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意聽聞，不由得猛然望向了顧湛。
未曾想顧湛伸手便攬住了她的肩膀，沖那人回道，“這位是我的貼身侍女，獨留她一人在這人群中也未免危險，可否讓她和我一起上船？”
那人聽聞后，了然道，“那是自然，公子和姑娘請隨我來。”
盛舒意看著他的側臉張了張口，又輕輕低下頭，看著顧湛攬住自己肩頭的手，纖長的睫毛斂住了眼底的情緒。
不知怎的，這一次她沒有再次掙脫開，只是默默地感受著肩膀處傳來的溫熱體溫。
只是上了畫舫后，又是發生了意想不到之事。
畫舫中香霧繚繞，漫著酒香與香料之氣，薰得人沉沉浮浮。
拐過一間雅室，雕欄玉砌，甚至奢華。
領路的人止步于此，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說，“公子里面請，夏璃姑娘正在里面。”
顧湛便推開了木門，帷幔漣漪，正中一抹松綠，正是正沏茶以來待客的夏璃。
“夏璃姑娘，祝賀你得了花魁。”
一邊說著，盛舒意與顧湛便落了座，盛舒意趁著機會細細打量著這位新晉花魁。
只見她眉如山黛，一雙秋水剪雙眸，步搖插在斜挽著的云鬢里，隨著動作微微晃動。
盛舒意心道真是個美人，難怪顧湛要上這畫舫來面見花魁。
只是夏璃聞聲一抬頭，正巧見了顧湛的面容，便面色一變。
還不等盛舒意思索，夏璃便回頭對著侍女說，“你們都先下去吧。”
盛舒意心中一緊，心中暗道不好，怕她猜出顧湛的身份欲行不軌，正要去抽腰間的袖刀。
只見夏璃卻理了理衣服，對著顧湛正跪了下來，畢恭畢敬道，“見過王爺。”
“快快請起。”
顧湛的神色倒也一點也不驚奇，仿佛他早就便知道似的。
盛舒意松懈了下來，不解地問道，“你是怎么認出我們的？”
夏璃仍舊低著頭，答道，“民女數年前曾得王爺的恩澤，沒有王爺民女怕已是黃泉之人。大恩不敢忘卻，只是不知王爺為何打扮如此。”
顧湛淡淡地說，“我們遇見了些難事，便因而做此打扮。你起來罷，當日見你一家遇了劫匪甚是可憐，只不過順手之勞。只是沒想到你仍用著這名字，因此才猜到是你。”
夏璃這才伏起身，只是仍跪坐著，答道，“自王爺救我那日起我便一直用著這名諱，一是為了銘記王爺的恩澤，二是王爺救我于危難關頭，如我再生父母。”
夏璃為兩人起了一壺茶，茶自是極好的，清香淡雅，翠綠的葉子在杯中打著轉。
“前年進宮獻藝時，民女便想借機當面感謝王爺，只是……”
顧湛抿了口茶，“我身子一向不大好，想來當時是告病了。”
夏璃又向顧湛跪了跪，“王爺若有用得上民女的地方，民女愿報答王爺救命之恩。”
盛舒意喝了口茶，不知為何，見他們一唱一和，心中卻涌上一股漲然之感。
但她很快便掐斷了這股異樣感，思及來此的原因，不由得細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