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小說網 > 少年大將軍 > 第二千五百五十一章 有事交待
    喃喃自語:“把字刻在石頭上……”忽然,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氣竄上心頭,壓得人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再走幾里路就是初陽州西窯府吉縣,天色還算早,日頭西斜,還未下山,進城的時辰該是剛到吃飯的時候。

    一行諸人有說有笑,李落似乎比前些日子略見開朗,含笑聽著眾人談笑,偶爾會插言幾句。除了谷梁淚幾人,同行多了冷冰和蘇荼,周清歡本意要蘇荼同他去見胡大人,論功行賞她是首功。不過蘇荼卻不愿意去,推辭自己只是江湖客,不想和官府打交道。理由也算合情合理,江湖中人的確有不少人不愿與官府來往,不過她自己知道這只是個蹩腳的借口而已,只是想和谷梁淚,曾經的梁公子多待片刻。除了他們還有七匹鐵騎戰馬,連同七名白袍人,不遠不近地跟在李落身后。

    入城前有一個供人落腳的簡陋驛站,離城門已是不遠,李落卻停下馬車,讓眾人隨他進去驛站。

    谷梁淚知道他有話要說,微微松了一口氣,略帶釋然,不過又有些緊張。驛站的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桌椅上落了灰,倒是不多,顯見每月都有人打掃,也算干凈。李落輕輕拂了拂桌椅上的余灰,和聲說道:“坐吧,我有話和你們說。”

    這么鄭重其事,應該是大事,或者是家事。蘇荼剛要說自己去外頭等他們,李落卻先一步開口說道,“蘇荼你不是外人,留下來無妨,不過我說的事不算小,而今我也不敢斷言會不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

    蘇荼咽了一口口水,這么說不是家事?那就是大事!他好像不怎么喜歡開玩笑。有那么一瞬,她有些許后悔,剛才就該留在門外替他們望風才對,如今進來再想出去可就晚了,怕別人笑話她膽小。

    離淺予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天真無邪地說:“爹啊,這么大的事我就不聽了,我還小,口風不嚴,萬一將來說漏了嘴壞了爹的大事,不聽了不聽了,我先走了啊。”

    “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我去看著她。”壤駟寶音急忙起身,便要跟出去。蘇荼倒吸了一口涼氣,到底臉皮有些薄了。李落笑了笑,沒有攔著,就在她們二人走到門口時很隨意地說,“不如我們分開吧。”

    離淺予腳下一頓,回頭震驚地看著他。壤駟寶音一臉茫然,琢磨了一會,問道:“分開的意思是你要去別的地方,不讓我們跟著你?還是說你要寫大甘的休書,把我趕走?”

    谷梁淚很平靜,一言不發,這才是那晚他沒有說完的下半句吧。分開亦無不可,不過總要有個不得不分開的理由,若是不愛了,再無夫妻之間的情意,又或者他喜歡上了別人,不愿再看見自己,她可以走,但是不能像現在這樣走的不明不白。

    李落看著壤駟寶音,和聲說道:“你是草海振翅翱翔的鷹,只有那片土地才能讓你無拘無束,大甘畢竟還是太小,人太多太吵,有時候連風的聲音都聽不見。”

    壤駟寶音眨了眨眼,咧嘴不悅道:“什么意思!嫌棄我在棄名樓白吃白住就明說,還大甘太小太吵?草海難道人不多?真當草海是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李落一滯,嘆了一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只是個比喻。”說完之后他便不想再和壤駟寶音糾纏,無論是什么話,她都能從里頭挑出刺來,幸虧最刁鉆的風貍沒在這里。再看著離淺予,道,“你叫我一聲爹,我卻沒教你什么,原本是想帶著你在身邊,多叫你看一看,聽一聽,好過整日嘮叨些之乎者也的規矩。淺予,你很聰明,是我生平僅見,我沒教你什么,自然也無顏要你做什么,日后行事三思而行,莫要只憑一己好惡,反正長大以后比我還厲害就好。”

    離淺予撓撓臉蛋,沒說話。

    “蘇荼。”

    到我了!蘇荼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李落溫顏一笑,“倒也沒有別的事,溯雪年紀不小了,該到成家的時候,你帶她走吧,日后找個好人家,安安穩穩也是極好。”

    就這事!還以為有什么天大的事呢,不過帶走溯雪……蘇荼有點頭疼,她那個本家的姐姐看著性子溫婉,但是外柔內剛,固執得很,平日里說話輕聲細語,一派大家閨秀的模樣,但是如果她不想做的事情,請來天王老子都不成。蘇荼抬起眼皮瞅了瞅李落,他肯定知道溯雪的性子,自己不說,反把自己推出去當替死鬼,定是怕在溯雪面前吃了閉門羹。

    蘇荼猜對了,李落知道如果是自己去說,溯雪決計不會理他,當然也不會怨懟,只會一邊打理棄名樓,一邊默默垂淚。一想到那副場景,他就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若是再叫秋吉知曉,聯手樓里的那些姑娘,耳根子就別想再清靜。

    看著蘇荼眼里的審視和疑惑,李落不由得有點心虛,輕咳一聲,再望向漱沉魚,和聲說道:“沉魚,當年你嫁入棄名樓是受云妃授意,成親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和漱家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說你們和云妃之間是否另有密議。你我之間并不算太熟悉,哪怕是到今日我依舊還是不太明白,我雖是皇子王爺,但也知道這世上男女之情非權勢錢財所能度量,若是尋常女子也就罷了,但你不是,你出身漱家,金玉滿堂,漱家雖說名不見于朝野,論實力卻足以和大甘六大世家任何一支相抗衡,你的眼力又怎么可能會差。”

    李落說著,漱沉魚聽著,聽著聽著眼睛就紅了,就差潸然淚下,以為這是不要她了,要把她和壤駟寶音都休了。

    “今日你不妨說出來,倘若漱家有什么事須得借助于我,只要不違道義,便是有悖禮法亦無不可,若是我做得到,我絕不推辭。”