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張凡，給宋長老報仇！”
“殺了他！”
隨著秦明煽動氣氛，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再次響徹整個山谷，那些年輕的弟子無不是露出兇狠的模樣，雙眼赤紅，仿佛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全天下最十惡不赦的罪人。
秦明想除掉我，我能理解，畢竟他是龍千辰多年來培養的鷹犬爪牙，說句不恰當的話，也許龍千辰放個屁他都覺得是香噴噴的。
可眼前這些年輕弟子，竟然也露出如此窮兇極惡的表情，實在令我十分失望。
分辨善惡好壞，本該是每個習武之人必備的能力，盡管龍千辰的所作所為已經危及整個武林的興衰，但他們絲毫沒有任何危機感，這種人既可憐，但也不值得同情。
“龍千辰橫行霸道，殘害其他門派，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清楚？”我用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強忍著怒意說：“你們這些人里面不乏有其他門派的弟子，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為什么會在青山派？說到底，你們都是龍千辰控制其他門派的人質！但凡你們各自的門派有任何風吹草動，龍千辰就會殺了你們，用你們的鮮血震懾其他門派！可你們連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是不是還覺得龍千辰對你們不錯？愚蠢至極！可笑至極！”
我的聲音很大，也有很強的穿透力，我想在場每個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聽到我說的每個字。
“宋長飛自殺是我也沒料到的事情，但他死不足惜！你們只看到我斬斷宋長飛的雙手，可誰看到半年前侯世杰被他們挑斷手腳筋的殘忍畫面？誰又看到龍千辰為得到崆峒門的千年南珠就屠殺整個門派？幾百條人命，一夜之間變成孤魂野鬼，難道他們就該死嗎？”
我雙眼猩紅地質問道：“天下間習武者數不勝數，但你們能通過各大門派的考核，就說明你們已經是佼佼者。雖然上天給你們過人的學武天賦，但你們根本配不上這樣的天賦，因為你們連分辨善惡是非的能力都沒有！
今日你們手持兵刃，堂而皇之地要為宋長飛報仇，成王敗寇，作為一名失敗者，我張凡認了！但你們記住我一句話，將來你們都會后悔，時間會證明一切！”
聽到我說完這些話，幾百名弟子當中，已經有不少人都猶豫起來。
秦明見狀急忙喝道：“大家休要聽張凡胡言亂語，宋長老一生光明磊落，德高望重，可如今他卻慘死在張凡的手里，如不報此仇，宋長老死也不會瞑目！張凡，你不過是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難逃，所以才說出這番話，博取大家的同情，好讓大家出于憐憫之心放你一條生路，我說的對嗎？”
“哈哈哈！”我忽然仰頭大笑幾聲，聲音卻充滿辛酸和無奈，“秦明，你記住，我張凡雖算不上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但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我只恨死之前沒有親手殺了龍千辰，沒有除掉你們這些鷹犬爪牙！想殺我，來啊！我張凡就站在這里，就等你們放馬過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上一群墊背的！”
我的雙眼瞬間充血，就像一條戰斗中的比特犬，只有無盡的殺意。
演武場上幾百名弟子，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率先沖上來，甚至都露出怯意。
看到這一幕，秦明氣得吹胡子瞪眼道：“所有護法聽令，斬殺張凡，為宋長老報仇！”
十幾名護法聽到秦明一聲令下，卻也沒有立即沖上來，而是相互對視了幾眼，眼神中不無忌憚之色。
“誰敢！”
就在這時，胡明月從執法堂匆匆走了出來，她手里握著一把沾了血的長劍，仔細看的話，白嫩細滑的臉上也有點點血跡，眼神更是冷得嚇人，“誰敢動手，我就先殺了他！”
一句話，直接讓十幾名護法噤若寒蟬。
其實他們害怕的不是胡明月的實力有多強，而是顧忌胡明月的身份。
這時候，方曉峰帶著一群弟子也出來了，有幾名弟子是被攙扶出來的，身上都有劍傷，可想而知，胡明月也是憑手里那把劍殺出來的。
“秦明，今日我要力保張凡，誰若動他，那就先殺我胡明月！”一陣冷風吹過，胡明月滿頭青絲隨風舞動，手持一把帶血的長劍，再加上滿身血跡，這畫面著實令人震撼。
沒有人敢動。
包括那群護法，此刻也都耷拉著腦袋。
秦明一時間也不敢輕易出手，頓了幾秒，他忽然高喊一聲：“快請大長老！”
胡明月似乎不敢拖延時間，便走過來握住我的手，邊走邊說：“張凡，跟我走，我看誰敢阻攔！”
一句誰敢阻攔，簡直是霸氣側漏。
而事實也正如胡明月說的那樣，演武場上的弟子看到胡明月，無不是條件反射般挪動腳步，讓開一條通道。
秦明極其敗壞地吼道：“攔住他們！若讓張凡離開，掌門回來我們都得死！”
說罷。
秦明便一馬當先，沖過來攔住我們的去路。
“張凡天賦異稟，若放他離去，將來他必會血洗青山派，還望小姐三思！”
可回應秦明的卻是胡明月手里的長劍，這一劍秦明沒有躲開，劍直接刺進秦明的肩膀。
“讓開！”
胡明月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同情之色，冷聲道：“秦明，你不要逼我！”
“住手！”
這時候。
錢裕達帶著剩下三個長老終于現身了。
眾人齊刷刷退開。
錢裕達看了眼胡明月手里的劍，盡顯滄桑地說道：“宋長老自殺了，是因為張凡自殺的，所以無論如何今日也不能放走張凡，就算小姐剛才一劍殺了秦明，也無法改變結局。更何況，小姐將來是要掌管青山派的，做大事者，又豈能太在乎兒女情長？小姐，收手吧，趁現在還未鑄成大錯，眾人對小姐也都沒完全失望。”
錢裕達的態度十分堅決，饒是胡明月聽完后也不由得蹙起彎彎的柳眉，沉吟片刻后，胡明月便收回長劍，或許面對巨大的壓力，她也只能選擇妥協。
而就在這時，胡明月卻抬起臉笑著對我說：“青山派掌門的位置，又豈能和你比？既然救不了你，那我就陪你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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