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特工易冷 > 第76章 姍姍化身刀白鳳
  對付要自殺的人,常規的勸法是沒用的,只能別出心裁出奇招。

  對付要自殺的女人,就要引起她的好奇心,女人和貓一樣,無論何時都具有強烈的好奇心,哪怕自殺前也不例外。

  此刻馮珊珊就被易冷勾起了淡淡的好奇,她稍稍扭了扭頭,看到穿白色廚師服的男人,但并未想起就是在電梯里遇到的那個。

  “為什么?”馮珊珊大聲問,高層風大,不大聲點聽不見。

  “不為什么,”易冷喊道。

  “你是個廚子吧?”馮珊珊問道。

  “對,我炒菜的。”易冷說,“我蹲監獄的時候,老婆出車禍死了,女兒不認我,我找了個工作想重新開始,被人搞了,投資幾十萬打了水漂,你說我該不該jump?”

  “你還年輕,還能重頭再來。”馮珊珊大聲勸阻他,“看你最多四十歲吧,人生還長著呢,錢的事都是小事,你不應該尋短見。”

  “你說的輕巧!”易冷駁斥,“對你們有錢人來說,能花錢解決的都不是大事,但對于窮人來說,沒錢就是最大的大事,你沒在底層苦過,怎知我們的難處,區區八十萬,就能逼死一個人,你信么?”

  八十萬,也就夠唐力買輛新車的吧,在江尾市區買個大點的房子都不夠。

  “我們幾個人天涯淪落人合伙創業,一個大姐用自家的房子從城市銀行貸了八十萬,結果錢花了,銀行說違規,不行,要收回貸款,還給找了過橋資金,說過橋之后再把錢貸出來,可是這哪是過橋啊,這是過河拆橋,我們欠了高利貸的八十萬,到今天已經翻成二百萬了,房子也讓人家收走了,這事兒是我挑頭的,你說我該不該死!”

  說到這里,易冷當場灑淚,二十二樓的大風將他的淚珠吹起,濺在近在遲尺的馮珊珊臉上。

  這一樁業務,馮珊珊記得,是下面業務員違規辦的,自己發現后就勒令收回,但是過橋這事兒自己并不知道。

  銀行的人和社會上的人勾結,利用所謂抽貸過橋謀財,馮珊珊作為信貸科負責人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沒想過能把人活活逼死,而且這件事中,自己或多或少都有點責任。

  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個看似鋼筋鐵骨的大男人被現實打的一敗涂地,淚灑高樓,豈能不讓人動容。

  勸人這事兒,主要在于分散對方精力,易冷成功的做到了轉移馮珊珊注意力,不再想渣男出軌,有時候人在氣頭上容易沖動,但是一旦過了那個勁也就好了,更何況馮珊珊本來就是個高智商的女子。

  此時酒店已經聯系上了馮珊珊的老公唐力,他帶著情人沒開出去多遠,接到電話暴跳如雷,差點把手機摔了。

  “咋回事,這么大氣?”唐力的情人是高速集團綜合部的一個女的,長得其實還沒馮珊珊好,但男人就是喜歡外面的野花。

  “臭娘們要跳樓,我得回去一趟。”唐力直接雙黃線掉頭,倒不是他急于回去救命,而是習慣了,反正能找人消分。

  來到酒店,情人說那我就不上去了,等你處理完再聯系。

  “寶貝你在車里等我,一會就好。”唐力說,匆匆下車上樓,這時消防車的警笛聲也響起來,周圍也多了些群眾圍觀,但是樓層太高,看不真切。

  唐力出現在酒店房間里,馮珊珊卻不能回頭,她腳下的寬度實在有限,過大的動作都會導致失足摔下去,還得靠剛認識的黃師傅幫著傳話。

  窗戶開著,唐力探頭出來,他有些恐高,瞥一眼樓下,立刻頭暈。

  “你回來,有話好說。”唐力有氣無力地說道,到底是干部子弟,基本素質還是有的,如果堂堂副市長家的兒媳婦跳樓,傳出去對老爹的仕途是有影響的,這一點唐力分得清楚。

  “你男人來了,說有話好說。”易冷把原文傳達過來。

  馮珊珊本來就是一時沖動,現在理智多了,但是還得有個臺階下,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把男人制服,所以不想這么輕易結束。

  消防隊已經在樓下鋪設氣墊了,巨大的黃色充氣緩沖墊更給了馮珊珊信心。

  “讓他把他爸爸媽媽都叫來,當著老人的面寫保證書,發誓。”馮珊珊提出要求,易冷把話傳過來,唐力當時就不樂意了,嗓門也大了起來,都不用二傳手了。

  “馮珊珊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的臉到底有多大,還想讓我爸我媽來看你發瘋?你愛進不進,愛死不死,別tm蹬鼻子上臉!”

