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爾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個洋娃娃。
很明顯對其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楊天注意到這一點，頓時有些意外。
按理來說，小姑娘喜歡洋娃娃，再正常不過了。
但以前的佩爾從來都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小女孩。
她雖然看著年紀稚嫩，但實際上來到那個世界已經二十多年。
由于常年獨居，鮮少與外界溝通，她當然保持著一份童真，比如晚上睡覺都喜歡要他講故事哄著睡，比如喜歡吃甜甜的糖果。
但是她早已過了喜歡洋娃娃的階段——比起給洋娃娃換裝，她更喜歡買漂亮的小裙子給自己穿。
所以，此刻看到這個“新佩爾”對洋娃娃表現出興趣，楊天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合理。
佩爾都失憶了，對自我的認知回歸到小時候，甚至有些小孩子的癖好也說得過去嘛。
而且，有感興趣的事情總歸是好事。
尤其是在今天這個他想要敷衍過去的夜晚。
佩爾有了感興趣的事情，他才有更多操作的機會。
“你喜歡娃娃？”楊天柔聲問道。
“不知道，”佩爾搖了搖頭，有些茫然，“也許？”
“那就是喜歡，喜歡咱們就進去看看，”楊天牽著少女軟嫩的小手，帶著她走進了娃娃店。這家娃娃店并不是單純子供向的玩具店，而是專門提供各類娃娃、木偶的綜合店鋪，有小女孩玩的芭比娃娃，有類似匹諾曹、鋼鐵俠之類的玩偶，也有半米高、
可以刻畫很精致的娃娃妝容的少女木偶。
在導購熱情的帶領下，楊天二人在店內看了一圈。
佩爾的目光最終是落在了一個少女木偶上，眼神陷入了短暫的呆滯，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楊天察覺到這一點，心中生出一抹期待——難道這丫頭是回憶起什么過去的事情了？如果能借此找回一點記憶，那絕對是意外之喜啊！不過他也實在有些疑惑——這些天來他給佩爾講了那么多過去的故事，她都沒有一絲恢復記憶的征兆。可現在怎么看個木偶，倒是有點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樣子？
明明在她以前的生活里，根本就沒有什么木偶的存在啊，她也一直對此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楊天語氣很輕柔地問到，生怕驚嚇到她，打斷她的思緒。
佩爾頓了頓，回過頭，看著他，一向清澈而沒有波瀾的眼眸，此刻卻展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我什么都沒想起來，只是……有一種感覺……”
“什么感覺？”楊天問道。
佩爾又看了一眼木偶，道：“我好像……曾經……有過一個木偶。然后……好像失去了……”
“哈？”楊天撓了撓頭，實在有點摸不著頭腦。
雖然人們有時會用“提線木偶”來形容被操縱、沒有自主權的人。
但那也就是個形容而已。
楊天當然不知道曾經的泰妮真把佩爾當做了自己心愛的木偶。
所以此刻他也更不可能從這三言兩語之中，就猜測出這個女孩其實是變成了佩爾模樣地泰妮。
他只覺得十分茫然。
有些難 ;有些難以理解。
難道佩爾小時候有過一個心愛的木偶，然后不小心弄丟了？
可這……難道對佩爾意義這么重大嗎？
重大到哪怕失憶了都還記得？
“那……要不我們再買一個？”楊天捏了捏少女嫩嫩的手掌，“買幾個也行，你看看你喜歡哪些，我們都可以買回家。”
佩爾沉默了大概十秒鐘。
又看了看那些木偶。
然后搖了搖頭。
“不用了，”佩爾搖搖頭。
“為什么？”楊天疑惑，“你不是挺喜歡的嗎？”
“我感覺……這些木偶，不好，”佩爾漸漸露出的嫌棄的表情，“不如我以前的那個……雖然我已經記不清以前那個是什么樣子了。總之，我不要了。”
“一個都不要？”楊天道。
之前佩爾看著櫥窗里的洋娃娃時露出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不要，”佩爾搖搖頭，“我們回去吧。”
“那……好吧，”楊天點了點頭，心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牽著佩爾離開了木偶店。
……
與此同時，藍光世界里，華麗而空蕩蕩的宮殿中。
“混蛋，你墨跡什么啊、矜持什么啊，上她啊！趕緊吃了她啊！”
氣急敗壞的少女聲在宮殿內回蕩，聲音十分清脆動聽，但話語卻有些粗俗，充分表現說話者的氣憤。“我廢了這么多功夫，把泰妮騙不過，不就是為了讓你拿下她么？可你倒好，平日里恨不得見個姑娘就撲上去吃干抹凈，在這種關鍵時刻倒是矜持起來了，你對得
起我嗎！”佩爾又憤怒地罵了好幾句。
但這里就她一個人。
再怎么生氣也不過是自言自語。
沒有人會回應她。
所以她氣憤了一兩分鐘，便也冷靜下來。
不忿的情緒從臉上褪去，眼神也漸漸變得有些復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氣歸氣。
但她又何嘗不明白，楊天之所以沒跟以往一樣把泰妮直接拿下，恰恰就是因為還記掛著她。
如果楊天真的不在乎她的靈魂，只愛她的身體的話，那現在這個失憶的佩爾早就已經成功上位了。
從分享過來的影像里，她能感覺到，楊天其實也產生過許多的欲望，身體上早就恨不得把泰妮給吃個透透的了。
可他一直在強忍著，大概就是不想對不起她吧？覺得她如果知道了會難受？“這個笨蛋，這個時候忠貞什么啊……真是的，”佩爾嘟囔道，小臉氣鼓鼓的，唇角卻是微微有點上揚。如果是不了解她的人，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絕對看不懂
她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而這時，宮殿之外忽然出現一陣淡淡的白色光華。
同時，佩爾感覺到一陣強大到恐怖的氣息憑空出現，令她的靈魂都為之顫栗。
要知道，她可是泰妮的圣女，跟神明一起生活過很久的人。能讓她顫栗的氣息，那只可能是……
“嘎嘎嘎吱——”厚重的宮殿大門被打開。一個嬌小可愛，卻被光華包裹著、散發著如萬丈巨人般氣息的小女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