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最引人入圣之處,便是世事無常。它讓這個世界多姿多彩。
傳送陣光團消失的那一刻,滿娃跳入其中。
海城外海,一座小島。島中間,一根光柱沖天而起。似支撐天際的擎天柱一般。
小島的四周,要么是龍吸水,要么是狂風暴雨,要么是閃電交加,要么是巨浪滔天。好像,這個小島是氣象中心,掌控了不同的天氣變化。細細一看,每處異常氣象里,都存在撕殺的影子。
“研究基地。難怪連林寒雨也算不出總陣眼的位置。多疑善變的心,果真可以與鬼神莫測的天機神通對抗。”
“從什么地方下去?”
“著什么急?”
“快些阻止一切。否則——反正你也不懂。”
“我不懂?”
教練與滿娃的交談聲,平空出現在空中。從惡劣天氣的邊緣,急速向小島靠近。
“鐺。”
“波”
兩人似撞到什么物體上,反彈了回來。正納悶間,小島上射來數道光斬。教練與滿娃身穿仿生滑翔服,紛紛顯現了出來。穿梭于惡劣的天氣中。小島上,馬上飛來兩個人。一位是福惠,另一位則是姬無語的屬下黃生。
“分開,別扎堆。”教練通過頭盔中的通訊設備,向滿娃建議道。
“好。”
兩人商議好,一扭身子,控制著滑翔服分開了去。滿娃回頭望了眼,追趕自己的則是福惠。福惠的速度,時快時慢。
雖然,福惠邊追邊向滿娃射出水球。可是,一旦與滿娃相距太近,福惠就會放慢速度。這些小動作,滿娃看在眼中,心里就盤算開了。
突然,滿娃滑翔到巨風的邊緣。猛的一個回旋轉身,向著福惠沖了過去。讓福惠大吃一驚。急忙在身前虛空畫圈,一個水盾出現。滿娃則是全速撞來。當距離還有幾尺時,身子猛然向下。徑直向小島俯沖下去。
福惠上當,急忙向滿娃追了去。連連向滿娃射出水彈。沒打中滿娃,盡數落在結界之上。出現數道裂縫。滿娃乘機鉆了進去。等福惠追來時,結界已經恢復如初。讓福惠望著滿娃的背影,冷冷的盯著。
“你來了。”
正在監視著法陣的姬無語,感覺滿娃的到來,厲聲說道。悄然潛入的滿娃,也認為,再沒必要躲躲藏藏。于是,從暗處走了出來。
“壯觀不?”
姬無語看也不看滿娃一眼。望著五十人全力施展的沖天法陣,得意的問道。
“還行。不過,此法陣,修修補補的不夠完整。”
“哦!”滿娃的回應,讓姬無語驚訝的扭頭。
召喚法陣,太過于古老。姬無語的計劃又太緊急。因此,魔界陣法師修補的有破綻。沒想到,被滿娃一眼識破。豈能不驚。
“說說看。”姬無語仍有不服的問道。
“召喚法陣,一般說來是空間聯通,或靈力同振,亦或兩者結合出第三類。你選擇小島作主陣眼,而主引導場,分布在海城各個角落。那么主召喚法陣,便是靈力同振與空間聯通結合。”滿娃輕松解釋道。姬無語已經花容變色。
“單獨空間聯通的,專業性太強。即施術者,全是空間術法修習的人,才行。靈力同振,需要的靈力非常龐大。兩者結合,難度就減少了許多。不過——”
“不過什么?”姬無語著急的問。
“不過。對法陣承受力,要求非常苛刻。此類法陣,因為是空間與靈力同振二性皆有。兩者相互轉換,逆化頻繁。”
滿娃話到到這兒。姬無語緊張的再看法陣,心下卻冷笑。
“別想妖言惑眾。”姬無語怒斥道。
“老婆。”
“閉嘴。”
“你過來,我有幾句話告訴你。說完,你還要堅持,便不再阻撓。”
姬無語見滿娃說的中肯。抬頭望向遠方,外圍,海怪們與龍族正打的難解難分。小島防御結界,嘗無壓力。眼前,陣法穩定。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要說能給自己添堵者,便是眼前的滿娃。姬無語心高氣傲了多年,卻栽到滿娃手中。心里一萬個不服。
姬無語跟隨著滿娃走去。滿娃每走幾步,便回頭看一下,讓姬無語心里更不是滋味。
“小心。”
兩人別別扭扭的走到巨石后。滿娃突然,向姬無語大吼著撲來了。被強推倒地的姬無語正欲發作,只聽到巨大的爆炸聲隨之傳來。阻擋兩人的巨石,被崩飛出去。兩人如臺風中的紙屑般,被氣浪卷飛了出去。
“你,做了什么?”
