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特工易冷 > 第172章 可以停靠我的碼頭
  韓方報警了,是通過領事館商務處報的警,外事部門介入,省公安廳高度關注,認為這是一起破壞中韓經濟合作的惡性事件,限令近江市局刑偵支隊在三天內破案。

  警方登門偵破,從金永泰的早餐入手,早餐是在酒店自助餐廳進行,餐具已經清洗完畢,剩余食物也處理掉了,幾乎很難查出有價值的線索。

  那么就化驗金永泰的排泄物,這也不大容易,因為金專務把腸子都拉空了,近船辦公樓的廁所又不會幫你保管證物,早就沖到下水道里去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最終警方還是從典禮儀式上的地毯上提取到了一點排泄物殘渣,經化驗確實有瀉藥成分。

  至于為什么瀉藥在早餐后一個小時才起作用,辦案人員請教了醫生和藥物專家,最終一頭霧水,不得其解。

  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投毒,就可以立案。

  酒店安保部配合警方調取了一樓自助餐廳的監控錄像,最終鎖定了給金永泰倒咖啡的服務員,該服務員并非酒店工作人員,是有人假扮的。

  警方調閱更多的監控視頻,線索中斷,完全查不出這個人的來路,初步判斷是商業間諜級別的人物,絕非一般毛賊。

  儀式現場大屏幕被黑客侵入,也是高手干的,無從查找。

  基于以上證據,國資委認為這是惡意污蔑,所謂視頻純屬拼接PS,全都是假的,不應該因為網絡輿論終止簽約。

  當天晚上,警方從近船家屬區帶走了七八個人,一時間人心惶惶。

  著名記者張洪祥也在酒桌上被便衣帶回去協助調查。

  老張可不是一般人,不但懂法,一張鐵嘴無人能敵,警察也拿他沒辦法,也不敢輕易羈押這種難纏的角色,只能好煙好茶伺候著。

  已經回到家里的袁敏接到工作群通知,明天簽約繼續進行,不在大庭廣眾下搞儀式了,換到會議室里悄悄進行,甚至不請媒體,只有廠里幾個高層在場見證即可。

  袁敏長嘆一聲,起身去找老黃,彭曉鵬見她要出門,貼心的上前拿鞋。

  “我就去隔壁一趟。”袁敏說。

  “注意安全。”彭曉鵬叮囑一句,怎么聽都不像是好話,但人家的眼神是真誠的,袁敏瞪他一眼,趿拉著涼鞋出去了。

  夜涼如水,月光下的別墅區安靜祥和,草叢中蟋蟀在鳴叫,鄰居家的燈光朦朧而浪漫,袁敏按下門鈴,背后燈光雪亮,是一輛車很不禮貌的懟在門口。

  車上下來四個干練男子,斜背著包,運動鞋板寸頭,其中一人問袁敏是不是住在這里。

  “我是他鄰居。”袁敏說,她已經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

  便衣按門鈴,袁敏手足無措,想了想還是站在原地。

  是暖暖來開的門,便衣亮出證件,問黃皮虎是不是住在這里,暖暖說是的,可是叔叔還沒回來,去哪兒不知道。

  “小姑娘你有他手機號么?”便衣問道。

  暖暖沒經過這個,忍不住回頭望去。

  易冷確實不在家,但閆蘿在家,正在廚房做飯,通過門禁系統看到是袁敏大姐按門鈴,才讓暖暖去開門,但是一分鐘過去還沒進來,閆蘿察覺不妙,再看門禁系統屏幕,外面站著四個陌生男人。

  閆蘿腿上綁了四把飛刀,這不足以壓制對方,她迅速從手包里拿出一SIGp238袖珍手槍,子彈上膛,藏在背后走出門去,扭動腰肢,笑顏如花。

  她不知道這些人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總之半夜四個男人闖到只有三個女孩的家里,只有拿槍對付他們才是穩妥的。

