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話!什么叫為了吃?”劉一勇將眼一瞪,鄭重其事的道,“我這明明都是為了修煉!”
“……行叭。”陳玄帆摸了摸鼻子。
也覺得為了吃就把老婆本掏出來,是不如說為了修煉來的體面。
……雖然意思都是一個意思。
于是,陳玄帆拿著劉一勇的老婆本又屁顛顛的跑了一趟錢糧官處。
因此,相州丙字營甲字隊出相州的時候,儲物袋里帶的最多的就是給水產去腥的酒和蔥姜蒜一類的佐料。
……
陳玄帆他們惦記著吃河中美味,也有人惦記著吃他們。
巴鵬之所以讓甲字隊盡快離開,就是因為他們被人惦記上了。
問題就出在陳玄帆拿出來的朱果,還有盧氏送來的賠禮上面。
盧氏這次大搖大擺送來賠禮,就沒按著好心。
好幾車的禮物還沒從幽州出發,由于勘驗的關系,從河北道經略使衙署到相州獵妖軍的每一個校尉,估計都知道了里面都有些什么。
都是些對于普通的軍卒們而言,沒什么用處的器物擺設。
若是不能換成所需之物,就是些擺放在倉庫里腐朽的廢物。
但是它們卻能燦爛奪目迷人的眼,有幾樣更是讓人眼紅。
雕刻有符文咒法的書桌,能讓鮮花常開不敗的花瓶,不染塵埃的地毯……還有些華麗脆弱的絲絹布匹,是參雜了妖獸的羽毛用特殊技法織造而成,做成衣裳穿著在身可不畏寒暑。
陳玄帆當時看到的時候還想,金少爺估計會喜歡這些。
可惜軍營之中沒地方擺放,而那些布匹做成的衣裳,又脆弱的讓人咋舌,甚至到了不能沾水的地步。
這他娘是給人穿的衣裳嗎?
給紙人穿的還差不多。
可是這些東西拿出去,對普通人而言又的確是難得之物。
若是出手的話,換成錢財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只是將盧氏送來的賠禮就這么給賣了,有些眼紅的人肯定會說酸話。
關鍵是并不好出手,急于出手就得將價格放的極低。
到時候盧氏還得賣一波慘來惡心人。
所以巴鵬干脆借故,將這些禮物拿走送到了朱雀軍李瑤的手里。
換取她的幫助。
朱雀軍的隱秘行事,使得他們有更多不為人知的手段。
高價出手這些東西,也更容易一些。
肉,總歸還是爛在了鍋里。
而且如此一來,這些東西從他手上給到朱雀軍,價值上可是一點折扣都不打的。
比自己出手可是要劃算的多了。
這次朱雀軍也的確相助不少,這其中有幾分是因為這些禮物也說不好。
何況有來有往,以后找人幫忙也好張嘴。
然后就是巴鵬攆陳玄帆劉一勇他們快點走的另外一個原因,朱果。
丙字營甲字隊現在是處在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都太扎眼了。
盧氏這次的事情鬧得不小,相州饕餮軍丙字營甲字隊作為主角之一,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連帶著相州都被不少目光注視。
總被人盯著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如芒刺在背,束手束腳,不自在極了。
就算自身沒有問題,被盯得時間長了,也難保不能被找出點問題來。
有的人就是擅長于從雞蛋里挑骨頭,不得不防。
獵妖軍也不是世外桃源,更不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純潔白蓮花,只是有修煉為上和袍澤之情這兩條在最上面壓著,又有上面鎮軍將軍們和監察使的管制,風氣相對好一些。
但眼皮子淺和看不得別人好的雜碎,也不可能沒有。
在定州上報盧氏之事的時候,陳玄帆就拿了一枚朱果出來做為證物。
這次為了讓順水向東之事能夠順利成行,他又拿出了三枚出來。
這三枚朱果被巴鵬送到了經略使手里,當然也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經略使當然不會為了這幾個靈果就不遺余力,可是在原本就樂意促成此事的基礎上,再幫上一把,那還是可以的。
再加上饕餮軍站自家都尉,朱雀軍也樂于錦上添花。送到皇帝陛下手中的奏章,才會如此周全完備。
若不是事情的確順利,巴鵬都后悔讓陳玄帆把朱果掏出來了。
好東西從來不缺覬覦之人。
長安城的敕書沒到之前,他就收到了好幾封的私人信箋。
或明示或暗示的詢問,陳玄帆手里還有沒有朱果了。
有的開口要買,有的開口想換。
有些說的還是人話,有些則干脆就是野驢放屁,根本不是人動靜。
一股牲口味。
這些自以為是的家伙,竟然覺得朱果這樣的靈物,一個小小的軍卒不配使也使不上,就想著用一些價值不對等的修煉之物來換走。
甚至還要擺出一副讓人惡心的施恩嘴臉。
‘給你換是我大發善心了,好東西在你手里是糟蹋了,還不如換成些你合用的更好,你要知道好歹。’
什么東西!
