清點后,滿娃為難起來。前任主人,留下的東西,非常全。只是太過于老舊。全部換掉,還是留用?十分困難。
三神廟,所有的房屋,確是按照古代廟宇樣式建造。雖然,后來居住了人,進行了改造。總體而言,本不太適合人居。全部拆除,還是保留?又一個難題。
隔壁院,本是讓李心寧居住的。她一人居住那么大的地盤,也是浪費。
選擇,又是選擇?人生怎么那么多的選擇?滿娃思考著一會,便心煩意亂起來。
“鐺鐺鐺。”
“滿娃,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來。”說曹操,曹操到。正是李心寧的吼叫聲。
“不好好上學。跑到這兒來耍什么威風?”
“小師父,又見面了。”
李心寧身后,跟著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人,正是李心寧的父親。
滿娃瞪了李心寧一眼,李心寧則全不當回事。李父進入屋里,馬上被撲面而來的怪味,捂著鼻子。
“這兒,還沒來得及收拾。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滿娃客套的下著逐客令。
“沒關系。我就站一會兒。”李父說著,給李心寧遞個眼色。李心寧將門關上。
“你想問,接下來的時局吧?”滿娃開門見山,李父是笑逐顏開。“你還把寶押在原來那波人身上吧?”
李父一聽,笑容僵了下,“那當如何?小師父。”
“收手,靜觀。否則,竹籃打水。”滿娃順著對方的表情變化說道。
“為什么?”
滿娃一指上天,“你問他去。”
“哈哈。小師父真會說笑。”
“年也過完了。該拜的人,該送的禮,都結束了。應該規化一年要做什么了?”
李父想再問,滿娃轉過身,背對著他。
“三兒。”
“嗯。”
“從今以后,你是小師父的人了。好好跟著小師父。”李父說完,開了門,“這幾天,來了位大財神。不少領導作陪。”李父說完,就走了出去。
“我爸在說什么?怎么,一句也聽不懂。”李心寧不解的問。
“你,徹徹底底賣給我了。真是佩服,四處撒網。”
“切。你怎么知道?”李心寧瞪著滿娃。
“長期被人打壓,一有機會,還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你,也頗得家傳。”滿娃挖苦著冷眼盯著自己的李心寧。
“你怎么知道,我爸這樣做了?”李心寧為家人辯護著。
“察其言,觀其行。命理學的基礎之一。不問八字,已曉個性。”滿娃說著,望向李心寧。李心寧感覺受到了侮辱,撲上來,抱住滿娃就咬。滿娃連連求饒。
“我爸說那個大財神,是什么?”李心寧怒容滿面的問道。
“不知道。”李心寧又要咬,滿娃急忙問道,“你逃學,怎么跟你老爹走到一塊了?”
“誰逃學?”李心寧憤怒道,“他來學校找的我。”
“喲!你們這是干嘛呢?干壞事,也不關好門。”
大門外,何紅梅走了進來。李心寧憤怒的扭頭去看。滿娃乘機推開李心寧。
“我請的客人。去吃飯吧!算是喬遷之喜了。”
何紅梅直接向房子的后邊走去。滿娃看了李心寧一眼,追了去。
“你可真是生意人。買房的時機,太好了。”何紅梅看著老舊建筑的院落,非常羨慕道。
“這么喜歡,也出手弄一套。”
“呵呵。我將來在何處,還不好說。嫁夫隨夫。”何紅梅感概道。
“將來,誰娶到你,就是誰的福氣。”滿娃夸獎道。卻看到李心寧,探出頭來,瞪著自己。
“你跟楊瑞霖,關系如何?”何紅梅忽然問道。
“呵呵。”滿娃撓了撓自己的頭皮。
何紅梅不提他,滿娃把楊老師的兒子,真給忘了。學校時,楊瑞霖稱呼滿娃為老大。感情嗎。真說不上來。實際上,滿娃與所有人,情義都非常淺薄。
“他跟陳黑子,就是原來保安隊的隊長。打起來了,又被派出所抓了。哎!這孩子,三天兩頭的惹事生非。她媽氣出病,剛送去醫院了。”
“楊副校長呢?”
“別提他。”何紅梅一聽到滿娃提他,非常生氣。
“他,惹到你了?”
“是大家。知道嗎?自從你走后,楊副校長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何紅梅氣呼呼的說。
“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人。這是變好了?”滿娃故意追問道。
“更加混蛋了。”何紅梅說著,憤怒起來,“過去,不是什么好東西吧。大家面上過的去。而今,人家攀上高枝了。在學校,捉住誰,就罵。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似的。”
“跟楊瑞霖有什么關系?也被傳染了?”
“你算是猜對了。”何紅梅說道,“過去,還管管楊瑞霖。如今,父子倆,一起作惡。”
滿娃見何紅梅越說越激動。急忙,為其剎著車。
“大姐,今天,我可是辦喜事。你心有不悅,還是晚上,抱著你的情郎,跟他說去吧。”
“你——”
何紅梅被氣的臉色通紅,追打著滿娃。滿娃早有防備,繞著天井院躲閃。
“你過來,讓我打幾下,出出氣。否則,我把你房子給拆了。”何紅梅氣喘吁吁,卻追不上滿娃,最后,直接下著命令。
躲在一邊看熱鬧的李心寧,早就被氣的不行。直接閃身出來,走的太急。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坐在天井院的邊沿。
一道紅光,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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