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煙第一次認識到世上真的有喝斷片這種事,金學洋說的東西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那……肖老師,你怎么一晚上都在我家呢?”章陌煙目光轉向肖行雨。
肖行雨正覷著眼睛端詳她,好像走了神似的,過了半晌才聲音沒有起伏道:“你家門鎖壞了,從里面出不去。”
章陌煙眼眶愕然地睜大一圈。
肖行雨:“里面的門把手掉了下來,你看一下就知道。”
金學樣跟著作證:“這個的確是的,我們剛才進門的時候也發現了,好像里面的把手掉了,門從里面打不開,只能從外面打開。”
“哦……”章陌煙低頭看腳尖,不知怎么回事,肖行雨的眼睛盯得她后背發毛。
正不可思議,肖行雨又道:“你后來把衣櫥里的綠色衣服都拖出來要我連夜扔出去,我扔了你又哭著問我要,最后你就在這個廚房把那些衣服都疊了一遍。”
“不會吧……我要把綠色衣服扔出去?還在這里疊衣服?”章陌煙眨著眼睛,可怕地看著肖行雨。
她正想說“怎么可能”,金學洋似有體會地點點頭:“我說怎么你家客廳里都是衣服呢?章陌煙你這酒瘋撒得不輕啊!你太過分了,有你這么折騰人的嗎?真是難為肖老師了!”
是了,她身上披的這件綠長衫就是在茶幾拿的,透過廚房門玻璃看向客廳,那沙發上、茶幾上還疊著好多綠衣服。
人證物證俱在,沒法抵賴。
章陌煙陷入不可思議。
而她這種渾然不知的表情如同一桶冰水澆在了肖行雨頭上。
他突然暴起:“你不會都忘了吧?!”
章陌煙嚇得肩膀一縮,眼睛里露出更多迷茫。
空氣靜默10秒,肖行雨吸了口長氣:“那后來你眼淚汪汪要喝酒呢?”
“啊?我眼淚汪汪要喝酒?”章陌煙抬頭,怎么可能?她吃了幾個月苦頭考研失敗的時候都沒哭。
肖行雨仰了仰頭,壓住惱火:“你自己還拿手機錄了視頻呢!”
“啊?”章陌煙更聽不懂了:“錄視頻干嘛?”
肖行雨的面孔已堪稱“黑云翻墨”。
“我不讓你喝,說你酒醒了一定怪我,你說錄視頻做證據絕對不會賴我!”
章陌煙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肖行雨說的人是她嗎?好彪悍!
他句子里確實用的是“你”,“你”就是她章陌煙,可是她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所以后來的你全都忘記了是嗎?!”肖行雨幾乎要爆血管了。
“后來?”怎么看起來特別嚴重的樣子:“什么……后來?”
他們不會真的do了吧?
“……”深情又白癡的夫訓差點當場背出來,肖行雨氣得脖子都粗了。
金學洋:“肖老師肖老師別激動!她就是這樣的,喝醉了第二天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都不知道了?”肖行雨回頭震驚地問金學洋。
金學洋被他眼神懾得松開手,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轉頭大聲吼章陌煙:“問問問,就知道問!肖老師難道會冤枉你,你先自己去看看手機!”
章陌煙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肖行雨既然這么說,那不用想這些事一定是有的,天哪……她昨晚是被奪舍了嗎?為什么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目前聽到的料來看,后面發生什么都有可能了。
“對不起……”章陌煙惴惴不安,臉上滿滿做錯事的愧疚。
肖行雨真的想揍人了!
剛才這女人在外面說“想不起來”他還以為是托詞,現在看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饒是他素來神經堅韌,也覺得從來沒受過這種奇恥大辱!親也親了,誓也發了,他把自己一顆心捧出去了,把自己完完全全交出去了,結果她現在這種讓人胸悶的態度算什么?!
還“對不起”!
這一刻,他覺得竇娥血濺三尺都冤不過他!
他絕對不會說“沒事”,絕對不會擺大度!
這女人根本就是個騙子。
肖行雨氣得胸悶,這時,章陌煙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對著他的脖子指了指:“所以……這個是我種的?”
肖行雨血槽已空。
章陌煙不見黃河不死心地問:“真的是我嗎?”
連金學洋都慘不忍睹地捂了下眼睛。
肖行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看著眼前就像被格式化過的女人,他生平第一次,氣得都發不出火來。
“昨晚這房里就我們兩個人,不是你,所以是我自己種的?”他哼笑一聲,“我挺厲害。”
譏誚的話里透著一股刺骨的寒冽,章陌煙渾身都要凍僵了,凍僵的同時還得消化自己居然這么奔放的事實。
“章陌煙啊章陌煙,你真的好大的膽子啊!”金學洋指著她的手都抖得不行了。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些嗚……”章陌煙對著金學洋忍不住哭了出來(完了,她好像真的能哭耶),她不是要搶他男神的!他們是這么好的朋友,怎么就做了這樣的事呢!
正在這時,黃琴在外面“哐哐哐”砸起門來:“你們在里面竄口供是吧!出來!全部給我出來!”
章陌煙手背在臉頰上胡亂抹掉眼淚,吸了下鼻子,打開了廚房門。
“來啊你床上怎么回事?!”黃琴一上來就毫不客氣。
興師問罪的態度,背景中章峰嘆氣,金學洋呼吸一滯。
差點忘了還有血跡斑斑的床單……章陌煙腦中一團亂麻,好像更說不清了,然而要命的是,她也不能確定那些血跡到底屬于什么來路!
基于目前聽到的自己昨晚的壯舉,她現在什么都不敢肯定、什么也不敢否認。
黃琴打斷得太早了,她剛剛就快跟肖行雨問到重點了……
“媽媽,你和爸爸能不能先回去,我過幾天會回去給你們一個解釋的。”章陌煙差不多哀求了,她現在什么都沒搞清楚,真的沒法嚴謹回答問題。
“豆豆,你跟媽媽不說實話啊……”黃琴就像剛剛認識了一只白眼狼,錐心之下犯起了軸,“你還要解釋什么啊!還解釋你是被分手?你和這小流氓是清白的?你不承認是吧?好!”
她甩開章陌煙一步沖到肖行雨面前,戳著指頭逼問他:“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說一句話,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關系?”
黃琴大概真的氣昏了,發言已經不考慮用詞了,不考慮場合了,也不考慮這問題問了其實也是多余的。
這么直白的問題問出來,章陌煙、章峰、金學洋全都噤住了。
然而此時肖行雨的臉色并不比黃琴好看,要比誰兇還真不一定誰贏。
云山家園27號301室里,空氣都不流動了。
身高1米88盤正條順從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高古瓷門長子長孫肖行雨,居高臨下沉沉垂視著兩眼冒火一臉看不上他的退休老阿姨黃琴,腦中想的是——
如果不出意外,章陌煙的愛人就是干公檢法的是吧?
好吧,那就只能發生意外了。
他雙肩松懈,抬起眼簾向黃琴身后的章陌煙看了一眼,然后用一種繳械投降似的口吻慢吞吞道:“承認吧,都抓現行了,說沒有叔叔阿姨也不信吧?”
瞎說八道雖然很卑鄙,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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