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凳子被踢翻在地,蕭野看著有些凄涼的屋子,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蕭……野。”
“巧兒,沒受傷就好。內門那些敗類真的是的……沒有修士的話……轎子呢?怎么就敢這樣做。
洗巧兒,你好歹也是宗主之女啊!這些人!”
擰巴的手,站在她四周的修士,嘆了口氣繼續收拾著院落與屋子。
洗巧兒伸出的手,努力一拉蕭野的衣袖。
“咳咳,你來玩我……就好了。我也來到小野一直說的外山了呀。是吧,小野。”
哐啷哐啷收拾東西之時,倒伏的幾個箱子里面空空如也,這倒是讓蕭野一愣。其環視一圈,竟是少了不少。
“洗巧兒,阿雅收拾的那些箱子呢?”
“箱子?”
迷糊的思緒中,穿越那片美景她才想起來之前的問答,沉默了很久這才回答。
“那兩位弟子,把我和它們,一起幫忙搬運了下來。”
“是這樣嗎?”
蕭野攥緊了手,涌起的怒火。一雙冰涼的手緊緊握拳,抓出了血線,滴落的血珠落在她手上。
“蕭……野!”
奮力抬手抓住了他的拳頭,全身寸斷的疼痛炸裂而出,擠出的微笑看著他。
“怎么了?”
“少了的話,也無所謂了。”
蕭野立刻半蹲揉住了她,很是心疼地緩緩將她的手放回床上,蓋上了被子。
“但那是……洗巧兒母親留下的……”
“沒!事兒!反正,我這樣子也……用不了什么了。今日的藥,是小野送來的對吧?溫熱,很好吃。”
“嗯。我會每天為你送藥!你要好好喝,答應我。”
“嗯,我每一天會有好好喝,每一天都會看著蕭野。”
“不,你們忙完了之后,就先出去吧。”
扭身看向身后,聽到蕭野呵斥的聲音,他們一一作揖退出房間。
“從今天開始,我喂你喝。”
一身長袍的蕭野,一轉衣擺坐于床前。碾成黑色的藥湯,緩緩吻上喂其喝下。
宗主之命!宗主之命!住所搬了一次又一次。從外山頂院、外山中院、外山次院、外山別院。
一片荒涼的草場,吱嘎嘎的荒地,只在鼎盛那年所使用的區域。小屋子用竹木打造,腐朽得只有四五根橫梁,淅瀝的雨水落入屋中。
“蕭野這邊還真不錯,可以在床上就能聞到外面的味道。”
“巧兒已經有很多時間,沒有去外面走過了呢。”
“嗯,這段時間越來越困,感覺壓得越來越重,那一次的感覺又回來了。”
“呃,怎么會?只是自己多想罷了。這藥可是王藥師,還有其他幾位藥師們聯合配置的,藥效可是非常厲害,再多喝一段時間的話,效果一定很好。”
“但是這味道,已經喝了八九年了。”
停頓的手,蕭野頂天立地的身子,硬朗身影下,看著少女躺在床上,緩緩拉起了放在床邊的小手。
“再喝一年!一定有效果的。”
“嗯,再喝一年。今日……
“有我在,別怕。有我蕭野在!那些內門的!外門的弟子!絕對不敢來,一個都不會。”
“是啊,有我們幾個看場子誰敢來!但是蕭哥這么帥的事情,怎么能讓蕭野你一個人獨占呢?”
哐的一聲,推開的門,一連串走入四五十位修士,從來到外山那天,他們就一直來幫忙打掃,和她說外面的故事,陪著她。
“大家來了……”
腦門一跳的蕭野,當即一個拳頭修理著說話之人。
“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嗎?不要在休息時候打擾她。”
“哼!是你一個人想獨占長女大人吧。嘛,我們都是受過她幫助之人。這些年如此微不足道的事,又豈能和當年之事相提并論呢?”
“你也不是嗎?蕭野。”
另一位修士,拍了拍手中之劍,時間的痕跡深深烙印,款式多為不符合身形,卻保養的很好。
還有四五位修士露出了自己手臂,大腿,手指,還有幾位晃了晃多寶袋。
“哎,你們呀,就是不聽勸。”
“巧兒聽到了吧,有我們在,安心睡覺就是了。好好養身體,好好吃藥。一切會好起來的。”
“蕭野,拉了不少課業吧了,快去吧。”
洗巧兒的話語,讓蕭野臉色一緩,無奈說道:“呀,被巧兒注意到了呢。”
“嗯。雖然給我的感覺很微弱,但是,小野你,有一段時間沒有變化了呢。”
“放心,我沒有事情,進度嘛都會趕上的,何況我……”
他看著身后眾人傳來的氣息,溫馨的話語,緩緩開口。
“何況我們,有你便足夠了。”
“小野,為什么?”
“我也不是一樣嗎?”
