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少年大將軍 > 第二千五百八十七章 怕你心疼
    李落踏前半步,和聲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什么是非曲折,不如說個道理出來。”

    還不等那錦衣華服的女子回話,身后女子就很不客氣地說道:“她要是會講道理,豬都能上樹。哼,人家是女人,不是君子,而且還是個小人。”

    “小賤人再敢胡說!”

    “小賤人罵誰?”

    “小賤人罵你!”

    女子嘖嘖有聲,一臉嘲弄道:“果然是小賤人罵我。”那女子這才醒過神來,不想被她給繞了進去,自己罵了自己,臉上陣青陣白,好不難受。岸邊上的人都在瞧熱鬧,聽著有趣,便都笑出了聲。華服女子臉色更難看,漲成了豬肝色,搶前一步就要動手扇她一個耳光。

    李落皺了皺眉頭,要說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撒潑,做這形如市井潑婦一般的勾當,一時間還真不知該怎么化解。卻是谷梁淚不著痕跡的將那女子攔了下來,淡淡說道,“你先罵她本就不該,如今說不過她就要動手,這么做不好吧,若有舊怨,難道這里沒有人能秉公而斷,理出是非曲直嗎?”

    “你是誰?這個小賤人的幫手?果然小賤人和她那個半死不活的主子一個德性,就會騙人!哼,遭了天塹,沒幾日好活。我倒要看看,等你那個狐貍精主子死了,月下春江還有誰護著你!”華服女子一臉慍色,不過看谷梁淚氣度不凡,終是沒敢太造次,墊著腳沖女子叫罵。

    女子大怒,爭鋒相對,也是不甘示弱的回敬起來。女人爭吵叫罵,總不好拿了問官。李落摸了摸鼻尖,甚覺無奈,到底還是吃飽了撐得慌,不吵幾句恐怕吃不下去飯。

    “亦蟬,你們在吵什么?”一聲輕咳,一個人影緩緩走了過來。女子見狀丟下面紅耳赤的對手,急忙跑了過去,扶住那個單薄的有些叫人心驚肉跳的身影,急急說道,“冰姐姐,你怎么下船了?”

    “心口堵得慌,下來走走。”女子抬頭,眉眼秀而端莊,又帶著一絲月下春江獨有的柔媚,便似將魅惑和清純糅二為一,初看動人,再看驚人,就是眉有些細,唇有些薄,似乎福緣甚淺,再加上方才兩人爭吵的言語,約莫眼前這個名喚冰舒的女子身骨不佳,隱疾纏身,不如前來挑釁的華服女子那么中氣十足。

    李落也覺訝然,此女美的確美,不過身上那股我見猶憐的氣質更為引人,或許不如當年的柔月,但也未必比紫盈諸女差多少,就是身子太柔弱了些,較之殷莫淮怕也不遑多讓,一陣風就似能把她吹倒在地上。

    “今個初雪,又有風,姐姐你怎么……哎。”女子一臉焦急心疼,全然沒有剛才那副厲害模樣。

    “沒事的,早晚而已。”冰舒輕輕一笑,看了一眼神色不善的華服女子,便已知道所為何事,輕輕一嘆,“柳如姑娘,你我都是浮萍,落腳在這索水河上, 河上,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被風吹走。我是客,你也是客,何苦相逼呢。我無意要爭什么,更無意和你比試高下,誰愿來,誰不愿來,可是你我說了算的?點上燭火,你是一人,我也是一人,你管得了我船上一人,難道還能管得了這里所有的人么?”

    岸上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船上不少姑娘已經起了床,三三兩兩過來岸邊,吃飯的吃飯,隨意走動的就隨意走走。見眾人的目光都集在自己身上,名叫柳如的女子有些怯場,倒是那個冰舒神色不變,靜靜地看著她,單說氣節亦是柔而不弱。柳如不好再爭辯,本就理虧,不過是仗著來此地早些日子耍耍威風,嘴上占些便宜罷了,若叫她當真把冰舒怎樣,反倒未必有這個膽子。

    柳如丟下幾句狠話,飯也沒吃,灰溜溜的上了船,十有八九躲起來生悶氣,少不得還要再詛咒幾句冰舒和亦蟬早登極樂。冰舒輕輕搖頭,咳嗽一聲,柔聲說道:“讓兩位見笑了,謝謝你們護著亦蟬。”說完之后多瞧了谷梁淚幾眼,不掩驚訝羨慕,卻無嫉妒懷恨之心,許是時日無多,心胸甚為豁達,和殷莫淮截然不同,當初他亦快死,不過爭強斗狠的心思卻沒有半點減弱,行事反而更加難以捉摸。

    “他才沒護著我呢。”亦蟬哼了一聲,約莫只覺得是谷梁淚護著她。說完之后,她湊近冰舒耳邊說了幾句,聲音雖輕,但是眼前兩人已是大甘絕頂的高手,就算再小聲也難逃兩人的耳朵。聽了說話,谷梁淚忍俊不禁,李落無奈一笑,冰舒詫異地看了看兩人,一半懷疑,一半不解,略作沉吟,眉頭便又舒展開來,搖搖頭說,“不會的。”

    亦蟬還有些不服氣,大略覺得自己猜測八九不離十。冰舒看著谷梁淚輕笑道:“月下春江的確承受不起。”

    亦蟬撇了撇嘴,沒吭聲,好看的皮囊月下春江不是沒有,不外如是,也不知道向來清高不群的冰舒姐姐為什么對他二人另眼相看。

    “姐姐吃點東西么?”亦蟬輕聲問道,細聲細語,與方才判若兩人。

    冰舒揉了揉肚子,搖搖頭:“不想吃,沒什么胃口。你呢,吃過早飯了嗎?”

    亦蟬一皺眉頭:“他就請我吃了碗餛飩。”谷梁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李落好不尷尬,無奈說道,“你還想吃什么,我請你。”

    “還是別了。”亦蟬打量了李落一眼,道,“我怕吃多了你心疼。”

    李落朗笑一聲:“亦蟬姑娘莫要替我省錢,內子愿意請你,只要這大甘有的,我便請得起你。”

    亦蟬一翻白眼,冷哼一聲:“吹牛吧,我想吃宮廷御宴,你請得起么?”

    李落一笑,看了谷梁淚一眼,道:“亦無不可。”亦蟬恥笑一聲,當真是個說大話不怕閃著舌頭的登徒子,宮廷御宴那是什么人都能嘗到的么。冰舒卻不著痕跡地輕皺眉頭,他說話自然而然,并無半點躲閃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