  唐力一段話三次提到臉這個字,對他這樣的家庭來說,臉面確實是一等一的重要,讓唐副市長親自駕臨此處勸解兒媳婦不要跳樓,唐家就會淪為笑柄,這是絕無可能的。

  馮珊珊臉色鐵青,唐力的話讓她想到一些很不好的回憶。

  相對于普通家庭,馮家還算不孬,父母都是書香門第,父親還是事業單位的科級干部,從小姍姍衣食無憂,同齡人有的她都有,入隊入團三好學生優秀班干獎學金,少年宮鋼琴輔導報幕朗誦,簡直活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但是,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在副廳級干部家里啥也不是,婚姻一直不幸福,婆婆看她不順眼,老公表面光鮮,其實一泡污,只有個好皮囊和好家世,不學無術還頻頻出軌。

  最重要的是,結婚兩年無所出,馮珊珊去查過,不是自己的問題,但婆婆認定就是兒媳婦的問題。

  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積累的,爆發只是一個契機下的產物,馮珊珊早就察覺唐力不對,今天她虛晃一槍,裝作出差,殺了個回馬槍,果然捉奸成雙。

  本以為證據在手,唐力會服軟,沒想到自己先吃了一個大逼兜,各種心理落差才讓馮珊珊爬出窗外,用最后的武器逼迫老公投降。

  但馮珊珊心里也明白,治標不治本,就算自己真跳下去,唐家人大不了再娶一個,傷心的只有自己的爸媽。

  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唐力更咽不下,他是被父母逼著結婚的,非說女方多么合適,確實馮珊珊各方面都不差,但唐力就不喜歡,他喜歡騷一點的。

  現在鬧成這樣,誰也不慣著誰,唐力大少爺脾氣上來,一拍屁股就走了。

  “他走了。”易冷說,“咱還跳不?”

  馮珊珊在哭,再堅強的女人遇到這種情況也得哭,這會兒風向變了,淚珠刮到易冷臉上,他伸出舌頭品了一下。

  “咸的。”

  馮珊珊繼續哭。

  “自由落體下降的速度是九點八米每秒,我們在二十二樓上,距離地面不到一百米,大約七八秒時間就能落地,不一定能落到墊子上,可能落在地上,或者樹上。”

  易冷描述著跳樓的慘狀,希望嚇退馮珊珊的自殺念頭。

  “落地的一瞬間,堅硬的地面會和加速度進行一個反饋,你全身的骨骼向內擠壓,瞬間刺穿臟器,人不會立刻死,要有個過程,但我保證,這是你一輩子最疼的一次,比生孩子都疼。”

  “就算掉在墊子上,這么高的距離也很可能折斷胳膊腿,下輩子變殘疾人,如果是臉著地,去韓國都整不回來。”

  易冷絮絮叨叨,還是為了分散注意力,此時房間里已經來了消防員,上一層的窗戶也打開了,消防員系上安全繩準備從上面下來營救。

  “不跳了。”馮珊珊說。

  易冷如釋重負,室內眾人也松了一口氣。

  “那咱回來吧。”易冷向馮珊珊伸出手。

  馮珊珊緩慢向窗口挪動,快到的時候才把手給易冷。

  兩只手握在一起,易冷懸著的心放了一半回去。

  可就在這時候,唐力的情人出現了,剛進門就咋咋呼呼:“跳了么?”

  馮珊珊受了刺激,身子劇烈搖晃,腳下一滑就出溜下去了。

  此時易冷剛抓住她一只手,哪還敢放手,硬生生的抓住沒丟手。

  馮珊珊體重不過百,九十來斤的份量墜在一只手也夠受,剎那間易冷就被帶落下去,右手感覺要被拽斷。

  好在消防員早已嚴陣以待,在易冷飛出去的同時也縱身抓住他的腿,得虧他穿的是結實的皮褲,換成單薄的西褲恐怕就懸了。

  窗外形成一條人鏈,消防員抓著易冷的腿,易冷抓著馮珊珊的手。

  千鈞一發!

