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絮一怔，眼神中的錯愕格外明顯，是裝不出的反應。
很顯然，她也被商綰濘的直球打了個措手不及，應該說，柳飄絮還是第一次碰到說話這么直接的人。
京城內，誰說話不是七分真三分假，除非是有血海深仇的那一種，否則的話，即便碰到討厭的人，誰不是戴著一張假笑的面具應對。
商綰濘此人，還真是令人出乎意料啊，這個性格還挺直爽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商姑娘性格直爽，飄絮也不藏著掖著了，雖然這句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飄絮對于商家的敬重，遠超于陛下之上，若沒有商家的好男兒浴血奮戰，沒有無數將士的犧牲，赤炎國何以有今日的太平與安寧？飄絮很敬重，昨夜雅柔妹妹出言不遜，飄絮回去后，必定好生引導。”
柳飄絮發自肺腑的道，她是認真的，并不曾開玩笑，剛才的話一旦傳出去，柳家勢必會被人指指點點，但她所說皆是自己內心所想，沒有半點虛假。
商家幾代人都在為國盡忠，到了這一代，所有男丁更是死在戰場之上，她欽佩，敬重，發自內心，她亦深深相信，商家不會就此沒落，昨夜所見，她更深信這一點。
柳飄絮的反應全然落在商綰濘眼中，商綰濘自認看人還是有幾分的，柳飄絮的話是發自內心深處說的，她確信這一點。
對此，商綰濘對柳飄絮觀感好了幾分，戒備亦少了幾分，無論她是否真的單純，但沖著她知道感恩這一點，商綰濘就對她討厭不起來。
“多謝柳姑娘還記得烈焰軍的付出，至少讓他們的犧牲不再變得沒有意義。”隨著時間的流逝，烈焰軍逐漸被人遺忘，很多人可能都忘了當初那一戰有多么慘烈，柳飄絮還能記得，還能感恩在心，商綰濘說不動容是假的。
至少，大家的犧牲不是毫無意義的。
“商姑娘嚴重了，說句冒昧的話，飄絮始終深信，國公府絕不會就此沒落，女兒身又如何？歷史上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多了去了，何況商姑娘是自小在將門世家長大的女子，斷然不會拘泥于后院當中，飄絮期待著有一日烈焰軍能重振雄風，期待商家重新站起來。”柳飄絮語重心長的說著，說到激動處，更忍不住伸手緊緊握住商綰濘的手。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讓商綰濘想忽略都難，這也是演不出來的，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那么柳飄絮的心思該有多重，此刻的她一點都感受不到演戲的痕跡。
“借你吉言。”商綰濘如是道，不愿多說太多，烈焰軍幾萬將士的犧牲，至今還沒抓到兇手，說多，也不過是廢話。
考慮到商綰濘體弱，柳飄絮將該說的話都說了，該留下的補品也都留下后，婉拒了商綰濘的留飯，體貼的告辭。
“姑娘，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柳飄絮有什么不對？”
微雨回來后，見商綰濘目送著柳飄絮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久久不動，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