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開始還有些懷疑許大茂是不是鄉下來的，不過看到他那口大黃牙，心里的顧慮倒是打消了大半。
畢竟城里人都有刷牙的習慣，極少有人會有這樣一口大黃牙。
既然賣貨的人沒什么問題，那這貨似乎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
不過老頭兒也不是那種啥也不懂的新手，他再次拿起來盤子對著陽光仔細端詳，希望找出什么破綻來。
要說劉中軍造假的技術還真沒的說，明明是上周的盤子，被他弄得真跟用了上百年一樣！
端詳了半天，老頭兒這才開口道：“這兩件東西我給你五十塊錢吧！”
許大茂眼睛一亮，露出欣喜的笑容，老老頭兒以為許大茂同意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可許大茂卻把頭一搖，說出了兩個字：“不賣！”
老頭兒差點兒沒讓許大茂給噎死，詫異的問道：“不賣你笑什么？”
許大茂說道：“俺就知道，這兩件東西值錢，五十肯定不行，要不您老再開個價！”
沒等老頭兒再說話，劉海中就背著手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今天劉海中收拾的非常干凈利索，一身半新不舊的中山裝，擦的锃亮的皮鞋，走起路來背著手，還一搖三晃，跟個退休老干部似的。
走到許大茂和老頭兒旁邊時，劉海中露出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表情，趕緊蹲下就去拿那個碗。
老頭兒見狀趕緊攔住劉海中說道：“你懂不懂規矩？”
劉海中裝作一愣問道：“這個碗您也看上了？”
老頭兒點點頭，說道：“沒錯，我都看上了，正談價呢！
您要也看上了，就等會兒吧！”
劉海中點了點頭說道：“那您先看著！”
劉海中這個時候出現自然是當托的，只不過古玩行里的托和別的行當不一樣。
其他行當的托兒就是帶頭買貨，幫著烘托一下氣氛。
但古玩行里的托兒可講究的多，不能多話，更不能吵鬧，他們存在的意義就在于讓買家相信東西是真的。
于是劉海中就背著手站在老頭兒身后，一言不發卻給老頭兒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老鄉，我再加二十，七十塊賣不賣？”
老頭兒又看了看手里的盤子，再次加了價。
許大茂還是搖搖頭，臉上帶著笑意說道：“七十也不賣。”
說完，許大茂還看了一眼劉海中，那意思是我這東西可搶手，這點兒錢肯定不行。
老頭兒也不自覺的看了眼劉海中，最后一咬牙說道：“一百塊行不行？你這盤子和碗雖然是清朝的，但也就是平常用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
我就是看著喜歡才出一百塊，如果是別人可出不了這么多。”
其實老頭兒出到一百塊的時候，許大茂和劉海中就心頭一跳。
這就出到本錢了，看樣子這行是真好掙錢啊！
許大茂忽然抓起地上的碗，又把老頭兒手里的盤子拿了過來，起身就要走。
老頭兒愣了一下，問道：“老鄉，你這是要干什么去？”
許大茂滿臉欣喜的說道：“你這都給一百塊了，俺去那些店里看看，保不齊他們給的更多。”
說完許大茂抬腿就要走。
老頭兒見狀趕緊攔住他說道：“你這人怎么不懂規矩？
哪有談著生意就走的道理？”
許大茂卻寶貝似的護住懷里的盤子和碗，說道：“東西是俺的，你給的錢少，俺不賣你還想搶不成？”
老頭兒一跺腳，急道：“二百塊總行了吧？兩件東西我都要了。”
許大茂這時候胃口已經大了，笑的更加燦爛：“俺就知道你們城里人滑的很，現在你能出二百塊，那俺這東西起碼值五百。”
老頭兒都傻了，沒想到這個看著挺憨厚的老鄉，腦子竟然如此清奇，自己越加價他胃口就越大。
只不過在老頭兒看來，那盤子和碗頂多也就值兩百塊錢，要是再加就不值得了。
就在老頭兒要放棄的時候，劉海中說道：“老鄉，請留步，先聽我說兩句。”
許大茂停住腳步笑道：“老同志您也想要我這兩樣東西？”
劉海中露出一個很慈祥的笑容說道：“老鄉，你這兩件東西也就是清中期的民窯，并沒有太大的價值，你要是去店里賣，怕是也不會給你太多。”
老頭兒聽了劉海中的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趕緊跟著說道：“這位老同志說的沒錯，你要是拿到店里去，搞不好他們還得說你這東西不到代，給你個低價，不如就賣給我算了。
這樣，我再加二十塊錢，二百二十塊你賣我就要了，不賣的話就算了。”
許大茂本來還想再多要點兒，可劉海中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差不多得了。
許大茂一想也是這么回事兒，出來一趟就掙了一百多也算不錯了。
于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位老同志這么說了，那就賣給您老吧！”
老頭兒很高興的掏了二百二十塊錢，把許大茂手里的東西買走了。
賣了東西，許大茂和劉海中趕緊離開了琉璃廠。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二人就地分贓，按照之前說好的，劉海中那七成，許大茂拿三成。
分完贓之后，倆人又下了頓館子，這回可不是上次那種花生米、拌黃瓜外加散白的寒酸樣了。
倆人點了三個肉菜，又買了一瓶汾酒，喝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酒至半酣，許大茂說道：“二大爺，我許大茂夠意思吧？
哪次有好事兒我都先叫著您，我跟您說，我對我親爹都沒這么好。”
劉海中也喝的面紅耳赤，拍著許大茂的肩膀說道：“大茂啊！別的啥都不說了，你小子夠意思，二大爺我謝謝你！
以后咱爺倆一起發財，讓那幫看不起咱們的王八蛋，都好好看看咱們的本事。”
“對！”許大茂一驚一乍的嚷嚷道：“就得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厲害，要不然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倆人越說越激動，一路奔著作死的道路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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