  對面大樓的,樓下的圍觀群眾一陣騷動,最精彩的劇情來了,無數手機在拍攝,可惜一個個的變焦都是假的,拍不出太清晰的畫面。

  “把手給我!”易冷大喊。

  馮珊珊嚇的魂飛魄散,好在一只手被死死抓著沒有繼續墜落,她將另一只手伸過去,易冷一把抓住,穩了。

  這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穩了,馮珊珊能不能活命,全靠易冷的兩只手。

  消防隊員有經驗,這種狀態普通人撐不了太久,和力氣沒關系,人在緊張時會出汗,手掌心出汗就打滑,打滑就捏不住,再大的力氣也白搭。

  好在易冷抓的很穩,二十三層的消防員一躍而下,在半空中緊緊抱住了馮珊珊,這才是真穩了。

  樓下一陣歡呼。

  遠在天臺西餐廳吃飯的凌思妍和畦家俊也在鼓掌,身邊站滿了其他食客,大家不約而同都放棄了吃飯,圍在欄桿旁看西洋景。

  馮珊珊被扣上安全繩,慢慢拉了上去。

  易冷也被拉了上去,進了窗戶,他癱坐在地,一身冷汗。

  誰也不是打不死的鐵金剛,今天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馮珊珊差點就送了命。

  一群消防員過來要和易冷握手,聲稱你是我們見過最厲害的師傅。

  消防員們握手時發現這位師傅手上有東西,問他咋回事。

  “鎂粉,我陪我閨女去攀巖時,順手裝了一點在褲兜里。”易冷苦笑道,“我這喜歡隨手占小便宜的毛病得改改了。”

  得虧這一把鎂粉擦在手上,才保全了一條命。

  馮珊珊也癱坐在地上,驚嚇過度,哭都哭不出來。

  一場危機終于化解,唐力帶著情人悄悄溜了,酒店經理感謝了消防隊,又來感謝易冷,還要贈送他貴賓卡啥的。

  “女士,需要叫救護車么?”酒店女經理問馮珊珊。

  馮珊珊搖搖頭。

  想走是沒那么簡單的,警察也來了,要給他們做個筆錄,事情沒那么復雜,正房發現老公出軌,抓奸不成就跳樓威脅,警察記錄了馮珊珊的姓名住址和單位,又把易冷的信息記錄了一下,不是要查他,而是要給他申請見義勇為。

  “別報道了,又不是啥光彩的事情。”易冷當即拒絕,“謝謝你們的好意,但這個事兒真不適合公開,她是唐副市長的兒媳婦,家丑不可外揚,你們懂的。”

  警察們會意,將聞風而來的記者擋在外面,酒店工作人員帶著易冷和馮珊珊走貨運電梯下樓,救護車在等著他們。

  易冷胳膊肌肉拉傷,馮珊珊的手腕肌腱也傷了,兩人在醫院簡單處理之后,并排坐在走廊長椅上。

  “你的貸款是我打回的。”馮珊珊說,“沒想到你卻救了我的命。”

  “我知道。”易冷說,“不瞞你說,其實我跟蹤你了,我想報復你的,沒想到反而救了你。”

  “你不該救我。”

  “lifeisadangerouscajon,onlyabravemancanpass.”易冷凝視著前方,面色堅毅地飚了一句英文。

  “生命是一條艱險的峽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通過。”作為學霸的馮珊珊立刻翻譯出來,女人,尤其高學歷的女人總是高傲的,瞧不上比自己低的男人,但馮科長卻絲毫沒有輕視眼前這個飽經滄桑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乍一看齷齪又頹廢,經濟狀況明顯不咋地,但又能出口成章,還是地道的英文,不知道他經歷過什么。

  “我會振作起來的。”馮珊珊說,“你們的貸款,我會重新處理,走正常流程審批。”

  “需要說謝謝么?”

  “你救了我的命。”

  “不,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如果一個人不想活,神仙也救不了。”易冷起身,活動一下胳膊,“得買瓶紅花油擦擦咯。”

  馮珊珊也起身,無言地跟著易冷,一起出了醫院,一起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你去哪?”易冷問。

  “不知道。”馮珊珊說,“那個家,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回娘家,我不愿意爸媽為我擔心,為我難過。”

  易冷無語,他只能救命,不能善后,兩人就這樣一直走到希爾頓逸林酒店附近,五菱之光風擋玻璃上果然貼著罰單。

  “一天白干。”易冷扯下罰單,開門上車,沒想到馮珊珊也上了車。

  “你要跟我回家么?”易冷一皺眉。

  “開車,去海邊。”馮珊珊說。

  “干嘛?”

  “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馮珊珊說,“我把我自己給你。”

  “你不是報恩,你是報復。”易冷一針見血,“你是想學刀白鳳報復段正淳,出軌段延慶。”

  馮珊珊說:“你就說去不去吧。”

  易冷說:“海邊蚊子多,咱先去買瓶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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