  簡單幾句話之后,就能確定是真警察,而且是沖著老黃來的,他們的眼睛總往大門里瞟,盤問這盤問那,還要看閆蘿的身份證。

  “你們好奇怪哦,只有在車站臨檢別人身份證的,哪有跑到人家里查身份證的。”閆蘿嗔道。

  “你右手拿的什么,把手伸出來看看。”警察注意到她的手一直藏在背后,沉聲喝問。

  閆蘿的手伸出來,只有一部手機。

  袁敏在旁邊也跟著幫腔,說人家老黃啥也沒干,要問你們來問我好了,我是近船的副總。

  警察看她一眼:“袁總,您不歸我們管,你們廠紀委會找你的。”

  袁敏心涼半截,對立面的能量太大了,這樣的驚天丑聞都能壓下去不說,還能反咬一口,把老黃都牽連進去了。

  千萬不能小瞧了警方的能耐,他們介入的角度不同,就問金永泰最近得罪什么人么,就順藤摸瓜查到了江尾造船廠的獵潛艇,軍船部的黃皮虎,而且黃皮虎還在近船與金永泰當面有過沖突。

  案子基本上可以算破了,現在他們來拘黃皮虎,把人帶回去一審就水落石出,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齊活。

  可是姓黃的聯系不上,在移動公司注冊的手機號打不通,通過技術手段查到他的住處,但事發突然沒有搜查證不能進去搜,兩邊正在僵持,又一輛車開來。

  這是一輛黑色奧迪,省委號段,開到門口,車后座下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是黃皮虎,另一個人官威很大,有股凌厲干練的氣質,被他眼神掃過,四個便衣都有點膽寒。

  “你們哪個單位的?”男子問道。

  “我們是刑偵支隊的。”帶隊便衣亮出證件。

  男子也亮證件,他的證件是紅皮國徽,省監察委的。

  監察委和紀委合署辦公,基本上沒啥區別,這說明案子已經到了上邊,而且看人家的態度,分明是站在姓黃的這邊。

  這位領導并不打算干涉便衣的行動,甚至連多余的話都不說,只是和黃皮虎熱情握手:“感謝,再見。”

  紀委的車走了,黃皮虎面對四個便衣笑道:“我和近江刑警的故事真多,上回想抓我的那個老伙計叫張湘渝,好像還沒出來呢。”

  張湘渝名氣很大,刑偵口的人都知道他,幫人干私活踢到鐵板,開除公職,判了三年還是四年來著。

  四個便衣面面相覷。

  姓黃的,惹不起。

  “進來坐吧,進屋吹會空調,喝點飲料。”易冷主動招呼便衣們進院子,明明是來抓他的人,變成了來做客的朋友。

  冰可樂奉上,易冷主動講述起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首先和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那些奇怪的事兒我不知道是誰干的,我只知道有人侵吞賤賣國有資產,現在省紀委正在調查,趕明兒誰進去還不一定呢。

  便衣們是來帶黃皮虎回去調查的,那現在是帶還是不帶呢?

  “你們要帶我走的話,得盡快,我明天一早還要去國關學院。”易冷催促道。

  帶隊便衣終于做出決定,在這兒就給黃先生做一份筆錄交差完事。

  識時務的不僅有警方,金永泰噴翔事件的傳播力太大了,一些高高在上的人也嗅到了危險的味道,遠在北京的國發行董事長解東明給江東省金融系統的老部下打電話,讓他們不要碰這筆收購,免得惹一身騷。

  老領導的警示來的及時,江東省幾家銀行連夜做切割,原本的貸款合同作廢,不再給與三宇重工財務上的支持。

  從中穿針引線者,解東明的寶貝兒子解小明也從側面了解到風言風語,把他嚇得不輕,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于是不等天亮就駕車出逃,回京。

  解小明駕著一輛大型SUV出了近江三環路,前方一公里就是高速入口,眼前是一段國道,空曠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他想抽煙,打火機不小心掉了,彎腰撿的時候,前方忽然竄出一輛農用三輪。

  咣當一下,撞了,人飛出去老遠,解小明傻眼了。

  交警很快趕到現場,測試了解小明的酒精含量,他是頭天傍晚喝的酒,消散的差不多了,不能算醉駕,只能算酒駕,這也很夠嗆,酒駕撞死人夠判刑的了,好在出事后他就打了電話,援兵也在路上了。

