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禍曾經設想過無數種身份暴露的場面，可是怎么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蘇笑就這么一臉認真地點出了他的身份，現場氛圍一下子尷尬到了極點。
月光皎皎，照亮大地，山間盡是蟲鳴鳥叫。
莫無禍下意識想要裝傻狡辯一番，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良久，他才輕輕嘆息道：“你是何時發現的？”
蘇笑回答道：“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
莫無禍沒想到會是這樣。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他才剛來啊。
原來那個時候就被發現了嗎？
而且這十二年，蘇笑一直都在陪他演戲？
“前輩，在鳳仙門也待了十二年了，可有什么收獲？”
蘇笑的語氣十分真誠，完全完全沒有半點虛假的感覺。
莫無禍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順著他的話說道：“收獲很多，你比我想象當中隱藏的還要深，即便相處了十二年我也依舊看不透你。”
蘇笑搖搖頭：“我又何嘗不是看不透你？”
莫無禍苦笑：“剛來就被你發現了身份，你還好意思說看不透？”
蘇笑沉默，半晌之后目光變得有些深邃：“喝兩杯？”
話題轉換得有些生硬。
況且兩人剛吃完飯，這會兒顯然不適合飲酒。
不過蘇笑的心思也不在這酒上，莫無禍知道這一點，蘇笑也知道他知道。
“求之不得。”莫無禍欣然同意。
兩人來到藏天峰的小院內，在石桌旁的椅子上相對而坐。
蘇笑拿出了一個看著很有年代感的壇子，說道：“這是我年少之時釀的酒，嘗嘗？”
“聽起來還不錯。”莫無禍笑道。
蘇笑年輕時的酒，算起來也有百余年的時光了。
這種年份的酒在凡間已經算是極品，但是在修仙界卻是算不了什么。
只不過這酒乃是蘇笑親手所釀，手法遠非旁人可比，味道和那些徒有年份的酒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蘇笑開壇倒酒，兩人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好酒！”莫無禍贊嘆道。
“當年絕塵最喜歡這一口，他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喝了好多壇……”
“絕塵……”
莫無禍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那個孩子不錯的，這些年的種種表現我都看在眼里，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蘇笑拿起壇子將兩人酒杯倒滿，又說道：“可是他卻不知道你騙了他這么多年……”
提起這個，莫無禍也有些不好意思：“等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他的。”
“什么時候算成熟呢？”蘇笑反問道。
莫無禍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默默拿起酒杯自顧自喝著。
蘇笑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追問，而是問道：“你來鳳仙門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考察我吧？”
莫無禍聽了這話也不再隱瞞，長嘆一聲說道：“其實我來，除了因為你的天賦，還有一個原因……”
“什么原因？”
“那就是我懷疑你和手坤的幕后老板有關……”
“手坤？”蘇笑愣住。
這算什么？男人的直覺嗎？
一點破綻沒露，都能懷疑到他的頭上？
莫無禍那邊還在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畢竟手坤剛剛崛起那會你才二十幾歲，那個年紀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不過經過調查，我發現小白樓的天級樓主全是修仙界的年輕一輩，這件事就讓人不得不懷疑樓主的身份了。”
說完看了蘇笑一眼，又道：“其實仔細想想，小白樓的樓主為什么不可能是個年輕人呢？
如今修仙界各個大型城市都有我等建立的傳送陣，再加上陣法和駐守人員的保護，安全方面根本就不用顧及。
所以即便小白樓真的沒有老一輩強者坐鎮，依舊可以在這種背景下混得風生水起，而不必擔心被其他勢力清除。
而小白樓的那些新奇的產品，也很像是年輕人的思路，老一輩修士的思想已經固化，想不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點子。”
蘇笑撫掌而笑：“不愧是天機閣的閣主，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在鳳仙門待了這么多年，可有什么結論了嗎？”
莫無禍愣住，旋即苦笑道：“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可越是這樣，我就越懷疑你。”
說完一臉認真地看向蘇笑，一字一句問道：“你是小白樓的幕后樓主嗎？”
蘇笑端起酒杯，搖晃了半天，開口卻是說了一個與此毫不相干的話題。
“小靈通是莫前輩三萬年前想出來的點子，靠著一手技術上的專利，已經成功壟斷了修仙界的通訊行業。”
莫無禍不知道蘇笑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不過還是一邊喝酒一邊靜靜聽著。
蘇笑繼續說道：“壟斷，我想莫閣主應該不會不知曉這兩個字的恐怖之處。
手坤崛起之前，小靈通的地位在通訊行業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撼動。
這么多年下來，靠著販賣小靈通和一些附帶的隱藏屬性，天機閣賺得盆滿缽滿。
如今的天機閣應該已經積攢了一筆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財富，我想請問莫閣主，這些靈石都去了哪里？”
“哦？小友居然關心的是這個？”莫無禍驚訝。
蘇笑低頭看著手中酒杯，決定直接開門見山，再次拋出了一枚重磅彈：“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魔道批量制造傀儡就需要大量的靈石，而這些靈石的來源……”
莫無禍表情變得有些詫異，又帶著一分恍然：“原來小友是在懷疑我和魔道的陰謀有關？”
“實在是疑點太多，讓人不得不懷疑……”
蘇笑的語氣變得有些正經，如今當著莫無禍的面攤牌，就已經做好了徹底解決這件事的準備。
如果莫無禍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只有強行搜魂這一種辦法。
此時在藏天峰的暗處，云初仙子和五行老祖早已經隱藏氣息蓄勢待發。
待會只要蘇笑一聲令下，他們兩個就會跳出來將莫無禍拿下！
本來蘇笑為了穩妥，還特意去秀水閣請了神秀仙子。
結果神秀仙子說莫化道就是個瓜慫，有云初仙子和五行老祖在就夠了。
說完把被子蓋上，繼續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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