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特工易冷 > 第155章 惡臭酒場
  歐離在考慮換工作,結束船廠中學的支教工作后,她的下一個崗位也是教師,初步設想是近江外國語學校的教師,教什么課還沒確定。

  雖然阿貍是常春藤名校畢業,但耀眼的履歷只能唬船廠中學的校長,近江外國語學校是省內第一流的高中,英語課老師一色歐美人,他們可不是那些野狐禪外語培訓機構,胡亂招些南美中歐人就能教英語,外國語學校的英語教師的母語必須是英語,南非澳洲人都差點意思,美國東部才是優先選擇。

  阿貍的英語并沒有那么優秀,她只是在美國上了個大學而已,能用英語正常交流,實際水平比易冷還差點,上了個比較文學系也沒啥作用,讓她教國內高中未必比得過那些經驗豐富的老教師。

  臺燈下,阿貍攤開的書本上畫滿了重點,凌思妍走過來翻看了一眼書皮,揶揄道:“還真想當一輩子教書匠啊。”

  阿貍說:“暖暖要上近江外國語學校,所以我想去那兒教書。”

  凌思妍奇道:“為啥你對這個學生這么關心,是不是前世有什么緣分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些家長就恨不得從幼兒園保駕護航到高中,但是大多數家長到初中階段就歇菜了,根本輔導不了,極少數能輔導到高中階段,高中也就是三年,上完咋辦,你還能去大學教書不成?”

  這倒提醒了阿貍,她靈機一動道:“也可以啊,我直接在大學等暖暖,本科碩士博士連讀的話,起碼十年。”

  凌思妍撇嘴:“真不知道圖啥,你們有錢人就是隨心所欲,我們普通人養家糊口的大事,在你看來就跟玩一樣。”

  阿貍無言以對,凌思妍就像一面鏡子照著自己,尋常百姓只有在解決了溫飽安居的情況下才能考慮理想,考慮個人愛好,自己幸虧生在一個好家庭,起點就是別人的終點,否則這會兒也得琢磨貸款買房子了。

  凌思妍忽然覺得一陣反胃,趕緊去洗手間干嘔了一會,這不對勁,她下樓去藥店買了個驗孕棒,悄悄試了一下,兩道杠赫然在目。

  有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凌思妍周旋在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之間這么久居然沒露餡,導致她放松了警惕,仗著安全期沒使用小雨傘,而且是上半夜跟畦家俊開房,下半夜就跑去機場跟高朋飛澳門,飛機上來了一發,沒想到就中了。

  最關鍵的是,根本不知道這是誰下的種。

  糟了糟了~凌思妍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應對。

  她是喜歡畦家俊的,這小伙英俊帥氣,心也大,對自己驕縱寵溺,從不懷疑,家境雖比不上高朋,但也是中產階級衣食無憂。

  但是過慣了金絲雀的生活,再去當中產的家雀,凌思妍適應不了,她喜歡坐私人飛機,喜歡澳門的紙醉金迷,喜歡揮金如土一個月幾萬塊,想買什么包就買什么包的生活。

  凡事都有兩面性,高朋是有錢,但就他這種豪賭的瘋狂,凌思妍看了都害怕,女人對危險天然的排斥告訴她,這種人早晚輸到傾家蕩產,反而不如畦家俊來的安穩。

  何去何從,她相當糾結。

  ……

  易冷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領導,公司初創,他并不像人們想象中的創業者那樣兢兢業業,恪盡職守,恨不得吃住都在單位,一天十八個小時都在開會。

  恰恰相反,他倒像是一個撒手掌柜,基本不怎么管事兒,按時上班,到點下班,比誰都準時,有幾次實習生們還在菜市場遇到黃總和菜販子討價還價,像個十足的家庭主夫。

  易冷對自身認知清晰,他重感情,仁義,率性,這些特質是不適合做領導的,而且專業上差了太多,這不是靠惡補就能補過來的,就算給自己十年八年,也未必趕得上馬曉偉,術業有專攻就是這個理。

  這段時間比較特殊,是女兒中考前夕最重要的沖刺階段,需要全力保駕護航,雖然已經談妥近江外國語學校,但易冷并未和暖暖說這件事,走后門是托底的,他還是希望女兒能靠著真實的成績考上理想的學校。

