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少帥你老婆又跑了 > 第1605章
道理顧輕舟都明白,可她就是不高興。
不止不高興,是難受極了。
“那你去吧,別走夜路,我也要回去了。”顧輕舟道。
說罷,她站起身。
司行霈把她送到了門口,沒有再說其他的。
顧輕舟坐上了汽車。
她抱臂獨坐,良久之后對副官道:“不要回去了,我想去看場電影。”
副官道是。
汽車到了電影院,顧輕舟買了票,略微等了片刻,就進入了。
看電影的,多半是三五成群,獨她形單影只。
她看的是滑稽戲。
滑稽戲很好笑的,這部更是聞名已久,滿場爆笑,顧輕舟卻始終沒笑出來。
她麻木坐在那里,看著熒幕,聽著耳邊時不時爆發的笑聲,整個人都無法融入。
笑聲是最容易感染人了,而她無法被其感染,說明她出事了。
她不應該這樣難過的。
顧輕舟攥緊了拳頭。
一場戲散了,顧輕舟卻沒動。
副官走過來,低聲對她道:“少夫人,散場了。”
“何時有第二場?”顧輕舟問。
副官道:“一個小時之后。”
“去幫我買票。”顧輕舟道。
她一個人坐在這里。
中途,有人進來打掃衛生,整理桌椅,卻沒有打擾她。
后來,陸陸續續有人進場。
電影再次開幕,顧輕舟很努力去看,去感受電影帶給世人的歡愉。
耳邊的爆笑,不亞于上一場。同樣的戲,不同的人看了,會得到相同的快樂。
顧輕舟卻沒有。
于是,她站起身。
這場戲尚未結束,顧輕舟就離開了影院。
“少夫人,回家嗎?”副官又問。
顧輕舟卻道:“我想去海邊。”
“海邊?”
“嗯,海堤那邊就可以了。”顧輕舟道。
副官猶豫:“少夫人,那邊有賭寮,魚龍混雜,太不方便了。”
“無妨的,我一會兒就回去。”顧輕舟道。
副官道是。
副官唐平把車子開到了海堤,下了車。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唐平卻知道顧輕舟很傷心。
她很少這樣難過。
海邊沒有半個人影,只有海浪輕啄沙灘,遠處的海鳥在盤旋。
已經是半下午了,日影落在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
海水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現清澈的蔚藍色。
拂面的海風,在晚秋時節已經有點涼了。
顧輕舟的高跟鞋,不方便踩在沙子上,她索性脫了鞋。
副官遠遠跟著。既不打擾她,也不讓她走丟。
有人過來。
副官唐平猛然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長衫的人,正往這邊走。
唐平想要讓他走遠點,手就按在配槍上。沒等他拔出槍,唐平看到了霍鉞。
霍鉞是少夫人的朋友。
“唐副官。”霍鉞認識唐平,走進和他打招呼。
“霍爺。”唐平恭敬道。
看了眼遠處的顧輕舟,霍鉞道:“我去看看。”
“霍爺,少夫人不希望別人打擾。”唐平忙阻攔。
“無妨,我們是老朋友,我不會打擾她。”霍鉞道。
唐平也覺得,顧輕舟需要一個人開解,她非常不開心。
霍鉞走近,布鞋踩在濕沙里,很快就千斤重了。
他脫了鞋。
顧輕舟和他一樣,鞋子拎在手里,穿著玻璃絲襪的小腳踩在海水中。
“有點涼,你覺得呢?”霍鉞笑問她。
顧輕舟回神。
看到了霍鉞,她有點吃驚。
霍鉞笑道:“今天正好到這邊的賭寮看看,沒想到瞧見了你的汽車。”
顧輕舟哦了聲。
霍鉞看到她嫵媚的眉眼上,籠罩了一層陰霾,問:“怎么了,有什么為難的事嗎?”
顧輕舟笑了笑:“沒有。”
“你很難過。”霍鉞道。
顧輕舟沉默。她輕輕咬了下唇,唇瓣上立刻有了個清晰的牙印。
她深深吸了口氣。
遇到這樣的事,當然會很難過。
“........跟司行霈吵架了?”霍鉞問。
顧輕舟道:“您這是想開導開導我?”
霍鉞道:“是啊。”
“您這水平也不怎么樣。”顧輕舟道。
霍鉞笑了起來。
他們倆慢慢走著,日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霍鉞望著兩個人并肩的影子,想到很多事。
“能讓你說不出口的難受,肯定是件大事。”霍鉞篤定道,“我請你喝酒,好嗎?”
顧輕舟搖搖頭:“酒在胃里,事在心里,不相干的。”
霍鉞沉默。
兩個人走了很久。
霍鉞轉而說起了其他事。
話題轉移,顧輕舟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著話。
顧輕舟想起了何微。
“我真羨慕何微。”顧輕舟突然道,“她念過書,她是新時代的人。而我,好像一直都是舊時代的人。”
霍鉞就沉默了。
他似乎不太想說起何微。
顧輕舟則繼續道:“時代的桎梏太重了,我們都掙脫不開。我要是學點新時代的思想就好了。”
“什么樣子的思想?”霍鉞問她。
“民主,自由。”顧輕舟悵然道,“還有愛情.......”
“愛情也要學嗎?”霍鉞失笑,“這不是新時代的觀點吧?”
“要學的。”顧輕舟道,“新時代的愛情觀,比我們的有活力。我很羨慕留過洋的女孩子,她們特有魅力,總能很輕易就戰勝我們這些老古董。”
霍鉞就知道,她和司行霈吵架了。
“你還是老古董?”霍鉞笑道,“你才幾歲?”
“不管幾歲,都是舊東西。”顧輕舟道,“我們舊時代的人,不如他們新時代的人灑脫。他們什么也不顧的,什么都選想要。
他們把道德和論理視為糟粕,然而偏偏他們能說出新的理論,有趣又有說服力,我們卻逃不開。”
霍鉞停下了腳步。
“輕舟,我們去喝酒吧!”霍鉞道。
他感覺到,顧輕舟在鉆一個死胡同,她會越說越傷心。
顧輕舟也停下了腳步。
她看著自己的影子,單薄得可怕,黑黢黢的一團。
她突然很害怕這樣的自己,轉身道:“好,我們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