“你哪來的回哪去吧,老子這里沒有你要的朱果。”巴鵬看著眼前這位冷面高傲的將軍親兵,不由從鼻子里哼出一股氣來,隨手將書信往桌上一扔,嗤笑道。
他娘的,老子這邊剛把包子打發走,狗就攆上來了。
來的真是夠快的。
有本事到盧氏守著去呀,他們那里可是有一顆朱果樹的。
找到他這里,不就是看著陳玄帆等人是普通軍卒,覺得好拿捏嗎?
對待這樣的人不必客氣,連個好臉都不必給。
一個雜號將軍罷了,幾個靈果的好處都要伸手的貨色,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說好聽了是將軍,說不好聽了不過是個副將。
品階看著比老子高一階,可老子是一州主官,你不過是五品將軍身邊的佐官,還管不到老子頭上。
河北道加上定州將軍,共有五位五品將軍,兩位四品將軍。
除了定州將軍之外,另外四位將軍分別鎮守八州之地。
五品將軍身邊各有兩位副將。
來的這位親兵的主人,還不是負責鎮守相州的那位將軍的副將。
張嘴就是我家將軍找你有事。
真是的好大的一張臉!
就算是鎮守相州所在八州之地的將軍,對巴鵬這個都尉也沒有直接管轄權,更何況是個鄰居了。
“都尉,何必如此搪塞于我?那姓陳的小子,舍得接二連三的拿出朱果來,他身上必然還有不少。”
那副將親衛還以為巴鵬是在拿腔作勢,故作清高。于是干脆將話說的更加直白了。
“不過是一個出身鄉野的軍卒而已,還不是任都尉你來拿捏?我們將軍說了,出了事盡管推到他的頭上,他擔著。不管能從他身上得到幾枚朱果,我們將軍都只要三枚。”
“滾!”
巴鵬不耐煩的揮手,像趕蒼蠅一般的罵道,“趕緊滾,在老子地面上放屁,壞了我這的風水,我砍了你!”
他娘的,連陳玄帆那小子突破到了練氣五品都不知道,耳朵里面塞了驢毛了嗎?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話又說回來,真像你說的這么干,老子還想不想向上突破了?
底下的軍卒還給老子賣命嗎?
這是當了副將不用帶兵,還是根本就沒帶過兵?
沒讓人從后面捅死,真是老天不開眼!
親兵還不想走,被紅將軍一尾巴掃飛了出去。
“送”完了人,紅將軍回頭看巴鵬,搖了搖尾巴,問道:“你是不是想吃驢肉火燒了?”
“嗯?你怎么看出來的?”
“聽出來的。”
這一會兒提了兩次驢了,肯定是饞了。
紅將軍吧嗒了一下嘴,也想到了驢肉的美味。
“哈哈,知我者大紅也!走,吃驢肉去!”
天上龍肉,地上驢肉。
那驢肉可是一絕呀!
驢肉火燒可是他們河北道的名吃,吃過的都說好。
尤其是成了精的驢肉,那才叫一個香呢。
老湯鹵好的驢肉是什么滋味,吃過的人都知道。
驢肉先以大火后以溫火燉,花功夫長,肉煮出來熟透的徹底,一點都不柴。
火燒口感酥脆,驢肉肥而不膩,回味醇厚,鮮香味美,吃了還想再吃。
說起來,好久都沒吃到成精的驢妖肉了。
這幾年越發沒有敢到他們這地方來的驢精了。
嘖,就他娘沒人去外地抓兩頭回來嗎?
……其實不是沒有人抓了來賣,就是買的人太多了,消息都還沒傳到巴鵬這,那驢就連根毛都不剩了。
……
兩日后,陳玄帆等人到了大唐龍興之地——太原。
憑著敕書進了太原李家祖祠所在。
然后在本地幾位獵妖軍都尉的矚目之下,請出了蟒龍骨為桿的隊旗。
劉一勇一手擎旗在前。
所有軍卒排列于其后。
莊嚴肅穆。
凝實前方。
“軍卒聽令!”