大海中,滿娃抱住一根飄浮的木頭。耳邊就傳來,姬無語的質問。他尋聲望去,姬無語懸浮在他的面前。
“你要感謝我才是。若不是叫開你,必定會在陣法爆炸中身亡。”
對于滿娃的說辭,姬無語一萬個不相信。陣法是有破綻,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滿娃一到,沒一會兒就爆炸。
此時此刻的滿娃,便是跳到黃河里,也是洗不清了。
“魔女。事已到此,快些說出我兒子的下落。”福惠飛來了,質問道。
“放肆。”黃生也急速到來。
“魔女。那里逃。”謝雪飛引著眾水族,圍了上來。
“不要慌張。我們來也。”海怪們也是踏水而至。與水族形成對峙。
不一會兒,匯聚來的人們越來越多。天上,水面的,還有水下的。
姬無語見人到了差不多了。冷笑一聲道,“來的正好。讓你們知曉本魔女的能耐。禁錮。”
姬無語的話聲很輕。頓時,與之對峙的眾人們,個個的身軀,似被人施了定身法。盡管,思維十分清晰,怎么掙扎,身體也是動彈不得。
“呯呯——”
數聲槍響,讓姬無語慌忙躲閃。不僅打亂了姬無語的計劃,也讓受到禁錮的人們,解除了限制。
“殺。”姬無語一聲令下。
對峙的陣營,頓時殺聲沖天。福惠操控著水,不時的向姬無語痛下殺手。大海中,不斷飛出的水柱、水箭等,讓姬無語窮于應付。
“呯呯呯”
“啊——”
不知所蹤的教練,抓住機會,一連向姬無語射出三槍。其中一槍擊中姬無語。她似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福惠一見,更是催動術法,欲置姬無語于死地。
突然,海城方面。一道純潔的光,閃了下。迅速向四周擴散著。所到之處,一切怪物們,化為劫灰飛散。
大海上,抱著浮木的滿娃身上。被這道光一掃而過,感覺到劇烈的雷擊。
“三尺正氣?董前進?”滿娃望向海城,驚叫起來。
“啪。”
姬無語摔到海中。滿娃看清位置,一個猛子鉆到水中。如游魚般,向姬無語而去。
水中,不甘失敗的姬無語手結法印。一股股巨大的能量波動,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滿娃一見,加速游了去。他的手在接觸到姬無語的一瞬間。
天地正氣凈化后,生靈們個個七竊出血,暴死當場。少數漏網之魚則是狼狽掙扎著,向海面上飄浮去。
已經關閉了九竊的滿娃,一把抓住隨之昏暈過去的姬無語……
海島上,滿娃拖著姬無語上岸。海面上,飄浮著一層又一層的海族尸體。
遠處,海平面上,一抹紅霞,暖暖的。
“呀。”
滿娃躺了會兒,起身尋著活物。不小心,踩在趴著沙灘上的人。那人痛的叫了聲,翻過身來。與滿娃四目相對,都笑了。正是教練。他的七竅里,還殘留著血跡。
“怎么搞的?早就告訴你。躲避她的秘術神通,要閉九竊嗎?”滿娃就地坐下,問道。
“切。你當人人都有那個天賦?閉七竊,都做不到。還九竅?總之,沒死,已經十分幸運了。那魔女——”教練說著,一眼看到昏迷的姬無語。
“別打她的主意。朋友妻,不可欺。”滿娃趕忙阻止道。
“什么時候混到一塊的?”
“管的太寬了吧?”
“這海島。沒外援,誰也走不了。”
滿娃起身,走向姬無語,抱起她。沿著海灘走了。教練望了眼,再次躺回到沙灘上。
海城,平安過渡到下一年。
山中,趙王村。滿娃回家時,正是元宵節的上午。
“滿娃,是不是你回來了?你個狗日的,一走就個把月。想把老子,活活餓死在家里?”滿娃回到自己屋,將東西放下。一墻之隔的老爹就扯著嗓子,叫罵開了。
滿娃一句話不說,整理著背包里的東西。
“滿娃,滿娃。我知道是你。給老子支應聲。”老爹叫罵著,“咱這家,除了你,賊都不來。”
“早晨吃的什么?這么有勁?”滿娃拿著豬頭肉和酒,向老爹的屋走去,邊走邊問道。
“今兒,楊苗出嫁。都吃席去了。老子吃個屁。”老爹一聽就火冒三丈。
滿娃一聽,愣住了。
“楊苗出嫁?嫁給誰?”
