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香眼中的笑容意味深長，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起其他：“最近主人有沒有注意到，肩膀上那彼岸花的印記顏色，正在逐漸變深？”
此言一出，倒是提醒了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注意到這印記的情況。
她回到臥房的銅鏡前，將左肩衣衫往下拉，看到了那朵彼岸花，只不過花瓣并非逐漸變成紅色，反而在變黑。
還記得之前宜香提到過，花瓣的顏色一旦全部變成紅色，就代表她大限將至。
但是沒有說過變成黑色會發生什么，直覺告訴她也未必會是什么好事。
“看來你這次出現，是要提醒我關于這印記的事，不如直接說吧，無論什么結果，我都可以接受。”之前林安若使用過不止一次的巫術，曾經也靠它才能夠死里逃生，解決大麻煩，所以她早就已經做好，要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宜香明白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自我欺騙，選擇逃避的人，這也是欣賞她的理由之一。
看到她如此坦然的面對，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印記變成黑色并非是壞事，反而說明，巫術已經完全被主人掌控，完全屬于主人。”
“你的意思是變成黑色，并不會對我造成什么不好的結果？”林安若需要肯定的答案。
“是，不會傷害到主人，但這也代表，主人今后就是真正的巫女，繼承這正統巫術后，將會變成不死之身。”這才是宜香要告訴她的事。
聽到這話，林安若不由怔住：“不死？難道是長生不老的那種？”
“對，可以一直活著，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至親所愛，一個個離開自己，看著他們生老病死，也無能為力，最后在這世上只有自己一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宜香的語氣里透著落寞和孤寂。
因為她也是如此活了幾百年。
她會一直為巫女侍奉下去，除非巫術在這世上徹底滅絕，再也沒有繼承者出現。
或者不斷替主人承受反噬的傷害，耗盡靈魂力量，灰飛煙滅。
當然她并不打算全部都告訴林安若，因為要接受不老不死這件事，就已經不簡單了。
看著眼前陷入沉默，不言不語的人，她輕嘆了一口氣，又道：“屬下會一直陪伴在主人身邊。”
“你……”林安若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她。
雖然之前心里就已經有所猜測，她應該已經活了很久，絕對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年輕。
但這個答案真的出現在她面前之后，心里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難以言喻，仿佛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卻又真實的在自己身邊發生。
林安若腎虛了一口氣后，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快速冷靜下來，捋了捋紛亂的思緒。
“所以這是無法改變的結果，是么？”她格外認真地問。
“也有辦法可解，那就是找到其他能夠和正統巫術完美結合的繼承者，只不過一旦巫術轉移，就會加速原主衰老，主人還是三思而后行吧。”宜香知道她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怕她生出這種不該有的心思，又提醒道：“要找到這樣的人，不僅費時費力，而且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主人不如好好享受能夠和至親至愛相處的時間，不要逆天而行。”
“難道巫術的存在不就代表逆天而行么？”林安若的心里明白這東西有多厲害，同樣也會帶來多少危害。
之所以覺得巫術不該存在，就是因為并非每個會巫術之人，都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做為非作歹之事。
反而之前出現過的南疆族，都是為了利益，用巫術害人。
如若不是陰錯陽差，無意間繼承正統巫術的話，那么她也必然會深受其害。
抬手揉了揉眉，她輕嘆一聲：“如若在我死之前，能讓巫術從這世上消失，或許也不錯。”
“恐怕這件事屬下無能為力，幫不到主人。”宜香欣賞她善良并不愚善，所以她需要的時候，也會盡量幫她。
其實就算她今天不說這句話，宜香也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這世上并非什么事情，都能如愿的。
“如果主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長生不老的事情，不引起混亂的話，也可以利用巫術，來讓自己如同自然老去一樣，等云君鶴老死后，主人假死脫身，去其他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就好。”宜香提議道。
然而林安若并不打算輕言放棄，她覺得自己還有時間，或許真能找到可以解決的辦法。
但對巫術她了解得并不多，又怕宜香會有什么難言之隱，未必會向自己全盤托出。
如今必須找到正統巫術的起源地，或許會有解決這難題的辦法。
“等孩子再長大一些，你帶我去黎國。”這次她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屬下遵命。”果然還是堅持了她自己所想，宜香不能忤逆她的命令，所以只能遵從。
“那彈琴之人，莫非也是因為知道我繼承正統巫術，才會沖著我來的？”林安若又說回正事。
宜香點頭，但也沒有給她正面的回答，說的話更是模棱兩可：“此人交給屬下來處理就好，主任不必在意，屬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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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
這件事都讓林安若在夜里，輾轉反側，睡不太好，看上去精神不濟的樣子。
云君鶴難得有時間能跟她一起用早膳，又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就知道她一定有心事。
但只字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恐怕有她自己的想法，并不打算直接問。
正是因為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若是先說，肯定會自己說。
“聽巧巧說，若兒這幾天抽了不少空閑陪兩個孩子，辛苦了。”說完，往她碗里夾了魚肉：“之前爹娘要回來，臨時又被事情耽擱，這次后天總算能順利回到京城，要是讓他們看到若兒消瘦，肯定會覺得是為夫沒有照顧好若兒。”
“那我多吃一些，爭取這兩天把自己養胖了，不讓爹娘誤會。”林安若笑著把魚肉放進嘴里細嚼慢咽。
突然想到另外一件正事：“對了，昨天端木若澤來找我，提到和若蕊的婚事，已經準備好彩禮，下個月就會正式登門提親，到時候日子定下，阿鶴也騰出時間，留在府中主持大局吧。”
“好，到時候若兒提醒我。”云君鶴說罷，從懷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燙金木盒，放到桌上：“前天出去辦事時，在街上看到這個，覺得有些意思，就買回來打算送給若兒做生辰禮物。”
林安若聞言，不由得一愣：“可是我的生辰，還要十幾天才到呢。”
“為夫決定把沒認識若兒之前的每次生辰禮物，都一一補上，這是第一件，接下來每天都會有不一樣的，若兒可以期待一下。”云君鶴笑著賣了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