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少年大將軍 > 第二千七百八十五章 力竭
    可惜他好像又食言了,誰叫谷梁淚是他的妻子呢,騙就騙了吧,若有來世再去賠罪好了……

    若有來世,愿她再也不認得一個叫李落的人。

    刀刺入肋下,重傷!黑劍白刀幾乎料到李落會用什么姿勢減少白刀的破壞力,移動受傷部位的肌肉,阻擋從白刀刀身上傳遞過去的內勁。這種技法應該是天南頂尖刺客才會掌握的自控之術,沒想到他竟然也知曉個中三昧,而且造詣還相當了得。要說起來,刺客刺殺的技藝更像黑劍白刀的武學,以目的決定過程,只不過再厲害的刺客都只是得其形,未得其神,如果到了與黑劍白刀相當的境界,所謂刺客暗殺稱之為明殺也無不可。

    黑劍白刀輕咦一聲,白刀破入肋下要害,李落并沒有按照他猜想的那樣躲開白刀,刀刺破皮膚,反倒迎著刀鋒又近了半步,白刀仿佛割破水面一樣刺入肉身,直面黑劍更是抽回曉夢刀,空門大開,將胸腹要害悉數暴露在黑劍和白刀之下。黑劍白刀微微一驚,心念電轉,便即明白他心中所想,這是要孤注一擲,以傷來換取向自己出刀的機會。

    黑劍白刀很驚訝,這樣破釜沉舟,會將他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用死來換一個向自己出刀的機會,以命搏命固然無錯,可是就算搏命,他何來自信這一刀便能傷敵。

    勇氣可嘉,只是愚不可及。黑劍白刀淡淡一笑,黑劍不曾歸鞘,淡然掃了過去。給他一個出刀的機會也無妨,這一刀不管再怎么石破天驚,黑劍白刀亦有自信接的下,不過他可就未必能在黑劍和白刀下活命。

    也好,耽擱的時間太久了。黑劍白刀心神沒有半點波瀾,若是換成旁人,十有八九會被李落自殘之舉驚出一跳,只是于他而言這不過是困獸猶斗的垂死掙扎而已,境界的差距,并非搏命就能抹平這道天塹。

    白刀順著血肉削了過去,在黑劍變招之前,大概能將李落一刀兩斷,至于他寄以厚望的一刀,用黑劍足以應對。

    身軀被白刀一掃而過,斷為兩截,塵埃落定……料想的垂死反擊并沒有出現,曉夢刀無力的垂落下去,黑劍白刀略有詫異,李落不惜用重傷來縮短和他的距離,不就是為了最后這一刀么,怎會如此不濟,連斬出最后一刀的力氣都沒有。正要刀劍歸鞘之際,黑劍白刀忽然一怔,不對勁,那斷成兩截的身軀竟然在他眼前化為虛影,半空中飛濺鮮血,但遠遠不夠。就在愣神的一剎那,身后一道勁風破體而來,黑劍白刀臉色驟變,來不及細想,身子往前一撲,白刀后斬,便聽得一聲刺耳的摩擦聲,一股巨力結結實實斬在后背。黑劍白刀踉蹌幾步,背心很疼,有溫濕之感,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李落的刀下負傷!不等他轉過身子,刀風又再追上前來,還是直取背心之處,不再追求刁鉆的技法,而是學著黑劍白刀的出手,用刀就是為了斬殺敵人,能殺人便夠了。

    黑劍白刀騎虎難下,罕見的在心里生出一絲悔意,早知道剛才便不用多嘴說那幾句話了。殺機一觸即發,還從來沒有過像今夜這么狼狽,被區區一介凡人追殺,竟有身死的危險。

    黑劍白刀沒有回頭,聽音辨形,擋著從背后襲來的勁風。李落就在自己身后,他是如何轉到身后的,黑劍白刀尚無頭緒,不過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南人王爺,的的確確有傷自己的本事。

    一連十刀,戰局斗轉,原本是黑劍白刀出招,李落只能招架,而無還手之力,現在卻是黑劍白刀被李落壓制的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憑借過人的觸覺來擋下自背后而來的殺機。

    這十刀,一氣呵成,說十刀,實則算成一刀也無不可。看著黑劍白刀狼狽的模樣,實則李落有苦自知,當他前三刀不曾重傷敵手,只要黑劍白刀抓住一絲空隙,再當他轉過身的時候,自己或許能憑借這種神秘的空間力量留下一命,但是再想殺他,也就千難萬難。

    人有力竭之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第十刀之后,第十一刀欲吐未吐之際,李落一陣眩暈,這是失血過多之后的癥狀。如果換一個人,這稍縱即逝的幾乎連破綻都算不上的停頓并沒有什么大礙,但是眼下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整個天下獨一無二的黑劍白刀。

    一聲嘆息,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黑劍白刀沒有轉身,而是回頭看了李落一眼,眼中有驚訝,有疑惑,有難以置信,還有一絲僥幸。李落心中一沉,第十一刀斬了出去,一聲脆響,這一次并非是白刀擋下這雷霆一擊,而是黑劍。既然他可以用黑劍防守,那也就意味著白刀可攻。

    手臂一疼,一道半尺長的傷口躍然而顯,深可見骨。李落臉色不改,揮刀再斬,黑劍白刀被壓制了整整十刀,就算他有千年的涵養,也禁不住怒意,大喝一聲,黑劍化守為攻,半途截下曉夢刀,左手一揮,李落急忙仰首后退,面門一涼,大羅鬼的面具從中而分,一道血線自眉心而下,直到下顎處,如果再慢一絲,就會被白刀一擊將頭顱一分為二。

    李落后退,喘息,一股深深的疲倦涌上心頭,諸般算計,爆發出遠勝平常的潛力,那十刀,自認為是習刀以來最完美,也是最巔峰的十刀,只可惜除了在黑劍白刀后背留下一道不知幾許長幾許深的傷口之外就再無寸功,終究還是殺不了這個妖孽。

    黑劍白刀沒有乘勝追擊,皺著眉頭伸手探到后背摸了摸,有血,臉上閃過一絲怒容,多少年了,還從未有人能傷自己,哪怕是最接近他的血璃也未必能做到這般地步。

    “你剛才是怎么到我身后的?”語氣祥和,聽不到半點惱色。

    投桃報李,黑劍白刀指點他武學究極精義,自然也該回答人家這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