  就算是一般父母都會在這個時期把工作稍微放一放,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和心理健康,遑論易冷這種虧欠了女兒和家庭許多的單親爸爸。

  所以他買菜做飯,給暖暖補充營養,現在兩家來往比以前密切多了,易冷做飯用的是向家的廚房,他做一大家人的飯,岳父岳母小姨子加兩個女兒,都被他喂胖了。

  向工夫婦已經在心理上接納姓黃的做女婿了,這小子雖然年齡大點,但疼暖暖,娶了二女兒,過繼大女兒的遺孤,重新排列組合,暖暖既有爸爸又有媽媽,全乎了。

  向冰表面大大咧咧,終歸是小女生,心思該細膩的時候比頭發絲還細,她一直在悄悄觀察老黃,這貨好像不近女色,表面上騷,其實和誰都保持著安全距離。

  她和小紅探討過這個問題,據小紅說武玉梅幾次投懷送抱都未得逞,這就很奇怪,莫非老黃是個GAY?可他更不近男色,那么就是個西游記里的青毛獅子?嗎?

  小紅就說了:“說白了人家就是眼高,看不上咱們。”

  向冰就納悶了:“啥叫咱們?有你啥事?”

  其實小紅猜的才是最真實的答案,易冷一開始營造的油膩大廚形象太過真實,才給了這些女人非分之想,在他心中沒人能比得上向沫,他也不想再給暖暖找個媽媽,組織個家庭,再好的后媽也比不過原裝的親媽,除非向沫重生,他才會二婚。

  船廠這邊的業務也急不得,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點點來吧,走到哪天是哪天。

  時間飛逝,七個實習生已經融入了總工辦的工作環境,跟著各自的師父學畫圖,學施工,

  這些老工程師不會為難他們,但是海衛公司的后勤部門卻不怎么配合。

  財務主管王麗是集團財務科的成本會計,被馬曉偉請來管錢,主要是做工資和報銷,報銷流程是部門領導簽字,分管副總簽字,拿到財務來審核之后,請老總簽字,再拿回財務報銷。

  光是報銷發票就發生許多的不愉快,從嫌棄報銷單據貼的不規范到流程瑕疵,十次有九次不能順利報銷,總要折騰你多跑幾次,把實習生小姑娘都給氣哭了。

  易冷聽說此事,讓七個實習生把所有的報銷發票集中起來,親自動手,將發票像魚鱗一般貼在報銷單上,寫清楚報銷事項和金額,簽上名字,拿著去了財務。

  海衛公司的財務科是單獨的,設在辦公大樓的裙樓二樓上,樓上是工會,樓下是小車班,財務室鐵門虛掩,能聽到里面說話的聲音。

  屋里四個會計,主管記賬出納,還有一個庫管,全是女的,一邊嗑瓜子一邊閑扯,誰是誰的親戚,誰又是誰的小三兒,這種單位里最喜聞樂見的八卦密辛。

  敲門聲傳來,黃副處推門進來,喜笑顏開:“喲,都忙著呢。”

  會計們都收起瓜子,面對著電腦不說話,她們聽尹炳松說了太多黃皮虎的壞話,對他戒備心很強。

  “王姐,你上回托我給你帶的東西買到了。”易冷將一個橙紅色的紙袋子放在王麗桌上,袋子上有個小馬車的標志,另外三個年輕會計看到商標都驚呆了,愛馬仕啊這是!

  王麗也傻眼了,自己啥時候托姓黃的買東西了?還是這么貴的奢侈品!

  但她不舍得拒絕,這么昂貴奢靡的牌子,自己從未擁有過,一雙手就控制不住的打開袋子,里面還有盒子,盒子里是一條絲巾。

  一條愛馬仕絲巾而已,千把塊錢的東西,誰都能買得起,但又舍不得買,級低的性價比才叫奢侈品,才能有優越感,才能炫耀起來。

  黃皮虎又拿出四張玉梅餐飲的抵用券,面額都是五百,每人面前放一張。

  “帶家里人去吃個飯,到那提我,不排隊。”黃副處說著,抬起腕子一看手表,“哎喲,我還有個會,要不發票王姐你幫我找馬總簽字吧。”

  王麗管不住自己的嘴:“行,你忙你的去,我給你安排了。”