劉一勇將氣血灌入隊旗,怒吼道,“大唐獵妖軍!相州饕餮軍!丙字營甲字隊所有軍卒!列陣于前!眾字成城!激發血氣,喚醒隊旗軍魂!”
“是!”
他身后所有的甲字隊軍卒,聞聲而動,振奮精神,運功調動體內氣血之力,鼓蕩震動到沸騰,到最激蕩飽滿的狀態。
霎時間,李氏宗祠之內,血氣之力充盈期間。。
接著從旗桿的頂端矛頭冒出一陣紅光,將所有軍卒籠罩在內。
隊旗為基,其上延伸而出的紅線為骨,紅色的血霧彌漫開來。
“嘶嘶~”
大青吐著蛇信子,一躍而起,順著旗桿蜿蜒而上。
直到旗桿頂端。
它如之前一般,將一半的身軀盤在旗桿之上,一半身身軀繞開旗幟,匍匐其上,張開大口,吞吐著軍卒匯聚而來的血氣。
一道青色巨蟒身影,再次在它的吞吐之間若隱若。
不過它如今樣貌體型已經于之前截然不同,氣勢比之最初,也要強盛了不少。
它身后被血色勾勒出的龍影,一條介于蟒和蛟龍之間的存在,也和它現在的相貌更為相似。
只是更加威武不凡。
血紅色包裹的青色龍影,頭生崢嶸,頭頂有兩個鼓起的肉包,腹下有四個短短的爪子,爪生三趾。
兩眼上方有凸起的肉塊在眼睛之間交叉,看上去更加猙獰可怖。
猶如恐怖兇戾的猛獸,盤踞于上,散發著桀驁不馴的暴虐之氣。
在這般氣勢之下的大青,也多了一份的威嚴。
血煞青龍的龍影一出現,周遭便憑空一陣狂風起。
天空之上也傳來了隱隱雷聲滾滾。
烏云匯聚。
這時候李氏宗祠上,出現了一層金光,將整個宗祠籠罩了起來。
其中像是金龍一般的道道金光,在其中游動盤旋,戒備著前方劉一勇手中旗桿之上的軍魂龍影,和龍影之下的蟒蛇大青。
“陳玄帆!”
“到!”
列陣展旗,喚出軍魂。
接下來就是要向李氏宗祠的龍氣宣讀皇帝陛下的敕書了。
陳玄帆手持著敕書出列,將敕書展開,運起周身靈力和氣血,朗聲誦讀道:“大唐皇帝敕書!準許大唐獵妖軍!相州饕餮軍!丙字營甲字隊所有軍卒!列陣于太原李氏宗祠!求取一縷龍氣,助我軍魂所系蛇妖大青,東歸大海化蛟!”
最后手捧敕書,俯身彎腰說道:“我等于此立誓,此生絕不負大唐百姓!”
身后的軍卒們跟著插手躬身隨聲道:
“我等于此立誓,此生絕不負大唐百姓!”
血氣落在敕書上的皇帝親筆批閱和用印之處,喚出一點金芒。
金芒從敕書上浮現,緩緩飛起,落向李氏宗祠所在的金光之上,沒入其中。
宗祠上的金光頓時光芒大盛。
大青和它身后的猙獰龍影,也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低了低頭。
蛇眼中光芒閃爍。
做出臣服的姿態。
他大爺來前跟它說了,這次是找人家借東西來的,態度要放的低一點。
借人家的東西還很豪橫的小孩很沒禮貌。
沒禮貌的孩子容易挨揍。
過了幾個呼吸,金光之中飛出一條尺許的金色光芒。
猶如一條小龍,快速的朝著丙字營甲字隊的前方,軍旗所在飛了過來。
“嘶嘶!”
大青見狀不由的歡喜,張口就要去咬。
金色龍氣卻靈巧的繞過了,向著它吞來的血盆大口,鉆入了甲字隊的軍旗之中。
陳玄帆看的清楚,這是借來了龍氣還沒借大唐國運。
沒有國運附身的大青,無法吞下煉化龍氣。
所以他們接下來還得去往東都洛陽。
借國運化龍氣,再從洛河入大河。
一路順水向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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