  解小明下線,后來有驚無險,只是被吊銷了駕照,重新出山時去了深圳。

  ……

  金明司為自己的力挽狂瀾而自豪,老將出馬就是厲害,哪怕鬧成這樣也能照常簽約,韓中同為東亞國家,在文化上相通處頗多,高層為了尊嚴是會把一件錯誤的事情強行繼續下去的。

  兒子不成器,照樣得重用,回去之后依然提升為副社長,但是不能把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再多歷練幾年吧。

  早上,金明司等人吃的是手下從一公里外的麥當勞隨機買來的早餐,填飽肚子后上車,金永泰換了一身西裝,低眉順眼跟在父親身后,再無囂張跋扈神情,職員們也都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一路無話,開到近江造船長,發現廠門口的三宇重工大LOGO已經掛上了,金明司喜上眉梢,好兆頭啊。

  氣氛變得歡快一些了,韓方車隊駛入廠區,看到辦公樓前歡迎的人群,金明司臉上的笑容更加明朗。

  賓主雙方簡單寒暄,直接來到一樓會議室,鋪著墨綠色桌布的會議桌上擺著中韓小國旗和雙方企業的小型旗幟,合同攤開放在桌上,就等著簽字蓋章了。

  “咱們沖破重重阻力,終于走到今天,殊為不易。”董事長感慨道,和金明司緊緊握手。

  “我想用兩句中國成語代表此刻我的心情,不畏艱險,任重道遠。”金明司握著董事長的手,用力搖了搖。

  下面一片稀稀拉拉的掌聲。

  袁敏作為高層之一也列席簽約現場,她默默計算著時間,再過三分鐘不來,人家這合同可就真簽了。

  就在董事長和金明司剛把姓簽上的時候,會議室的門猛然被推開,一群人走了進來,那氣勢像極了港片里廉政公署沖進警局請人喝茶。

  “陳斌同志,你涉嫌嚴重違紀,現國資委黨組決定,免除你近船黨委書記和董事長的職務,交省紀委調查。”

  董事長灰頭土臉,被兩位紀委工作人員架了下來,隨即國資委的紀委書記又宣讀文件,將近船的總經理和幾個副總免職,等候調查。

  近船的領導班子被一鍋端,除了唯一的女副總袁敏。

  國資委紀委書記順便宣讀了新任命,袁敏暫代近船黨委書記一職。

  班子成員全被帶走,會議室瞬間空了一半,金明司極為尷尬,既然要抓人,為何早不抓,非要等到簽約儀式上帶走,這是給誰下馬威呢。

  一時間他覺得這些執法者和本國的檢察官有點類似,權力極大,人見人怕。

  合同還攤在桌上,茶杯還是溫的,金明司探尋的目光看向新任書記袁敏,他還存著一絲僥幸心理,期待內部斗爭不影響合作,但袁敏堅定地搖頭斷絕了他的念想。

  “我們走。”金明司領著兒子和一幫手下離開辦公樓,莫名其妙的失利,是三宇重工布局東亞的一次折戟沉沙,也是他們父子倆搶班奪權的重大挫折。

  會議室里,袁敏還沒從懵圈中回過味來,怎么自己就成了一把手了。

  她不知道昨晚幕后的博弈有多么激烈,經過多輪較量,最終雙方各讓一步,都沒有推出自己的人來重組近船這個爛攤子,而是把一把手的位子交給了近船高層中最干凈,最沒有背景的袁敏。

  袁敏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雖然她還不是董事長,只是黨委書記,但那只是開一個董事會就能搞定的,幾十億的資產如何盤活,上萬人的工資怎么發,千頭萬緒,她無從抓起。

  硬著頭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袁敏先打電話給主管部門領導,表決心,表態度,然后召集中層干部開會,穩人心,促信心,她最討厭無休無止的開會,所以中層會議全站著發言,言簡意賅,五分鐘之內把話說明白。

  文山會海突然變得如此精簡,大伙有些不適應,但也感受到了新一把手簡潔明快的風格。

  近船何去何從,袁敏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三宇重工收購受挫,與外資的擁抱到此結束,剛才電話里領導的意思是近船的命運,還是要近船人自己決定。

  袁敏打電話給老黃:“我記得你有艘大船,可以停靠在近船的碼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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