  黃皮虎說聲謝了,揚長而去。

  王麗先不管發票,把絲巾拿出來鑒賞,三個小會計嘰嘰喳喳圍過來,看盒子,看購物小票,貨真價實的近江恒隆廣場愛馬仕專賣店的機打小票,錯不了。

  “王姐,這絲巾真配你膚色。”出納小李拍馬屁道。

  “真的么,我覺得也是。”王姐喜滋滋地將絲巾圍在脖子上,還以為黃皮虎專門為自己買的呢,她當然不知道,絲巾確實是真的,但不是為她買的,而是易冷在愛馬仕店里一次性買了十幾條,需要賄賂的時候就用一條。

  對付王麗這種沒有實際矛盾,只有意氣之爭的人,特別好使。

  王麗拿了報銷單,檢查一番沒有大問題,就拿去總工辦找馬曉偉簽字,馬總一看沒幾個錢,大筆一揮,批了。

  馬曉偉并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在這種小事上卡別人,他只顧忙著自己的事兒。

  為了承接北冰洋鉆井公司的超級大單,船廠決定新建船臺,大興土木,這里面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間,干工程嘛,首推就是土方。

  干土方來錢快,測算體積的時候全憑一張嘴,說多少是多少,多一點就是成千上萬,運輸上還能偷里程,預算十公里,實際五公里,光省下來的柴油就不少錢。

  這一行沒啥技術含量,是個人就能干,所以社會人才會扎堆干這個,為了爭奪土方資源不惜大打出手,但這回的活兒不一樣,總工辦就自己內部消化了。

  馬曉偉通過操作把合同給了海衛公司,讓尹炳松來承辦,掙的錢入公司的賬,用于發工資福利,他自己分毫不沾。

  實習生們即將大學畢業,要回學校拿畢業證學位證,他們七個人一尋思,決定找個酒店擺一桌,感謝單位師傅們的關照,當然也請了黃副總,但易冷要回家給女兒做飯,就婉拒了,說等你們二場再叫我。

  結果剛吃完晚飯就接到電話,一個叫祁紅的女生以急得快要哭的聲音求救黃副總,說不好了,要出事。

  “鎮定,慢慢說。”易冷正在刷碗,肩膀夾著手機聽電話。

  “他們說按照這邊的規矩喝,我們都喝吐了還不讓走,快來救救我們吧。”

  易冷奇道:“你好像沒事?”

  祁紅說:“我還好,我家貴州的,家里開了個酒廠。”

  易冷說:“我還以為你是安徽人呢,別急,我馬上到。”

  等他趕到飯店包廂,情況和預想的一樣,男生們已經神志不清,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女生們稍好一點,到處一片狼藉,服務員默默打掃著嘔吐物,幾個面目陌生的中年男子正在劃拳行令。

  易冷只認識其中一位,正是副總工刁茂,他的資格比馬曉偉老多了,年紀越大越油膩,仗著職位用酒桌文化摧殘大學生,著實可恨。

  刁茂看一眼易冷,繼續和身邊人說話,用這種方式羞辱易冷。

  易冷拿起白酒倒了一杯,走到刁茂面前:“刁工,我敬你。”

  刁茂喝得不少,舌頭有點大:“就你,也配和我喝酒?”

  易冷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但還是硬忍著:“刁工,我給你端一個行不。”

  刁茂扭過頭去,和身邊人嘀嘀咕咕,不再搭理他。

  易冷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往后面一薅,緊跟著捏住下巴,硬生生把嘴捏開,另一手拿著酒杯把杯子沿卡在牙上往里面灌。

  字面意義上的灌,管你喝不喝得下,一大杯酒一多半倒在衣襟上,狼狽不堪,刁茂當場就噴了,嘔吐物噴在剛上的一盆湯里,硬生生把湯變成了羹。

  這個粗暴的舉動驚呆了所有人,男生們的醉意都被嚇醒了,女生更是噤若寒蟬。

  “你們別學我。”易冷說,“這樣不好。”

  實習生們只顧點頭。

  易冷又說:“以后這種酒局不要參加,別人灌你酒,也不要喝,至于敬酒不吃的,就直接潑他臉上,別人不給你面子,你也沒必要給他面子,吃了這個折辱,以后你就成了笑柄,你當場打回去,反而沒人敢惹你,在國企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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