“還有誰。誰把她給睡了,就嫁給誰唄。要不然,誰要破鞋?媽的,還想硬塞給我們家。安的什么心?老子知道,你狗日的拿著吃的。快點給老子拿過來。”
“楊苗,什么時候回來的?”
“把東西,給老子拿來。一個破鞋,比你老子還重要?”
“快說。”滿娃催問道。
“啪”摔東西的聲響又起,見滿娃不為所動,“年三十。紅姑村,她的賊漢子一家,主動來提的親。”
“為什么?”滿娃越聽越納悶。
“老子怎么知道?”老爹怒不可遏道,之后壓制著怒氣,“自從你去紅姑村,打了那一家人后。那戶人家里就十分邪門。養的雞鴨什么的全死了。地里的菜什么的,全被禍害。最邪的是,全村被神人夢中警告。誰包庇,誰家倒霉。后來,還真是。”
“楊苗,怎么找到的?”滿娃問著重點。
“婆婆廟里。賊漢子一家,親自迎回去的。自從楊苗去了那家。那家才正常過來。這不,就來提親,今天過門。”
“怪不得,村子里,沒見到半個人影。”滿娃說著,走進父親的臥室。老爹一見酒肉,兩眼放光。急迫的搶了過去,打開蓋,一揚脖子,大半瓶下了肚子。滿意的打著酒咯。
“村里,應該有人。楊秀才過世了。他們一家人,不會去,晦氣。”
“什么?”滿娃瞪大眼睛,盯著老爹。
“死個人,比你爹還重要?不過,你不在,他們家對我挺照顧,你應該去看看。”
老爹總算說了句人話。滿娃轉身便走。
“滿娃,真是滿娃。”楊秀才家的門一開,老太太看到滿娃,就老淚縱橫。
滿娃扶著老太太,正堂條幾,放著楊秀才的遺照。滿娃扶老太太坐下。鄭重其事的在楊秀才遺像面前磕了三個頭。
“十妹她們呢?”滿娃起身后,沒見到楊秀才家的三個丫頭,問道。
不問還好,相問之下,老太太更是哭的不行。滿娃沒有再問,只是靜靜等老太太情緒穩定。
“你不知道。你師父去世后,家里沒個男人主持大局。我讓十妹去縣城,請他叔伯。人家——人家——”老太太又抹著眼淚。
“師娘,放心。一切有我呢。”
老太太一聽,雙手拉著滿娃,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師父最后交代,也是說,什么事,可以找你。可是,誰家不是一攤事?你看看你師父在時,楊家人人尊重。他才一走,就已經是人走茶涼了。”
滿娃扶起老太太,保證的說道,“師父本就有意,讓我當這家的男人。我知道,十妹她們不愿意,我也不多想。往后,有什么事,我們商量著來。”
“好好。還是你有情有義。”
“十妹她們呢?”滿娃再次問道。
老太太擦著眼淚,“家里成這樣。三個娃商議著不上學了,要去打工。我一個老太太,也沒什么主意。就隨她們去了。她們三,去找李嬸家的大娃了。他家的大娃在外打工,已經兩年了,今年回家。”
“我不同意。不上學,她們能做什么?特別是十妹,再有一年就畢業了。”滿娃跳起反對。把老太太嚇了一跳,卻十分心慰。因為這態度,與楊秀才生前,十分一致。
“可是。我們家,也沒那個錢,能供她。還不如,打兩年工,找個婆家算了。”老太太流著淚,觀察著滿娃。
“錢,你們不用操心。不是說了,有我呢。”滿娃大包大攬的說道。
一聽有保證,老太太眼中閃出靈光來。
“這是誰呀?口氣不小。”
門開了,一股寒風,與三個女孩,一同進入屋里。正是楊家三姐妹,楊十妹、楊曉夏、楊冬兒。
“我們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個外人說話?”楊曉夏開口就傷人。
“就是。娘,你別操心。我們商量好了。年后一塊去打工。沒有男人,一樣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哼。”楊冬兒說著,故意向滿娃揚臉挑釁。
滿娃一見到楊十妹,心里就害怕。更別說,還有兩員先鋒大將。
“我和師娘商議好了。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上學去。”
滿娃說完,目光望向老太太,要求認證。老太太一見,心情忐忑不安的望著三位姑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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