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特工易冷 > 第54章 楊毅
  組織考慮到這些年易冷的工作成績和犧牲奉獻,還是給予了一定的照顧,這四年依舊算他的軍齡資歷,少校晉中校,轉業安置時高配,對應的是副處級。

  安置方案是按照國企之間調動的方式平調到江尾造船廠集團紀檢部審計室擔任非領導職務的副調研員,比起以往叱咤風云的工作經歷,難免會有巨大的心理落差,但假易冷并未表現出對組織的不滿和討價還價,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能不能提前退休?”

  答案是當然能,有大病慢性病就可以病退,“易冷”有中樞神經損傷,這邊給出個證明,開個殘疾證,別說病退了,乘車旅游都有照顧,這也算是對為國犧牲的英雄一點補償吧。

  基地的心理評估小組對“易冷”的這些表現做出評判,易冷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接近極限,他確實不再適合一線工作,只能調離然后退休,鑒于易冷的特殊工作經歷,組織上要給他換一個身份,從此隱姓埋名。

  很快“易冷”的新身份就出來了,他的新身份證名字叫做楊毅,人設是央企駐外分公司的紀檢部主任,現在平調到造船廠集團,還是很對口的。

  至于新身份和老身份的沖突,組織上就不管了,這些細枝末節交給當事人處理就行。

  每天依然會有心理專家來和“易冷”談話,讓他回憶被囚禁時的種種細節,搞得他情緒一度激動,最終以毆打了心理專家告終。

  但老朱告訴“易冷”,審查是不會終止的,你到了地方上之后,組織也會定期派人去找你談話,還有,你現在級別上去了,副處級干部出國的話,要向組織報備,平時護照也要上繳的。

  “隨便吧。”現在叫楊毅的退役特工一副心灰意懶的樣子,朱主任嘆了口氣,這么好的一個特工,廢了。

  ……

  假易冷獲得新身份“楊毅”的時候,真易冷也奔赴近江,去領取自己的新身份,這是一張二代身份證,證件上的名字是黃皮虎,身份證號碼是可以查證的,證件上的地址是近江市的一個集體戶口虛擬地址,憑這張身份證,他可以申辦港澳通行證和護照。

  將身份證號碼背誦于心,收好,易冷拿出最近獲取的信息請老師幫忙。

  他拍了一系列照片,包括照片上的劉晉,韋佳妮的身份證號碼,金磚上的戳記,還有那塊鸚鵡螺手表。

  上官浦慈戴上老花鏡,審視著這些信息,最先認出的是金磚上的徽記,這是埭峴共和國的央行戳印。

  埭峴(tayau)共和國是東盟國家,位于婆羅洲西部印尼和馬來西亞之間,海上石油資源豐富,華人占主體地位,官方語言是客家話,是十八世紀中后期由下南洋的廣東移民建立。

  這并不能證明什么,黃金天然是貨幣,不管蓋誰家的戳印它都是黃金。

  韋佳妮這邊也不會查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那塊鸚鵡螺手表需要找專業修表師傅拆開看,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百達翡麗專賣店里按照表殼上的號碼追溯查詢,但人家未必給你查。

  那么唯一有價值的就是劉晉整容前的臉了,如果他曾經乘坐東航班機合法入境中國,那就代表一定有中國簽證,從出入境管理機關那里能查到資料。

  “不過就算查到也是假身份,這種人狡兔三窟,往往有多個假身份。”上官浦慈說。

  窗外樹影搖曳,這是在國關學院的行政樓里,上官浦慈曾經做過學院的一把手,少將軍銜,即便退休依然保留單人辦公室,這也是她能夠幫助易冷的原因,能扛上將星的人,資源不會少。

  敲門聲傳來,上官浦慈說一聲請進,門開了,外面站著一個穿便裝戴眼鏡的女子,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

  易冷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他的學妹王茜,又名上官謹,化名姓氏就是來自上官浦慈老師。

  兩人歲數差距大,并不是同期的本科生,易冷曾經回校給學弟學妹們上過實戰交流課,當時還和上官謹有過爭執,所以印象深刻。

  但上官謹認不出易冷,她只是狐疑地看著這個陌生人,又看看老師,欲言又止。

  上官浦慈故意問道:“怎么,你們認識?”