說著他掏出了多寶袋,隨手甩了甩。
“忘了嗎?六瓶轉元丹。
那年,要是你沒有從親傳的三長老房間,當糖豆給我搶來那些丹藥的話,估計也……那一擊我絕對挨不下來。
“哎呀,說起來那時候你比我還小一歲。
奶聲奶氣的那樣子,抱著六個瓶子站在我的床上,揣著我的肩膀說的那句話,記得嗎?”
洗巧兒陷入回憶的瞬間,兩人不約而同默默一笑。
「聽好了,我叫洗巧兒,專業劫富濟貧。你,蕭野是吧,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小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從今以后,我們兄弟倆同去同歸!」
“那時候我們一營房的修士都嚇一跳了,是吧,龍哥?”
“是呀,那可是長女大人。”
粗獷老邁的修士,也咧嘴苦笑了一下。
“你小子當初有多大膽,竟會去惹毛那群家伙。要不是長女大人,你早就魂歸七里了。
長女大人,老頭子我,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那個時候的……修衣服的老爺子。”
洗巧兒虛弱的聲音,一幫修士一愣,一瞬間看起他們倆,而老爺子則是看向蕭野。
“蕭野說好的呢?不要說出來的嘛。”
“這,長女大人自己記起來了呀。”
“哎呀,發生什么?說出來有什么害羞的,大家都一樣!”
咳咳!
“我們一營房六十名修士整整齊齊的,就一個字。從今天開始,我以房長命令大家輪班站崗這個房間怎么樣?大家也別偷偷摸摸來這了。”
“房長牛!萬歲!畢竟我們得守護,我們的老大——小小長女大人呀。”
“聽見了沒?安心吃藥,好好休息。”
響起的聲音,一群人瀟灑推門而去。
“笨蛋!笨蛋!笨蛋!”
床上擰巴的聲音,一群人似是沒有聽到一般,關上了房門。
真的是笨蛋!
越來越僵硬的身體,愈發消失的感覺,如墜入深淵再也分不清看不明。她扭過了腦袋,眼淚從臉上緩緩而下。
“傻瓜,別哭了。會不好看的?”
門外停下了腳步,蕭野悠悠傳來了聲音。洗巧兒忍住了淚水,悠悠地睡去。
“宗主……宗主——宗主!”
響起來的聲音。燒紅的火,石澗看著房外戒備的一群人。
“蕭野嗎?”
“宗主。”
迷迷糊糊翻身而起的他,看著乘著夜色便衣前來的來者。還以為是什么飛毛弟子又來挑事,但是等他們一拔弄斗起火,才發現那一位武力高強之人竟是宗主,其靈力之強卻有意壓制到了不到幾分的力量。
看著剛睡醒被叫起來,帶著困意的蕭野,宗主大人長嘆一聲說道:“哎,好孩子呀,近日拉下了不少課業吧。”
“宗主……”
“我知道我錯過了很多,也做不了太多。讓我進去也罷,在外看著也行,我想巧兒了。”
老邁的聲音,他疲倦了,他這個斗士也厭倦了宗門之事。
“今昔何年,您是她的生父,而我只是路邊水洼的石子罷了。她撈我一命,我墊她一腳。”
“謝謝,她身下唯一的石子,徒弟。”
“師傅,她不孤單。”
“是呀,不孤單。”
凝望著眾人,大長老很多年前的話恍若昨日,耳邊、眼前一切歷歷在目,他陷入了沉思。
“宗主。”
被打斷的記憶,石澗回過神推門而入,點滴的燭光,緊緊拽著被子,巧兒她臉上的汗水越滲越多。
熱,好熱!
“是蕭野嗎?是你來了,來送藥了嗎?過去幾天了……”
“嗯,不久,不久。”
石澗看著床上的嬌小身影,苦澀開口。但他的聲音讓洗巧兒稍稍一愣。
“父……父親……”
“哎……”
“父親!”
“嗯。”
“為父近日很忙,忙得錯過了太多,原諒我,孩子。”
“沒事,父親。”
少女忍痛起身了一點點,打量其身側坐著的身影。
她發現這位記憶中一直不曾坐下之人,如今就這樣坐在自己的面前,袒露著從不浮出水面的想法。
這位遠行的斗士,也回到了他的歸途。
“父親,巧兒一直在這。巧兒已經很開心了。”
“有大家陪你的話,巧兒……”
“對了,父親,巧兒一直有好好的喝藥,好好的休息。”
“來,這是藥。嗯,為父……”
“不,巧兒今天想要您……”
不容反駁,隨著小勺子搖曳,宗主一口一口地喂著巧兒,滾燙的藥水,用靈力冰鎮之后緩緩送入那櫻桃小嘴之中。
苦澀的感覺,石澗的氣息讓洗巧兒覺得,很冷……很冷……愈發冰涼。
喝著喝著,她漸漸地不想喝了起來。
“父親!巧兒不行,巧兒沒法給您想要的未來和江山,但是!”
響起的聲音中,石澗手輕輕一愣,少女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了手,劇痛下失去支撐的身體擁入他的懷中。
哐當一聲,一個沒拿穩,滾燙的藥水直接灑在他的手上。
炙熱的感覺,顫抖的手,哐——灼熱與柔軟溫暖了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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