  易冷說:“這是小王學妹,很久不見了,你現在負責教學么?”

  聲音一出,上官謹就想起來了:“你是易冷?變樣了啊,換臉了啊這是。”

  一個人的面容變了,但體態聲音氣質是很難改變的,一般人可能認不出,但搞諜報工作的人感官敏銳,記憶力強,而且兩人之前很熟悉,很快就能辨別出來,但上官謹還不是很確定,隨著敘舊的深入,很多當年的細節能對應起來,就可以確定這個人真的是易冷了。

  上官謹并沒有追問易冷容貌變化的原因,她懂行,不該問的不問,但上官浦慈卻希望聽聽她的看法。

  大致了解緣由之后,上官謹也很頭大,她說我現在是一名教師,沒有情報和后勤支持,我沒辦法展開調查。

  “我最擅長的是催眠。”上官謹半開玩笑道,“你有什么想不起來的事情,我可以幫忙,喚醒你的深層記憶,不過我想還是算了吧,畢竟你是受過反催眠訓練的人。”

  易冷起身告辭,他還有很多事要辦,兩人相約有空一起吃飯。

  他要去出入境管理局申辦港澳通行證和護照,現在申辦這些證件的流程很便捷,刷身份證拍照填表,留下地址給你郵過去,七個工作日就能拿到證件了。

  雖然目前沒有明確的出境需求,但不能事到臨頭才辦,凡事都要未雨綢繆才好。

  ……

  楊毅結束了隔離審查,組織上沒有發現他任何變節的跡象,相反此人在成功越獄后還在澳門反殺一名叛徒,所以長期的審查就免了,全面體檢加心理評估后,批準轉業,對口單位也安排妥了,啥時候報到,全憑他樂意。

  這安排不能說不厚道,再說單位還補發了他四年的工資呢,在化名楊毅的假易冷離開訓練基地時,朱主任握著他的手說,希望你到了地方上依然保持頑強的工作作風,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

  “有事給我打電話,單位永遠是你的大后方。”朱主任話說的很漂亮。

  楊毅沒說什么,抽回手,上車離去,他幾乎沒有行李,只有一個黑色雙肩包,里面是新辦的身份證,手機和一張銀行卡,單位又發了一筆安置費,數目不小。

  “首長,去哪里?”駕駛員問道。

  “去市中心最好的酒店。”楊毅說,然后閉目養神。

  四十分鐘后,汽車停在市中心的凱賓斯基酒店門前,楊毅下車,直奔前臺,拿出證件要求開一間豪華套房,辦理入住時他左顧右盼,看到酒店大堂里有奢侈品牌店,便打了個響指讓大堂經理過來。

  每個人都是帶氣場的,大堂經理干的就是開門迎客的工作,客人什么成色他搭眼一看就明白,這位雖然衣著不怎么高檔,但舉手投足透露出的氣質絕非等閑。

  領子上帶著金鑰匙的大堂經理上前詢問需要什么幫助,客人說我需要購買一些衣服鞋子,煩勞你讓店員拿到房間里供我挑選,我還需要一名發型師,一名按摩師,另外,我需要在房間內用餐。

  “你們有什么年份的拉菲?”客人這樣說道。

  “我們會奉上餐牌和酒水單供您選擇。”大堂經理笑著說。

  “我還需要一輛車和一個司機,在我下榻期間。”客人看了看酒店門口停著的加長林肯,“不要太招眼的,但安全性要保障,防彈轎車有沒有?”

  “只要您需要,我們會盡力滿足。”大堂經理說。

  前臺辦好入住,大堂經理親自引領客人上樓進房間,然后遵照吩咐各種安排。

  楊毅進了房間,到處檢查一番,先洗了個澡去去晦氣,然后發型師和按摩師都到了,上邊剪頭發下面捏腳松骨,結束之后飯菜上來,大廚做的正宗法式西餐,配拉菲紅酒,楊毅用餐完畢,服裝店送了幾套衣服上來,他選了一些當場刷卡。

  傍晚時分,楊毅穿著新衣服去泡吧,憑他的氣質和闊綽,很快就釣上一個模特級別的美女,但也招惹了麻煩,一個白人男子向他挑釁,被他用啤酒杯當場爆了鼻子。

  這下惹了麻煩,白人男子是有同伴的,五六個歐美人都喝了點酒,抄家伙動起手來,這邊卻沒有同胞幫助楊毅,他一挑五全無懼色,出手狠辣,不一會兒將對手盡數放倒。

  紅藍警燈閃爍,警察趕到現場,楊毅早就拉著那妞兒溜了。

  夜里,事畢后,楊毅點了一支煙,借了女人的手機打電話,他在陽臺抽了三支煙,打了四個電話,結束之后焦躁無比。

  早上六點半,警察來到凱賓斯基酒店,涉外案件性質特殊,他們查了一夜的監控才找到動手傷人者,在前臺調取了身份信息,上樓抓人。

  楊毅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到門鈴聲,赤著身子跳起來,先沖到門口瞄了一眼,走廊里站著一群警察,趕緊返身回來,直接進了陽臺。

  這家凱賓斯基酒店的豪華套房是帶陽臺的,不同客房之間的陽臺之間有隔斷,楊毅踩著陽臺邊緣,看了一眼下面,樓層不算高,但摔下去也會變成扁平的。

  他毫不猶豫,利落的翻到了隔壁陽臺,登堂入室,這也是豪華套房,床上躺著一個中年貴婦,還在睡夢中,就看到有赤身露體的猛男憑空出現,還懷疑自己在做夢。

  這邊警察讓服務員刷了房卡,但里面安全鎖掛著依然打不開門,于是警察開始喊話,讓里面的人開門自首。

  女人戰戰兢兢前來開門,警察一擁而入,翻箱倒柜,根本找不到人影。

  隔壁,中年貴婦口水滴答的看著猛男往身上套著自己的貂皮大衣。

  “親愛的,別忘了回來還衣服。”貴婦說。

  楊毅給貴婦拋一個飛吻,在頭上包了塊絲巾,施施然出了房間,走廊里倒是有個制服警察,但是根本沒注意男扮女裝的楊毅。

  這邊警察發現了陽臺的漏洞,但誰也不敢翻陽臺過去,只能讓前臺打電話問左右鄰居,帶隊的警長比較有經驗,猜到嫌疑人翻越陽臺后不會原地停留,趕忙追出來,只聽到電梯門關上的聲音。

  楊毅下一層就出了電梯,用順來的手機給朱主任打電話求救。

  大早上的朱主任還在吃早飯,接了電話哭笑不得,這個易冷,人走了還不安生,還給單位找麻煩,看來讓他走人是個正確的選擇。

  不管怎么樣,人走茶涼這種事朱主任做不來,他趕緊打電話給近江市局的熟人,電話一層層打到帶隊的警長這里,于是收隊撤離。

  朱主任又打電話給楊毅,說單位有出色的心理醫生,能幫到你。

  外勤特工是刀口舔血的職業,壓力極大,往往揮金如土,游戲人生,再經歷牢獄之災,整個人的心態發生轉變扭曲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理解,但不能支持,不能無休止的給他擦屁股。

  “到了新單位,一切都要從頭來了。”朱主任沉吟著,送了楊毅兩句詩,“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不能怪我太敏感,朱主任你是知道的,有人追殺我。”楊毅說。

  朱主任不愿意接招,組織上已經給你換了新身份,安排了新工作,你還想咋地,難不成要給你派警衛員終身保護不成。

  楊毅回到樓層,先去貴婦房里還了手機和衣服,然后脫得赤條條的,借了條浴巾圍著,依舊從原路返回自己房間。

  貴婦都看傻眼了,這男人太酷了,身材又好,寬肩長腿人魚線,年齡大是大了點,但大有大的好處,成熟男人的冷酷狂野不羈豪邁,他占全了。

  在貴婦口水滴答的注視下,楊毅從陽臺爬了回去,穿衣走人,昨晚搭上的女人撲過來抱著他的胳膊,被他甩開。

  “你這個渣男!”女人眼淚汪汪。

  楊毅撒出一沓鈔票,拎包出門,揚長而去。

  他讓酒店幫忙定了一張前往江尾的高鐵商務座車票,現在要去老丈人家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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